抛开恩怨,解开芥蒂,两人的谈话便轻松许多,秋彤的想法也很简单,她的父亲却有些顽固,我甚至觉得若萧清真的愿意与她在一起,她恐怕根本不会在乎跟朝廷如何如何,要不也不会对武功被废表现出这种态度,她总想做几件大事,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引起萧清更多的关注,只是用错了法子而已。像她那些作为,怕是会让萧清避之惟恐不及,别提喜欢了。
我大概是心太软了些,随着聊天的深入竟真的原谅了她,立场看法不同,这其中的对错本就已说不清,更何况,喜欢一个人,有对错之分吗?
我只告诉她,你或许不明白萧大哥的想法做法,以及那些大理大义,可你觉得他错了,不妨直接去问他,何必暗中用这些法子,给他带来烦恼甚至危险,你这不是推他到你的对立面吗,岂不与你的初衷大相径庭?
其实每人看法不同,目的也不同,你所做有一半都是为了让萧大哥喜欢你,对不对?那你大可不必强迫自己去懂得那些你弄不懂的东西,那样说不定会越想越糊涂,你既相信他是对的,相信他自有道理,就尽你所能去支持他好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不用说萧大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说完惊觉秋彤的脸上苦涩伤心之意愈重,隐隐还有着恐惧,泪水已是滚滚而下,才想起自己神经真是大条,她好像就要被处死了……我望着不知第几次被她带倒的茶碗,还有她手中一直在颤抖的筷子,她表面装得再坦然从容,心中又怎会不害怕?
屋中重归寂静,没人再说话,门忽然被推开了,我回头看着一只明黄的龙靴先迈了进来,然后向我这走来,我起身望着皇上,他挥了挥手,我还来不及再跟秋彤说句什么,皇上身后的侍卫就过来将她带了出去,她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话,目光中有些哀求之色,却又闭上嘴转了回去。
皇上径自坐下,神态居然十分愉悦,嘴角弯弯的,摆手示意我坐下:“这人倒还有几分骨气,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让你替她求情的话。”
我愣了愣,随即火冒三丈,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您,您又偷听!您知不知道这是侵犯隐私权!”
皇上不愠不火的瞥了眼我指着他的手,眼中的警告意味极是明显,我立刻收回了手,仍是气哼哼的道:“您答应让冰儿跟她单独谈谈的!”
“刚才屋里有几个人?”
我语塞:“可,可是您也不能……”
他抓起我放在桌上的手把玩,漫不经心的道:“朕本就是要确定萧清跟此事有没有关系,她以为她说没有朕就会信吗,笑话!朕不能用一颗有异心的棋子,她既要见你,定是有话要告诉你,反正你也想见见她,正好一举两得。”
我气结,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瞪了他半晌,甩袖快步向门口走去,刚拽开门,身后那人就不紧不慢的道:“回来。”又抬高声量,“魏珠,把门关上。”
守在门外的魏珠立时伸手关门,我把住门道:“等等!让我先出去!”魏珠挡在门中间,也不说话,眼睛望着我身后,僵持了一会,素兰在门外出现,见到这场景怔了怔,马上又低头福身道:“八福晋和十福晋求见主子。”
来得正好:“让她们进……”
微带不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今日贵妃没空,让她们改日再来。”素兰头都不敢抬,应声去了。“门都不会关吗,要你们这些奴才有什么用!”语气含着不耐。
魏珠的身子一抖,也不敢推我,只得低低的道:“求贵主儿不要为难奴才。”我心中无奈的叹口气,退后一步,魏珠感激的看看我,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门带上了,
“过来!”低沉的语中已透出淡淡的压力和不可抗拒的威严,提醒着我不要再挑战他的权威,我能继续埋怨他吗?恐怕不能,要是惹恼了他,秋彤只怕连一丝生的希望都没有了,萧清也不会好过。
转回身走到已坐到榻上的皇上旁边,将头扭向一边站着不动,他眸光在我脸上凝视片刻,平淡的道:“朕不希望你为了这么件小事还有几个不相干的人跟朕赌气。嗯?”
“是。”我顺从的答道,心中大叫:小事?侵犯人隐私权是小事?更别说这是利用我的行为,这些跟他是说不通了。
任由他拉我到腿上坐下,抬头软语求道:“皇上就真的,不能饶了秋彤吗?其他人是罪有应得,冰儿觉得秋彤确有同情之处。皇上能不能法外施恩啊?”
他将下巴放在我头顶上,慵懒的道:“朕说过,此事你不要管了。朕不想再重复。”
皇上不想再说的意思很明显,还有着警告,要是识趣就该马上闭嘴才是,我转了转眼珠,但要是这么就放弃了,我就不是莹冰了。
我推开他,坐直身子,委屈的撅了撅嘴,眼眶中波光闪动,可怜兮兮的看着皇上:“皇上就知道欺负冰儿。”
皇上微怔,莫名其妙的望着我,却又掺杂着忍俊不禁的笑意:“朕又怎么你了?”
“您能光明正大的偷听,却连问都不让冰儿问一句。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我面上愈加委屈,心中得意,就知道你最抵抗不了这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