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事
白姨娘喘着气道:“老爷还说了什么?”
刘大少爷急着办正事,想都不想便道:“说后事办得风光些,让我去请灵源寺的和尚做法事。”
白姨娘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压下裙子:“等会,爷说的可是灵源寺。”
刘大少爷正在兴头上,如何肯被打断,将白姨娘往桌上一按,撩起裙子便往前捅。
白姨娘哼哼唧唧道:“爷,灵源寺的和尚可不便宜。”
“嗯。”刘大少爷正欲/仙/欲/死,哪里想她说什么,随口道,“老爷子出钱,你担心什么。”
白姨娘不满,又被他顶得七荤八素,断断续续道:“爷,爷,老爷的,以后,也,也是你的。”
这话刘大少爷可是听进去了,他停下来道:“她人都死了,后事办的寒酸,岂非打我刘家的脸。”
白姨娘两腿向前一伸,勾住刘大少爷,挺了挺腰道:“她自己做死,爷又不欠她的,为她收棺入殓已是仁至义尽。天下和尚多去了,又不是非要灵源寺。再者说,没有和尚,还有道士嘛。”
刘大少爷被她夹的全身发软,急吼吼趴到她身上快速动起来:“依你,依你,全都依你。”
白姨娘咯咯笑,将腰挺得更直。
烈日炎炎,硕大的阳挂在天顶上,照得人头晕目眩。
莫小莫躺在大树下,茂密的枝叶挡不住正午的烈日,他捂着肚子喊道:“饿死了!”
莫老道盘坐在他旁边,手持拂尘,长须白发,双目紧闭,看上去似仙人一般。
莫小莫嗤了一声:“臭老头,这里半个人都没有,装什么装。”
莫老道一拂尘打在徒弟脸上:“为师掐指一算,今日有贵客上门。你若是饿了,便去拔些草垫垫肚子。”
莫小莫道:“十算九不准,你连着三日都说有客人,等了三日连个屁都不见。”他扭头一看,见师妹莫小米正蹲在草堆中挖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他凑过去看。
“挖蚯蚓。”莫小米答道,她的声音很好听,可却似少了点什么,听上去各外僵硬。
一只蚯蚓探出头,莫小米连忙拔出来。
“挖蚯蚓做什么?”莫小莫接着问。
“吃。”莫小米揪着蚯蚓便往嘴里放。
莫小莫连忙按住她的手,将那蚯蚓丢得远远的,向莫老道吼道:“臭老头,你徒弟饿得要吃虫子了。”
莫老道道:“莫吵,来了。”
刘管事背着个包袱气喘嘘嘘的走着,被太阳晒得龟裂的土地上连个灰尘都没有。
他摸了一把汗,抬头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阳,骂了声娘。
大奶奶今日过三行,过世三日,却连个超度亡灵的都没有,到今日才想起要请个法师来。明明灵源寺离家最近,偏偏不去请,要他翻山越岭的去寻**师,他娘的,哪里有那么多**师站在街上等着他去请。
他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就这么点钱,便是有**师摆在他面前,他请得动吗?
想到白姨娘娇柔妖媚的摸样,他往地上呸了口口水。
活着被人糟践,死了也不得安息。
难怪人说最毒妇人心!真真是红颜祸水!
“无量天尊。”
一个声音响起,刘管事忙抬头,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榕树下站着三人。
为首的是一长须白发的老道,一身灰白道袍,手上握着柄拂尘。在他身边,是一男一女两个童子,两个孩子十三四岁的摸样,男孩相貌甚是俊美,穿着白色道袍,垂手立于老道身边,竟比观音童子还带着几分灵气。女孩系着双丫,身着青色道袍,两眼又大又黑,甚是可爱。
刘管事顿时看呆了,这三人,竟比神仙还神仙!
莫老道摸了摸白须,上前一步道:“善人往何处去。”
刘管事福至心灵,这不是瞌睡时有人递枕头吗。他连忙上前道:“我家少夫人过世,请人超度亡灵。”
莫老道道:“一切皆是天数,善人节哀。”说着从袖中取出符纸道,“你我相遇此处乃是造化,这符纸你且拿去,焚于逝者灵前,可定魂也。”他的尾音拖得长长,似歌唱一般。
刘管事大喜,双手接过符纸:“还请仙长随我一去,我家主人必定好生款待。”
莫老道道:“贫道乃方外之人……”
莫小莫挑了挑眉,开始了,这老不死的……
果然,那大管事连忙从怀中掏出个钱袋,塞进莫老道手中:“还请仙长替我家少夫人超度亡灵。”
莫老道垫了垫钱袋,放入袖带中,咳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便随你走上一趟。”
刘管事想着可以交差了,甚是欢喜,忙领着莫老道家去。
莫老道突然道:“且慢,敢问少夫人是何时过世的?”
刘管事道:“三日之前。”
莫老道一挥拂尘:“走吧。”
此处离家不过半日路程,天色微黑,刘管事便带着莫家师徒进了刘府。
刘老爷见莫老道一身仙气,两个徒儿也是芝兰玉树,进退有礼,甚是满意,便让人置办了桌酒席,请莫老道吃酒。
此地风俗,死者若是病逝,三行日需宴请族人吃酒,是驱邪镇宅之意。
刘府中处处是人,刘老爷命人开了间厢房,莫家师徒单独在房中吃。
待那丫鬟关了房门,房中只剩下师徒三人,莫老道将那拂尘往边上一丢:“快吃快吃!”
两个徒弟早就饿坏了,哪里等他说,捞着东西便往嘴里塞。
莫小莫边吃边埋怨道:“这家这般有钱,竟请人吃素酒,淡死个人。”
莫老道狠狠的在他后脑拍了一下,将他手中的素包子抢过:“不爱吃莫吃。”说着笑眯眯的将包子送到一声不吭闷头吃菜的莫小米面前,“小米乖,吃包子。”
莫小米头也不抬,接过包子便往嘴里塞。
三人吃得饱饱,桌上还剩的许多菜,莫小米一言不发,取出食盒便将剩菜往盒子里倒。
莫老道翘着二郎腿用竹签剔牙,边剔边道:“乖徒儿,多装些。”
莫小莫白了他一眼,因吃饱了肚子,心情大好:“我们什么时候走。”
莫老道眯眼:“不急。”
莫小莫道:“明日是血煞头七夜,血煞夜,尸骨腐!此处又死了人,不走,难道留在这里等死么?”
莫老道用拂尘敲了徒弟的头:“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