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两位少爷请闵大少爷来,当然不光是来喝茶的。
所以安婧苏喝完一盏茶,就静静的等着他们的下文。
安景修并没急着说话,再给安婧苏倒了一杯,安景棠却有些急了,不停的朝他大哥使眼色。
不是说来警告那小子的吗,怎么来了后反而好茶好酒的招待着。
噢,只有茶,还没上酒。
但就是茶,安景棠也不想给他喝。
凭啥,也不知使了啥手段攀上他妹妹,没打他就不错了,还给茶他喝,美得他了。
安景修没理他,慢条斯理的也喝了一盏,才笑着说道:“今儿请闵大少爷前来,原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往后大家要做亲戚,自然要多亲近,不然别人问起来,我们连闵大少爷长什么样也不知,岂不是惹人笑话。”
这话说得,帝京的贵族圈子就那么大,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闵子浔长什么样,这意思是说以前闵子浔入不了他们的眼而已。
以后入不入得了,就得看表现了。
安婧苏点头,“大哥说得是。”
安景修再次笑道:“以前只闻其名,倒是对闵大少爷颇多误会了。”
安婧苏笑,只闻其名,是臭名吧。
安景棠觉得大哥说得太隐晦了,对方只怕没听懂,不然还能笑得出,不尴尬么,忙跟着笑道:“怕也不是误会吧,明郡王那群人,这帝京谁不知,逍遥坊的常客呢,对了,闵大少爷你也经常去吧?”
安婧苏脸僵了一下,今儿一大早的就约着去了,还能不经常去?
但她现在却不得不辩驳。
“是去过,不过是喝酒听曲,请大哥和三哥放心,以后不会再去了。”
还三哥呢,谁是你三哥。
安景棠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算你小子识相,若娶了妹妹后还敢去,看不打断你小子的腿。
“闵大少爷可不是只有喝酒听曲,若是想请我们放心,那事儿就多了,我可是听说闵大少爷还是赌桌常客。”
安婧苏听完再一僵。
闵子浔还好赌吗?这个她真不知道啊。
只能硬着头皮答,“我不赌。”
“不赌?前两个月兵部侍郞家的少爷不是输了一千两,听说就是输给你的。”
连人都说出了,看来是真的,安婧苏心中着恼,生气得很,不知自己是生气闵子浔人品太差,还是气他有事瞒着自己,没跟自己说全。
看安婧苏低着头没说话,安景棠暗暗得意,觉得甚是解气。
大哥太客气了,就应该象他这样,一层层的把姓闵的皮撕下来,最好是让他自惭形秽,自己退了这门亲事。
“其实赌钱喝酒听曲这些也不算什么,闵大少爷不用自惭形秽,你活得这么逍遥自在,我是很羡慕的啊。”
安景棠伸手按着安婧苏的肩膀,故意用了些力气,脸上虽是笑着,眼睛里却透出威胁的意味,“不过人要有自知之明,就如这喝茶的器皿,什么样的茶壶配什么样的杯子,不是一套的勉强凑到一起,看起来也不象样不是。”
说完,另一手拿起一个茶杯,突然手一松,杯子掉地上。
摔碎了。
“唉呀,手滑了。”某人叫得很夸张。
他这意思很明显,不是一样的若硬要凑一起,最后有可能象这样,鸡飞蛋打,什么也捞不着。
安景修安静的坐在那里喝茶,没有阻止安景棠。
这些话就是三弟不说,他也要说的,他那么好的妹妹,竟要嫁给这么样一个人,任谁心里都不会乐意,若不是事已成定局,连他都想动手了。
安婧苏觉得若是真的闵子浔在这里,只怕被他们这么一说,真会怂了,强求的没有好果子啊。
她心里很感动,她知道大哥和三哥都是在为她出头,但她这不得已的苦衷却没办法跟他们说。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放心。
想到这儿,她站起朝两人拱手弯腰行了个大礼。
“我知道,安大姑娘能嫁给我,是我三生修来的福份,请大哥和三哥放心,以前的那些我没法辩驳,但以后我一定会痛改前非,好好待安大姑娘,决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她这话安景棠并不满意。
话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上下嘴唇一碰,想多少好话都能说出来,他以前不是也常常保证不犯错了,还不是照样经常去跪祠堂。
这小子要是个识趣的,退婚才是正经。
安景棠想得简单,安景修却不是这么想,这门婚事就是信阳伯府主动退了,也有损妹妹的名声,何况对方好不容易巴上,怎么可能轻易就退了。
既然话已说到这份上,也差不多了。
遂笑道:“有闵大少爷这番话,我们也放心了。也不瞒你,如今我们安府虽是答应了这门亲事,但你若是做得太过了,我们也不是不能反悔,毕竟妹妹是我们全家的宝贝疙瘩,就算为着府里的名声着想,也不能看着是个火坑还把她往里面推吧。”
“我们安府就算再看重名声,也不会做牺牲儿女幸福之事。”
这句话掷地有声,意思是你若还象以前那般胡乱来,安府大有可能退婚,别以为拿名声就能要挟得了。
安婧苏当然明白,赶紧再次保证。
眼看着快到午时了,安婧苏准备让冬来去叫几个菜,陪大哥和三哥一起吃饭,安景棠心中那股闷气没有完全撒出来,哪愿跟她一桌吃饭,倒胃口。
推说有事,拉着安景修走了。
安婧苏将人送到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少爷,那我们回去吗?”
“不了,就在这吃。”
安婧苏决定好好吃一顿,安慰一下自己郁闷的心。
冬来去叫小二,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古怪。
等小二下去了,安婧苏才问道:“怎么了这是?”
“小的刚看到伯爷了。”
看到伯爷有什么奇怪的,醉仙楼本来就是吃饭的地方,信阳伯来吃饭很正常。
可是冬来接着一句话却让安婧苏也来了兴趣。
“伯爷是跟一个姑娘一起来的。”
冬来在楼梯上探头时,正好看到信阳伯进来,身边带着个陌生的姑娘,信阳伯并没看到他,他赶紧回身进来了,免得伯爷知道少爷在这里,心里尴尬,找少爷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