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拧了拧眉头，刚想说什么，余光忽然扫到转角处出现了巡逻守卫的衣角。
一队守卫正走过转角，径直往这边而来。
如花花猛地向十一离开的方向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人，死死压回了树丛的暗影中。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十一不防，被压着退了好几步，后背狠狠撞在了墙上，惊的倒吸了口凉气，带着些惊怒回过头过头来，喝道，“你做什么！”
话还未说要，他突然顿住。
两人如今面对着面，距离极近，近的十一在夜色中也能够清晰看到她隐约泛红的眼眶。像是才哭过的模样。
“别说话，守卫要过来了。”如花花朝外边侧过眸子去，低声警告。
顺着她的目光，十一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巡逻的守卫，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情绪上头，他方才根本没注意到那边，若这样直接走出去，可真是自投罗网了。
他没说话，闪电般抓住人隐匿到了高耸的树梢上。
……
“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是不是？”
“没看到，看看去。”
一队人绕过去，阴影下空无一人。
“……哪有人，是不是风吹的？”
先前说话的守卫定睛一看，只有微风拂过，黑暗中周遭一片寂静，除了他们，再无旁的动静。
“看错了吧，走了，巡下一处去。”
听着脚步声消失在远处，十一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
他目光有些复杂，“你……”
如花花爬下树干，闻声微微仰头，“不客气。”
“我什么都没说！”他几乎是咬牙道。
如花花退后半步，“你走吧。”
十一轻轻跳了下来，“你就这么放我走了？”
“不然呢，留你吃饭？”
“……你为什么帮我？”十一静默了一下，开口道。
如花花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十一，“就算你帮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原也没指望你做什么。”如花花站直身子，扫了他一眼，“我日行一善，施恩不图报，你走吧。”
明明立场不同，对方没有理由帮他，这事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十一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如花花怕这边再过来守卫，视线一边儿留神观察着四周，一边儿摆手道，“没有，你走吧，别撞见人再连累了我。”
难道是有什么阴谋？十一百思不得其解，心底越发疑窦丛生，和她保持了些距离，脚下没动。
如花花见他不动，又见他神色迟疑，便退开了几步，“你若是怕了，我可以先走，随便你去哪个方向，我不看你。”
“算了，不必。”十一活动了活动筋骨，作势起跳，“我走了。你真没什么想说吗？”
如花花忽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你见到他，告诉他，我心不改。”
闻言，十一沉默了一瞬，“你想两头讨巧？”
“你不懂，我和你说不通，”如花花又看了一眼远处，催促，“走。”
“……墙头草可不好当，你若是想弃暗投明，我可以带你一起走，我带一个人还是可以的。”十一静了一瞬，终于开了口。
如花花张了张口，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声音实在太轻了，十一根本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如花花黯然道：“没什么。”
她想回去，可回不去了。
当初什么都不知道时，还总是想若是能找到家就好了，可如今这样当真是进退两难。
如花花愣神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再次催促道，“你走吧，我走不了的。”
十一不由问：“走不了是什么意思？”
如花花拧住了眉头，“走不了就是走不了，你那么多废话，是想留下来蹲大牢吗？”
眼下处处危机，她都提心吊胆的，他一个做贼的能不能有点儿偷感，还颇有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当自己茶馆听书呢？
十一不再言语，脚下后退几步，随后一个助跑，借着冲劲儿在墙上一蹬，利落地抓住墙头，翻身跳上了围墙顶。
事情告一段落，如花花松了一口气，准备打道回府。
下一刻，却见已经跳上墙头的十一浑身一僵，整个人慌不择路的从墙头翻身跳了回来。
他嘴里似乎低低骂了一声什么，听不真切。
如花花察觉到了不对，“你怎么又回来了？”
十一眉凝纠结，瞪圆了眼睛盯着眼前的人，似乎才从惊吓之中缓过来，声音有些微促，“你就是想害我，也不用兜这么大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