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好厉害。”
“怎么做到的？”
顾晴方亦是满眼崇拜，“月牙，你真的好厉害！”
如花花摇头，谦虚，“偏了些。”
她慢吞吞补充道，“这要换做我哥哥，定然不会偏的。”
众人都以为她说的是花以朝，都随声附和，又调侃了几句与花以朝有婚约在身的顾晴方。
顾晴方脸皮薄，一下就红了脸。
如花花轻轻叹了口气。
没人懂她。
她真的好想钟离廷阿。
下了学，如花花默默拿着纸张，去专管刑罚的绳愆厅找监丞交被罚抄的学规。
她来之后，还没细转过女学里边，如今看来倒是假山林立，亭台楼榭应有尽有。
假山石下的清水里似乎有银锭闪闪，阳光下分外刺眼，如花花一边咂舌，一边不由靠近了两步去细看。
里面散落的有银锭还有些铜板，没想到这里还是个许愿池。
如花花把纸放下，本想入乡随俗一下，随手摸了摸身上，摸了个空。
摇头作罢，如花花将厚厚的纸张一一拾起来。
忽地，肩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嘿！”
如花花因此吓了一跳，手上一个不稳，纸张脱落，被该死的风一吹，纷纷扬扬的往面前的假山池里落去。
如花花刚忙去捞，堪堪在空中抓住了一张纸。
假山池内很快飘满了白纸，上面一个个墨迹很快被水泡得洇开成一团。
如花花愣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弯腰就要去捞。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顾晴方一把抱住她的腰，“你，你做什么，你可别想不开啊！”
如花花：“……”
如花花指了指假山池，“我半条命都在里面了，我得捞出来。”
她熬了半宿的心血。
顾晴方缩了缩脖子，心虚地看了一眼那些纸张，“捞，捞出来也不能要了吧，我帮你重新抄……”
很多字体都已经被水泡的晕开了。
如花花叹气。
晚一天交，要多罚一倍呢。
不能用也得捞，至少证明她写了。
挽起衣袖，如花花找了落脚点下去，辛辛苦苦将一张张泡了水的纸墨捞出来。
纸张质量还算挺好，捞出来也没破。
顾晴方拿着帕子一张张帮她吸干上面水分，两个人忙活了半天，才让这堆东西勉强能看。
如花花抚额，最后捧着一堆半干半湿的纸去了绳愆厅。
毫无例外，又被罚重抄一遍。
“……月牙，没事吧？”顾晴方看到她出来，刚忙迎过去，声音里满是歉意。
如花花看了顾晴方一眼，摇了摇头。
顾晴方这才松了一口气，轻拍着心口如释重负道，“没事就好。”
“走吧，前几日阿娆和我说城郊有家云吞很好吃，是原来她们府上的婆子家开的，我请你去吃，好不好？”
如花花微微挑眉，“就请我吃个云吞就打发了？”
顾晴方认认真真地细声道，“旁的你肯定也吃腻了，你不要小看这些小摊，比酒楼里的还有意思。”
如花花无可无不可，便顺口应了。
两人便同行，顾晴方把自己家车夫打发了。
二人到了云吞的小摊，才吃到一半，小摊上又来了些五大三粗的男人。
那些人看面相很凶，顾晴方有些怕，拉着如花花结账要走，她银子刚拿出来，就被邻桌几人噼里啪啦给按住了。
如花花正要上前，一道刀影从眼前呼啸而过，她蹙眉，下意识喊了句小心。
顾晴方受惊，“啊”了一声。
话音未落，一片银光闪烁，他们两个人脖子上便分别架上了刀。
如花花：“打劫？”
光天化日，这也不像阿。
虽然是城郊，但按理说，也不应该有盗贼猖狂到在天子脚下行凶。而且摊主都吓得缩在了桌子底下，也没见他们拿人，倒像专门冲他们来的。
看了眼脖子上的刀，顾晴方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声音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你们，你们想做什么？要银子我都给你们……”
如花花扫了一眼四周，不大的云吞小摊，零零散散居然站了八九大汉。
他们这边除了他们两个，只剩了个绣花枕头似地干瘦车夫，顾晴方也不会拳脚，这种情况，她就是一拖二。
如花花没敢轻举妄动，她在一群人视线下慢慢张开手，抬手指了指自个儿头顶发簪首饰，试探的看向挟持他们的男人：“大哥，你们若是谋财，一切都好说，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你们拿东西走人，我与我这小姐妹断然不会声张。”
挟持他们的几个男人并不说话，指挥着人利索的将他们绑了，强硬地推着他们几个推去马车上。
没有脚踏，他们双手被缚更不好上车，一个男人把鞭子往腰后一插，率先上了马车，站在车辕上要拽她上去，如花花侧身躲了过去，“大哥，你们想要多少钱都好说，何必如此麻烦带着我们这么大目标呢？”
脖子上的刀被背后人往下压了压，让她感觉到了一阵发凉的痛感，“老实点，少在这儿耍小聪明，麻利给老子上车！”
如花花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脖子肯定出血了。
“月牙！”本就惊慌失措的顾晴方看到血，惊叫了一声。
“我没事。”如花花递给了顾晴方一个安抚的眼神，任由那人把她和顾晴方都拎了上去。
马车下有个男人问：“老大，那这剩下的人怎么办？”
拿鞭子的男人头也不抬道，“去前面树林解决了。”
车夫听到了，吓得缩成一团，腿都软了。
如花花：“你们要抓的也不是他们，他们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你们何必多造杀孽，怕他们报信，打晕了绑起来就是，这会功夫也够你们转移了。”
开口就要杀人，那就绝不是简单地要钱了。
“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
车帘放下，阻绝了外间的哭嚎。
车厢里除了她和顾晴方，还坐了四个人，全方位虎视眈眈盯着他们，手里都拿着刀。
如花花动了动手腕，后面绑得很紧很结实，又有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她很难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