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不会死了吧?要死你也出去死啊,别在这里,万一警察找来,我说不清啊。”
“没……没事,谢谢你大叔,我就是摔晕了,缓一会儿就好了。”
“哦哦哦,”男人松了口气,侧着身迫不及待的出了门,“你朋友找来之前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有床和被子,还有一套我穿过的旧衣服,你要不嫌弃,把你身上那湿衣服换下来,我得回去了。”
“……”她本想问问有没有止血、消毒或包扎的药,但看那大叔一副诚惶诚恐跟见了鬼似的表情,又没问了,只客气的道:“谢谢。”
既然是艾伦早就安排好的,肯定会有人来接应她,到时候再去药店买点碘酒纱布之类的。
中年男人替她关上门,走了。
时笙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点一点的挪到床边。
简易的木板搭的床,被子又破又旧,又因临水,散发着一股湿润的霉味。
上面扔着一套衣服,应该是白天里穿过换下来的,上面还有泥浆,凑近一闻,大股味儿。
时笙虽然没洁癖,但这也实在太差强人意了,只是她身上的衣服湿透了,穿着肯定受不了,又不能裸奔,忍了忍,还是换上了。
腿上那条伤口足足有两寸长,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划的,有点深,必须要消毒处理。
这个房间一看就是临时落脚点,没有生活用品,更别说医药箱之类的东西了,连块干净的布都找不到。
时笙没办法,只好将秋衣拧干了缠在伤口上,止血。
希望艾伦的人能够赶在她感染破伤风之前找到她,要不然还不如直接被河水淹死冲走算了。
风从破了的窗户一直往屋里钻,她冷得直打哆嗦。
头发湿的,还在滴水,她找了个不知道用来干嘛的黑漆漆的布裹着。被窝里也是冷得像放了两块冰进去,时笙一到冬天就有手脚冰凉的毛病,怎么睡都暖和不了,以前都是抱暖水袋,现在只能蜷成一团,试图能温暖一点。
条件虽然很差,但耐不住她折腾了一天,躺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半夜里被冻醒,但也只是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
从临江飞往美国的飞机上。
季予南抿着唇,腿上盖着凯文找空姐要来的薄毯,身上湿了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没整理,虽不至于皱巴巴的一团,但和他平日的工整比起来,还是略显凌乱。
他微微阖了一半的眼眸,那张明艳嚣张的脸不时的自脑海中晃过,惹得他一阵心烦。
只想扯下来握在手心彻底揉碎了放在脚下踩两下。
真是……
比毒品还烦人。
“妈的,死了还阴魂不散。”
凯文正在跟一侧的保镖说事,听到声音,回头看向阴沉着脸,一脸不悦的季予南,“季少?”
男人冷锐的目光瞥向他,眉头紧紧蹙着,“说。”
凯文:“……”
他以为他梦魇了,这才叫了一声,却发现季少原来没睡。
那他刚才那句?
死了……
他们身边最近没人有危险,而且也很少有人够格让季少这么烦躁。
所以,这个阴魂不散的人十有八九是说的太太。
这个他可不敢随便搭腔,明知道是枪口还网上撞,他又不是脑子有毛病。
季少心尖上的女人,他说死了就是死了,他说活着,那死了也活着。
季予南阴测测的盯着他,凯文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应对,要是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敷衍,自己回去估计要吃土了。
正好空姐过来,他道:“您要喝什么?”
季予南没搭理他,侧头看向窗外。
心里如蔓藤般缠绕的,始终是那两个字。
他越是抗拒,缠得越紧。
索性就顺着心思想下去了。
时笙,时笙。
……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停在了肯尼迪国际机场,凯文随着季予南走出航站大楼,“季少,是直接回长岛吗?”
“回公司,”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上时针指的位置,“五点有个应酬,现在过去正好合适。”
凯文:“……”
他想说,就季少现在点哪炸哪的暴躁情绪,还能去应酬?
估计对方能被他折腾出心肌梗塞。
不过,既然是回公司,那就是明面上的生意,他是解放了,就是苦了那个一遇到事情就红眼眶的小秘书了。
看在她长得漂亮,性格还柔顺的份上,等季少上车后,好心给她打个电话通个气,免得不小心撞枪口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同路,凯文没有和季予南一道上车,目送车子离开后,转身招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
……
季予南坐在后座,抬手捏着胀痛的眉心,一副神情恹恹不想搭理人的模样。
司机觉得车里气氛太凝重,便顺手开了音乐。
是个情感电台,很受年轻男女的欢迎。
不管是失恋还是恋爱中的一些甜蜜趣事,都可以打电话和观众分享。
此时,正好是个女人在诉说。
“当初他对我不好,但我还是很爱他,后来才知道,一段不合适的感情就像一双不合脚的鞋,两人都累……”
司机知道季予南不喜欢听这些磨磨唧唧的狗血情感故事,伸手准备换台,就听季予南淡淡的道:“就这个吧。”
司机已经触到按键的手又急忙缩了回来,规规矩矩的握着方向盘。
主持人安慰了一阵,之后就转到下一个。
季予南拿出手机,拨了电台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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