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还红肿未散的唇,语气不明的道:“这件事由不得你,婚礼时间已经定了,请柬也发了。”
时笙拨高声音,愤怒的瞪着面前的男人,“我不会去选婚纱,更不会去和婚庆谈风格。”
季予南冷讽的勾起唇角,薄凉的道:“你就是裸着,这个婚礼也会如期进行,你那些歪心思最好收敛收敛,我能被你耍一次两次,但绝对不会有第三次,还有……”他走到时笙面前,手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他掌心的温度太高,时笙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男人压低声音,沙哑的继续道:“记住了,你还欠我个孩子,如果你实在不想结婚,我也不介意他当个非婚子,不过,名声就不太好了,还是你想,他顶着个私生子的名头过一辈子?”
“我不会生的。”
他们现在的关系就够乱的了,还想要孩子?
两个人折磨还不够,她是疯了才会再弄个孩子出来。“没事,你打一个,我让你怀一个,打一双,我就让你怀一对。”
时笙:“……”
她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疯了。
这种话说出来也是面不改色,淡漠的很。
时笙面无表情的瞪着他,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你混蛋。”
“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在你面前,我什么时候是君子了?”
时笙厌恶透了他的触碰,退后一步,季予南也没有勉强,顺势收回手,“既然都是混蛋,再混蛋一点也没区别了。”
“现在能走了吗?还是需要我抱你上车?”
时笙咬着唇,眼眶通红,转眼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一滴一滴,从脸颊滑落,滚入地毯中。
“你欺负人,”那些一直压抑的情绪好像破了壳的鸡蛋,一旦开口,就再也收不住了。
她一边哽咽,一边拿衣袖擦眼泪,像个受了委屈得不到安慰的孩子。
季予南:“……”
他无奈的压了压突突直跳的眉心,明知道她假装的成分较多,但还是忍不住心疼,无以复加。
时笙抽抽嗒嗒的声音传来,“我父母是被你爸爸下令一把火烧死的,你凭什么逼我嫁给你?”
她哭狠了,声音断断续续,“我没办法面对你父亲,我不嫁,我嫁猪嫁狗都不嫁给你。”只要一想到以后会随季予南叫那个阴狠毒辣的男人一声‘爸’,逢年过节还要一起吃饭,她心里就一阵挠心挠肺的刺痛。
“你不用面对他,时笙,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面对他,”季予南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收都收不住的女人揽进怀里,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脊,粗粝的手指划过她的眼睑下方。
时笙却似乎哭上了瘾,眼泪止都止不住。
他无法,只好看着她哭。
然而。
本来只是抽抽噎噎的女人‘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季予南:“……”
十分钟后,他才有时间插进话去。
“只是我们结婚,你永远不用担心以后该怎么跟他相处,季家亏欠你的,你父母没来得及给你的,我会用我后半生所有的时间来弥补你。”
最开始察觉出对时笙的感情,他除了排斥还有厌恶。
厌恶她,厌恶自己。
竟会对这样一个女人产生不一样的感情。
后来知道时笙喜欢傅亦,这种厌恶,就变成了一种不甘心。
每每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相处,而对着自己永远是一副刺猬模样,不是讽刺就是嘲弄,这种不甘心就变成了绵密的针,戳在他心间最柔软的地方。
从小事事顺心,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优渥条件养成了他如今骄傲的性子,在确定时笙爱他之前,他也不允许自己表露出对她不同寻常的感情。
所以在飞机上,当时笙问他是不是喜欢她的时候,他没有承认,只说愿意跟她好好过日子。
但他又不是有毛病。
以他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如果不喜欢,会非要缠着一个跑了两次的女人跟她好好过日子。
时笙怔怔的看着男人英俊干净的侧脸,呼吸一窒。
但下一秒,她错开了视线。
时笙没办法坦然面对季予南的目光。
她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回。
而季予南也恰到好处的收住了话题,倾身去牵她的手,“陪我去公司。”
他的态度甚至说的上是委曲求全,语气也很温柔,但表露出来的意思却是强势的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时笙想缩回手,但还是被他握住了,男人张开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并不好受,时笙垂头丧气的掀起眼睑看了看他,“我想睡觉。”
“去办公室睡,有休息间。你在家里我不放心,保镖看不住你。”
时笙:“……”
昨晚相安无事,她还以为他不计较她上次用假怀孕骗他的事,原来不是不计较,只是换了种方式计较。
“你是打算以后二十四小时都将我带在身边?”
季予南沉默,居然还真的认真思索了几秒,“也未尝不可。”
时笙虽然竭力保证不会再跑,但还是被季予南带去了公司。
车子停在公司门口,季予南将车钥匙交给保安,牵着时笙的手进了大厅。
这个点正好是上班高峰期,大厅里都是等电梯的人,原本有说有笑的氛围因为季予南的出现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视线先是落在季予南身上,然后再从他身上落到他和时笙交握的手上,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季总,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