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过去,王小刚着一款宽大的披风,矗立于屋门口凝望着远方。
李敢的气息越发微弱,然而不论是九子山参还是妙手圣医皆是了无音信,情急之下,他咳嗽数声,显然伤势并未痊愈。
希望今日能够等来好消息。
……
老五骑着快马赶到了天元府,作为妙手圣医,霍华德的名气在天元府不可谓不大,老五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了霍华德的所在——杏林斋。
老五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杏林斋,与印象中门庭若市的医馆不同,杏林斋前可谓门可罗雀,生意之惨淡甚至不如街对面的宝芝林。
老五不免心中疑惑,这样一所医馆中的坐馆,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名气。
他抬眼上看,发现镌刻着杏林斋的牌匾已经泛起黄边,如同腐朽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大门两边是一副对联:
上联是:非濒死之人不入此门
下联是:是无缘之人见死不救
对联对仗并不太过工整,也没有横批,然而上下联结合,却能得知这坐馆之人必然是医术高明且性格古怪之人。
老五这才明白了为何杏林斋门前人影难寻,原来人家救的只是濒死之人,其余大病小痛,人家都懒得搭理。
明白了这一点,老五方才发自内心的谦恭起来,他如同急切求拜佛主的信徒,快速而不失礼貌的进了杏林斋。
然而,很快他便灰头土脸的被人赶出了杏林斋,老五关心着李敢的安危,心中难免急迫,加之第一次又碰了壁,不由生起了一种绑也要将其绑回去的念头。
不过他很快便打消了这种念头,且不说是否打得过,若是因此惹恼了霍华德,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便随处找了一个便宜的客栈,安顿了下来,每日天未亮便再次前往杏林斋求见霍华德,当然结果依然是被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
如此已有五日,老五一如既往的走在前往杏林斋的路上,时间已经过半,老五决定,今日若是不成,便将对面宝芝林的坐馆抓回去,先给大当家的看了病再寻其他的法子,万一人家宝芝林坐馆的医术也不错呢。
老五进了杏林斋,却是迎面撞上了一个让他赶到意外的人,那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精致的面容布满女子特有的娇艳。
好熟悉的感觉?
老五疑惑,这人很熟悉,然而又不知在哪见过。
琼风至别了王小刚之后,便回到了天元府,她先是到府衙拜见了父亲琼方洲,随后便是来到了杏林斋。
杏林斋的霍华德是琼风的老师,而琼风此行的目的便是诱惑老师帮自己一个忙。
琼风来到了杏林斋,作为霍华德的记名弟子,也是霍华德最喜欢的弟子,当然,准确来说是霍华德最喜欢吃她做的美食的弟子,琼风的待遇比老五好了不知凡几。
她径直入内见了须发皆白,双眼却炯炯有神的霍华德。
霍华德已经年过花甲,不过因为自己便是医者,所以保养的颇为不错,看起来不过刚过半百之年。
霍华德端坐在躺椅之上,鼻息微动,沁人的香味由远及近,他板起的脸渐渐舒展开来,如含苞绽放的菊。
数日来,一名陌生人不断的骚扰让他心情颇为不爽,门口对联写得清清楚楚,既然第一次拒绝了,那便是无缘之人,又何必不依不饶。
不过这所有的不满,在见到那一袭白衣之后,准确的说是那白衣之人手中散发着香味的食物之后,便都随风飘散而去,人生在世,有什么事情比吃更重要呢。
霍华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琼风手中喷香的荷叶鸡,微张着嘴,咽唾液的声音至他喉结处不断传出。
“乖徒儿,你终于回来了。”
霍华德开口,然而眼睛却是未离开过荷叶鸡半步。
琼风撇了撇嘴,这为老不尊的家伙,不过今日有求于人,她也只得顺势而为。
一阵香风飘过,琼风小跑着奔向霍华德。
“师父,徒儿可想死你了?你想徒儿没有啊?”
香味如浣化的分子,瞬间盈满霍华德的鼻腔,他用力地吸了吸,从躺椅上坐起,一把拿过琼风手中的荷叶鸡,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吃着还一边嘟哝道:
“想,天天都想。”
琼风翻了个白眼,您老是在想吃的吧。
“还是徒儿做的荷叶鸡最好吃了,那什么醉香楼,简直没法比。”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整只荷叶鸡便被霍华德霍霍干净,唯有几块鸡骨头在霍华德口中不甘的呻吟着。
霍华德吐出鸡骨头,满意地摸了摸肚子,端过茶杯漱了个口。
“师父,好吃吗?”
琼风双眼微眯,弯成月牙状,让她看起来甜美的同时又多了几分狡黠。
“好……还行吧。”
霍华德刚要开口说好吃便看到了琼风那不怀好意地笑容,赶紧改口道。
琼风双手抱于胸前,两腮微微鼓起,如即将吐泡的鱼,她佯怒道:
“哼,师父口不对心,有违圣手之名。”
“唉,圣手说的是手,与口何干,徒儿莫要胡搅蛮缠。”霍华德悄然闭上双眼,老神在在。
“哼,我不管,反正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师父竟然吃了徒儿做的荷叶鸡,就应该答应帮徒儿一个忙。”
面对霍华德的“蛮不讲理”,琼风只得使出同样的技能,不讲理就对了。
她见霍华德依然躺在躺椅上,双眼微闭,并未搭理她,也不多言,直奔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