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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且看在场众人各自施展解数,分别冲着自己的目标而去。
存余的青鳞众卫自不消说,认信不认人,对手中持有蛇信信物的刘荡仁是言听计从,一道道森寒的箭光,如灵蛇狩猎,由各个方向,如电般朝着黑河灵直射而去,誓要将其斩杀于其中。
而其余三人,更是各怀心思的,黑河灵性情怪异,不顾与青莲的约定,一旦占着先机,即痛下杀手,如今骑虎难下,不过看他神色,似乎也并不想作出丝毫的退让,一门心思,只在随心行事。
青莲更是恼怒异常,此魔不顾他诚心招揽便罢,居然视满口承诺如同草芥,想弃便弃,这不止是将他推入危险的深渊,还令他的颜面大为受损,如此自是羞怒交加了,如此下起手来,也就少了几分顾忌。
当然,其中态度最为摇摆之人,当之无愧便是刘荡仁了,他甫一清醒,便已大出所料地落在了魔主手中,此獠名为带他四处游历,实则将他软禁,好迫使他松动,倒戈加入他的魔族阵营,来日一同将这一方天下,搅得地覆天翻。
他作为帝国太子,既得利益者,自然对此作茧自缚之举,是嗤之以鼻的,可陈心隐有力难出,仅凭他那一身三脚猫般的功夫,甚至伤不了青莲的一根发丝,要想逃出樊笼,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了。
而如今,他与青莲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在黑河灵吹起的秋风之中,俨然是一损俱损的恼人关系。
这让无论面上是和气还是淡然,在暗地里对青莲恨得牙根痒痒的刘荡仁,无疑是极大的煎熬了……
眼前这位恨不得将其手刃的敌人,却不得不尽力救助他一二,这难道不够让人怒骂天意弄人么?
“兀那河妖,看剑!”
刘荡仁略显生疏地掐动剑诀,驭使着一举释放而出的这数十道莹白剑光,一股脑儿地朝着黑河灵的心脉、喉咙以及面门等要害之处分别射去。
当然他也绝非莽撞之人,在使出天地玄同卷御敌于外之际,他并不忘记分心二用,同时展开水世界来,一道清泠水光,将他的身前身后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留给他人可趁之机。
“好小子,胆敢偷袭本座!”
黑河灵早知刘荡仁从旁偷袭,如此围魏救赵之举,无疑挠在了他的痛处,让他不得不谨慎应对一番。
于是他在全心对阵青莲之时,不得不分出部分力量,来与刘荡仁纠缠一二。
只见他手中那柄乌青色的骨剑微微一颤,突兀地在原本实体之中,分化出一浓一淡的两道骨剑虚影来。
此虚影轻若无物,无需缓冲,各自诡异地折过一个方向,浓厚的虚影向着那群剑光迎去,而较淡的那道,即接下了那些破法箭矢。
常年执掌青鳞卫,他对于蓝火之精的威力,自问还是无法做到全然无视的……
“阁下竟敢分心小觑于我,难道就不怕阴沟里翻船么?”
青莲神色一动,敏锐地感觉到那道虚影一离,骨剑身上所携带着的凌厉阴煞之气,隐隐亏损了三成有余,真不知那黑河灵对于刘荡仁这一招剑光的预估,是过高还是过低。
原本以青莲心思,自是要陈心隐亲自出来,主持身躯,才能最大化地发挥出后者本身实力,而刘荡仁虽然与陈心隐渊源难明,想要立即掌握他的几门强力手段,亦是困难之极的。
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在如此紧要关头,他决计无法从容从心行事,只能寄希望于其中万一了。
然而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的是,那刘荡仁熟悉片刻之后,非但颇为顺利地使出水世界来,解除了他所受束缚,更在参悟片刻之后,便能够释放出那曾令他也吃过苦头的犀利剑光,虽然不如陈心隐那边漫天遍地,也足以使他惊叹万分了。
那刘荡仁在修道上的天赋,恐怕就是陈心隐也难望其项背的吧?
当然他疏忽了其中一点,这些时日以来,自二者记忆想通之后,刘荡仁但凡清醒,倒是花费了大量的心思,来琢磨陈心隐所掌握的这些术法,此前虽未曾实践过,却已在心念当中演练了不知多少遍……
闲话说了许多,其实个人之间心念上的变化,只持续了短短一瞬,这几方施展出的手段,便已毫无花假地各自碰撞,一道道灵波,层层叠叠向外推出。
“好,就是这里!”
青莲眼也不眨地盯着黑河灵,突然他心下一跳,竟在如此千钧一发的关头,让他发现了对手不慎露出的一丝破绽,这让他大喜过望,当即将攻击的方向做了微调,转而朝着破绽斩去。
“轰……”
“不好!”
一道轰鸣声响,似在耳边心头同时响起,青莲神识扫过,脸色蓦地剧变,竟不顾功法反噬的可能恶果,生生止住了长驱而入的人戟合一之威,脚步往前猛地一踏,整个人由前进之势,骤然变作疾退……
“呵呵,魔主小子,本座这招瞒天过海,偷梁换柱,可还入得了阁下法眼?”
青莲退走之后,众人攻击核心之处的黑河灵身影只略晃了一晃,便破碎消散殆尽,而与此同时,在距离此核心约莫十丈之外的无人之处,突然乌光一闪,显出了一只兼具了龙虎象鹰蝠等各种怪相杂揉的异兽身影来。
“好快的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