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笑不出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将股份和程云熙的对换？他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为什么要让他如愿？”
“人家都为了这件事情，不惜动用这样肮脏的手段了，我也算是给他圆梦了，不是好事一桩么？”
他说的倒是轻巧。
苏棠看着，脸色依旧紧绷，“我可不记得，你是一个大善人。”
“嗯，那从现在开始做一个大善人好了。”他说道，“而且，现在我留着也是强撑，陆梓宴那边也不会好过，不如大家各自舍弃一样东西，也好过大家抱着一起死，不是吗？”
“就算程云熙抢了项目，尉氏肯定也不会……”
“你只看见了一个程云熙，可没有看见在后面，还有尉长洵呢？”
苏棠的眉头皱起。
尉靖存笑着看着她，“而且，就算这一次程云熙什么都不做，尉氏……我也会放手。”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苏棠不说话了。
尉靖存看着她，伸出手来，将她的握住，“这不是你之前想的么？我记得之前，你很想要让我一无所有的。”
他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容，苏棠却没有心思跟他说笑，她将自己的手直接抽了出来，“所以，你是因为我，是吗？”
她的脸色紧绷，“你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你不会后悔吗？你知道如果没有尉氏，你现在……别人会怎么看你？！”
“别人怎么看怎么想，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尉靖存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但是，我不希望你这样。”苏棠咬牙，“对，我之前是这样想过不错，但是……我都还没有做什么，你……”
“哦，原来你是觉得我不战而退，很恼火是吧？”尉靖存笑了笑，“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尉靖存，我不想要！”苏棠咬牙说道，“而且，你这是给我吗？”
“我知道你不想要尉氏，但是，你想要陆氏活着，不是吗？”他看着她，说道，“目前程云熙想要吞掉的，只是一个尉氏，但是尉氏里面他需要分一杯羹的人太多了，到头来他并没有多少的好处，很快的，他就会看向陆氏，你也知道，他不是一个会顾及和陆以沫感情的人。”
“陆家的人对你一向不错，所以，你一定会帮他们，但是就算你开口，你母亲也未必会出资，既然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我用尉氏的股份跟程云熙换，不是很好么？这也算，双赢了。”
苏棠的手紧紧的握着。
她算是明白过来了。
不管是什么理由，是尉氏内部的问题，还是程云熙的步步紧逼，再或者是他为了她想要放弃，其实都不是他最后做这个决定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他想要借此机会，让自己和陆家撇清关系。
苏棠一直都觉得自己欠着陆梓宴一份情。
尉靖存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用这样的做法，来让自己还清。
苏棠深吸口气，“双赢？你已经一无所有了，尉靖存。”
“怎么会？我这不是还有你吗？”他将她的手握住，“还是说，你想要离开？”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离开？”苏棠看向他，说道。
……
最后，程云熙答应了尉靖存的条件。
这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一件有益无害的事情，如果不这样，就算尉靖存因为这一次项目的损失引咎辞职，但他手上的股份，还是一分不少。
不管尉氏的股价跌到了什么境地，他的位置，不会变。
而程云熙想要收下尉氏，给出的价格也不会少，所以，在考虑了一天之后，程云熙直接答应了下来。
在签署文件的时候，尉靖存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件。
看见上面的字眼，程云熙的眼睛顿时沉了下来，“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会答应和陆以沫离婚。”
“她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不清楚么？你觉得你们的婚姻还维持的下去吗？”苏棠忍不住说道。
自从醒过来之后，陆以沫的精神状况就没有好过，连连的噩梦，每天身边都需要有人陪着。
短短几天的时间，瘦的已经不成样子了，苏棠甚至都无法想象，那个人，是之前活泼天真的陆以沫。
而这一切，都是拜程云熙所赐。
听见苏棠的话，程云熙只笑了笑，将手上的笔放下，“那你看见我的样子了吗？我可差点，都没命了。”
“所以你就不怕下一次，会真的没命吗？”苏棠的眼睛沉了下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相信，你每次都能这样的幸运。”
程云熙的眼睛微微眯起，“怎么，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程总，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痛快的将这份协议书签了。”尉靖存笑着提醒说道，“忘了告诉你了，我的律师似乎将我叔叔他们惊动了，在听见我要将股份转给你的时候，他们可激动的很。”
程云熙看着那份离婚协议没说话。
最后，他抬起头来，“要我签也不是不可以，我要再见见陆以沫。”
苏棠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想也别想！”
“那恕我不能从命。”
话说完，程云熙将笔盖盖上。
“你现在做出一副好像多深爱她的样子做什么？”苏棠沉着声音，“她之前爱着你的时候，为你付出一切的时候，你怎么不看看她？”
“不管是怎么样，总要做个道别吧？”程云熙说道，“有始有终，这才是我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