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灵犀她是不信的,“清风阁有你的人?”
他的指尖越来越向上,夜湛依也越发的拘谨起来,“你不知道我的外号吗?留一手!凡事都要留下后路!”
直到腿根处,她终是将他的手按下。
“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再私密的地方她是无论无何不会让他碰的。
计无施像是还想说什么,但见她神色坚持,也就由她去了。
背过身去,渡到窗边,望着窗外景色。
“你打算怎么进宫?”
药涂在伤口上有些冰凉,夜湛依倒抽了一口冷气,“我会继续装失忆,骗他带我进宫……”
忽闭目,痛楚缓缓在心中流淌,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要依靠相互欺骗、心计城府才能共存。
怪她的一厢情愿,以为他会清醒,就宛如八年前一样,轻易的原谅他,带来的伤痛和仇恨无法补偿。
既然无法补偿,那就让恨一直持续,直到完全磨灭。
屋内一片寂静,良久,她缓缓的抬起头,“你既然在清风阁安插了人手,一定知道西君胜被关在什么地方吧?”
计无施转过身,咧嘴,“知道你关心他,放心吧,你进宫后,趁北冥烈风松懈,我会救他出来的!”
“其实……也不能怪北冥烈风醋意大发,不知道的人,只见你关心西君胜的样子,真会以为你和他之间有点什么……”他看她有些恼的撇撇嘴角,不由笑了起来。
“我答应情儿会用命护他,这是承诺……”她低喃着。
计无施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狗屁承诺,没有什么东西比承诺更不靠谱了!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又怕问过之后你觉得我不信任你……”夜湛依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你要问我为什么会住在清风林,和蓝莹有什么关系,对吧?”这些话她早就该问了,他也做好了回答的准备。
“恩,我不止一次想过,按理说北冥烈风心思细腻,不可能不知道清风林里面有人住,可那夜你救红叶,他见到你的时候,那表情显然是……”
“你忘记我原来的样子了?”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个病还是有好处的。
夜湛依恍然,也对,计无施原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因为不能见阳光,平日里从不出竹林,北冥烈风就算知道他住在林中,也不会把他当回事,权当是个要死的老头子,不觉得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然,心中还是有疑惑未解,“北冥烈风可不是有同情心的人,他会允许你住在清风阁后面,一定另有原因!而且,你也不会随随便便找地方住,为什么会选清风林?”
计无施知道她不到黄河心不死,耐心的解释,“三年前,蓝莹带着身受重伤的北冥烈风找到我,求我给他治疗,我让她帮我办了三件事,才治好北冥烈风,那之后,北冥烈风为了谢我,建了清风阁,让我住进去,后来我住着不习惯,就搬去了清风林的木屋……”
因为报恩?夜湛依的眼底闪过疑惑,北冥烈风有怨会报,恩情可不一定。
计无施这些话说的不尽不实,再笨也能听出其中的端倪,夜若水是妖,北冥烈风有什么伤她治不好?
略一思索,心里便有了计较,他既然说了谎,誓必会铁了心的瞒下去,她追问也无用。
“你说过你的名字是幕辰?”
原以为她会继续追问,不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计无施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是……”可是,这和住在清风林有关系吗?
“以后叫你轩哥哥,好吗?”
“我又不姓轩……”
“我就当做你姓轩,可以吗?”夜湛依恳求着,计无施真的很像很像轩幕辰,她也希望这么叫他。
轩哥哥?计无施眉头皱起,在心底轻轻的回味了一遍夜湛依的称呼,这不是她在梦中唤的名字么?又想拿自己当替代品!
可见她期待的表情,又不好意思拒绝。
“这个么,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拉长了尾音,“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又是要求?今天的计无施似乎特别多要求!
不过,也无妨,连对夜若水忍气吞声她都能答应,还有什么是忍不了的,“说吧,什么我都答应!”
“你闭上眼睛……”计无施两只眼睛殷勤的盯着她,每一字都无比的清晰,完全有诱拐的嫌疑。
夜湛依却不疑有他,乖乖照办。
计无施缓缓走过去,嘴角不怀好意的向上扬起,状似悠闲的姿态,那双清亮慧黠的明眸直直的盯着夜湛依的嘴唇。
她的唇,不是很厚,但是却让人觉得性感饱满,嘴角微微的抿起,淡淡的粉色,闪烁着光芒,诱人品尝。
近一点,更近一点,两唇相对,眼看着就要吻上……
嗖的一声,有暗器自窗外飞入,计无施闪身一躲,飞镖射进床边的木柱上。
“什么人!”怒喝一声,飞快的追了出去,心里暗咒,天赐良机,就这么白白丢掉了,被他抓到这个坏人好事的混蛋,一定千刀万剐。
可外面哪里还有人的踪影!
“可恶!”一拳击在门外的柱子上,顿时木屑纷飞。
“外面是谁?”房内传来夜湛依询问的声音,计无施咬牙切齿,拂袖进去了。
房外屋顶上,司马翱眼见他恼懊恼的神色,心里直喊痛快。
虽然险些暴露了身份,不过阻止他趁人之危的行为,还是开心多一点!
湛依……好想进去看看她,她似乎过的并不好……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机。
司马翱出了清风阁,七煞便围上来,齐刷刷跪了一地,“主人!”
“起来,以后在外面不要这么多礼数,免得被人怀疑!”司马翱低声警告,等他们都起来才问,“你们怎么来了?”
“门主见你一直未归,派我们来看看!”
“师傅他还好吧?”
“门主在闭关!”
“知道了,走吧!先回去再说!”
来到大街上,远远就见前面围了一群人,低低的议论着什么。
从人群的包围圈中,传来老妇痛声的哭喊,“你们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啊!她才十六岁,都已经许好了人家,明年开春就嫁人了,都毁在你们这帮禽兽手上了!”
司马翱往里面挤了挤,只见一个鬓发花白的老妇人跪坐在地上,哭喊着拉住周围侍卫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让他们把地上那具已经烧焦了的尸体抬走。
那尸体,已经黑黢黢的成了焦炭,任谁也看不出来女子生前的花容月貌,司马翱不禁有些惋惜。
“老太太,落在我大哥的手里,你还盼望着能活着看到明年的太阳吗?别做梦了!说不定哪天你们就去见阎王了,你女儿那么好的小身段,在死之前供哥儿几个爽爽,也算是成全了我们,是不是啊?”一个矮胖子男人朝自己身后的四个男人吹了声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