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的那一天。
寂遇参加完元旦跨年晚会，下了台。
主持人和台下所有的观众都跟着屏幕上的大数字喊着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寂遇拿着手机，给赵清欢发了一条消息。
“新年快乐。”
他满心欢喜的看着聊天框上面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
一条新消息从下面弹出来。
赵清欢：“分手吧，寂遇，你不适合我。”
寂遇看到消息的瞬间，拿着手机的手一紧，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冰冻。
很快，一条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跟你和好其实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你傻傻的相信，挺好笑的。”
“拜拜咯。”
浑身不知道是从哪一点开始疼的，他只觉得顷刻之间浑身的血液连着皮肉骨头都在钻心的疼，眼眶热的发胀。
他手指抖了两下，回了一句。
寂遇：“不是说好了一起过年吗？”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右边是显眼的感叹号，她已经把他拉黑了。
寂遇第一反应是担心，立马回后台给赵清欢打电话，没有人接。
再打，电话已经关机。
他给芽芽打了个电话，拜托她联系一下清欢。
没多久，芽芽回复他，她也联系不上。
寂遇带上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准备离开，titi哥拦住他。
“遇哥，后面还有采访。”
寂遇红着一双眼，嗓音低沉沙哑：“帮我推了，麻烦了，我有很重要的事。”
这么晚了，已经没有从C市回京城的机票，开车回去要七个小时。
寂遇的车速提到最快，一路飙回京城。
等到了君天和府，是凌晨的五点。
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输入密码进去。
偌大的房间全是黑的，阳台上的窗户没有关，风吹进来带着窗帘呼啦啦作响。
他上楼打开卧室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心脏逐渐一点一点被空洞蚕食。
——
赵清欢自从知道了老太太动了她手机，跟寂遇说分手这件事后，她就开始不吃不喝。
起初是想靠这个法子，让老太太放了她。
老太太丝毫不为之所动，她饿昏过去后，睁开眼就看见手上挂着吊针。
老太太站在门边，望着她，冷漠道：“在关系没断干净之前，你就死了那颗想要出去的心。你要是不想吃东西，后面静秋也就不送了，我让医生给你打营养针。”
尽管赵清欢一直都知道老太太喜欢秦时大过于她，但从来没想到竟然会做的这么狠。
她像是被圈养在笼子里鸟，又或者是任人掌控的玩具。
后来她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冬天的天大多是阴沉的，偶尔的太阳天她就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一坐就是一天。
原本不封窗的阳台，自从她在这试图逃过一次之后，就用铁网封了起来。
她为了上镜好看本身就是瘦的，大半个月过去，整个人更瘦了。
赵峥求了老太太好久，才终于能看一次赵清欢。
他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单薄的身子坐在阳台的椅子那。
“清欢。”他叫了一声。
阳台上的人回了头，看到他，满目无神像失了魂魄的木偶，“爸。”
赵峥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清欢，你这是怎么了？”
他快步急切的走过去，走到她面前，“怎么会这么瘦了，你不能不吃东西啊，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没事。”赵清欢摇了摇头。
她还是会开口说话的，只是话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多。
赵峥不敢去碰赵清欢，她坐在那，整个人脆弱的仿佛玻璃，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赵峥语气哽咽，似是下定了决心般着：“爸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你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爸再也不拦着你了，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
一旁的静秋出声提醒：“没有老太太发话，你不能带走小姐。”
赵峥急红了眼：“清欢都变成这样了，你们有没有点人性。我不管，我要带走她，今天谁都别拦着。”
他像是小时候哄着女儿的语气，轻声细语的：“清欢，你跟爸爸走，爸爸带你离开，好不好？”
“好。”赵清欢站起身。
赵峥打开房门，赵清欢就跟在身后。
静秋又提了一句：“没有老太太的命令，你不能带走小姐。”
“谁说的话我都不听，我要带我女儿走。”
话刚说完，一群年轻力壮的保镖就冲进来把赵峥整个人架了起来。
赵峥何时这么狼狈过。
“你们放开我！”
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此刻撒泼打滚的像个小孩，可他的力气哪儿比得过年轻力壮的保镖。
赵峥急红了一双眼，怒吼道：“清欢是我的女儿，我凭什么不能带走她，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他一边哄着，一边看着呆呆站在门边的赵清欢，耐心哄道：“清欢，爸爸今天一定带你走，你别急啊。”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放开我！”
“……”
站在楼上目睹这一切的老太太，吼了一声：“闹够了没有？”
赵峥噤了声。
老太太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走到赵峥面前，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嫌丢人，废物。”
她手微微一抬，吩咐道：“把他丢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再回老宅。”
“妈，你放了清欢，我求求你了，她不能在关下去了。”赵峥痛哭流涕的，“她身体撑不住的，要撑不住了啊！”
保镖一时没动，老太太眉头一皱：“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丢出去，废物东西。”
赵峥被保镖拖着往外走，他嘴里还在喊着：“清欢是我的女儿，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啊！她是你的亲孙女，你这样做会害死她的，你还有没有心！”
“放开我！”
“你们放开我！”
“……”
人被彻底拖了出去，声音逐渐听不真切，只能隐约听见男人的嚎叫。
老太太冷漠的眉眼看向赵清欢，“想清楚了吗？”
赵清欢没有回应，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栽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静秋。”
“送去秦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