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大病垂危？”
贾珝看完顾清明送来的书信，挑了挑眉头，自顾自呢喃道。
他不过离开京中几日，林黛玉竟遭此劫，忠顺和甄太妃是真该死。
赵天德见贾珝如此连忙挥挥手，让李泊下去修整。
“何事？”
“家事。”
赵天德点点头，家事他确实不方便知道，但他更想知道的是顾清明从哪得知贾珝家事，还特意派人加急送来。
贾珝将书信扔进火堆，扒拉成灰烬，哪怕知道了此事他也无可奈何。
只能说顾清明想的太天真了，贾珝反攻京城，只会鱼死网破，以死亡为代价换大齐有可能玩完。
这个有可能还是瓦剌鞑靼入关，如果赵岩未曾开关，鱼死网不破，纯纯小丑行为。
除非，他去开关，但他这不就是换个主子吗，还不如安于现状，这一次还是得忍。
“天德，去把贾芸叫来。”
贾珝对赵天德说道，面色平静，不知喜怒，挥笔泼墨写下一封书信。
“珝叔唤贾芸何事？”
“不必拘谨，我知你是个有能为的，这才把你带在身边，如今我手上有件差事，你可愿去？”
贾珝招招手，让贾芸上前来，对他说道。
“珝叔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贾芸万死不辞。”
贾芸当下拱手说道，贾珝手上人才无数，他在里面算不得什么，虽然是贾珝亲军，但也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长此以往，如何能出人头地，只有给老板背黑锅才有机会往上爬，最鲜明的例子就是他眼前的贾珝。
“既然如此，你回京一趟，把这封信交给林阁老，之后你就留在京中便是。”
贾珝将书信放到贾芸手上，对他轻声说道。
“京中有人给我来了一封书信，你可跟那人一同回京。”
贾芸接过书信，拱拱手转身出营，下去收拾。
“他就不问问这是好事坏事？”
赵天德看着干脆利落的贾芸挑了挑眉。
“他有的选吗？”
要么选择不听直接推脱，听了就得给我干，结果当然也不一样，干了可能死，不干一定死。
“所以你就把他扔回去挨刀子？”
“他也配？”
哪怕是挡枪，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挡的，这一枪，贾宝玉都不配，何况贾芸？
只是让他们知道，贾珝知道了林黛玉之事，安分一点。
“有商贾说要见我，你把人带上来。”
贾珝双眼微眯，对一旁的张山说道，他现在也需要一个人撒撒火。
……
“草民丁阳见过贾大人，贾大人不辞辛苦北上缴费，真我大齐楷模。”
“丁阳，你我素未蒙面，也不相识，今日找我何事？”
贾珝看着丁阳身后人扛着的木箱，心中了然，明知故问道。
“草民略备薄礼，想和贾节度做上一笔生意。”
丁阳油光满面的脸上，露出不符合他憨厚外表的狡猾。
身后小厮上前，打开木箱，又是一箱子珠宝。
“生意……是和我做，还是和京营节度使做？”
贾珝看着那一箱珠宝不为所动，有些钱能拿，有些钱不能，他每月在漕帮手上拿几万两银子，嘉佑帝还在忍受范围之内，徐山那一批人，无限接近于跑马圈地。
知道的那是大齐一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徐阁老的封地。
“自然是和您做。”
丁阳笑了两声，对贾珝谄媚说道。
“说来听听。”
“我知道贾节度在漕帮有些权利，想贾节度能让漕帮帮我等运上一些盐和布匹，至于其他，我等也是来者不拒，尽皆收下。”
丁阳看贾珝颇为意动，连忙说道。
“私盐，你不知道八大盐商是怎么死的吗？”
贾珝沉思了半晌说道，幽燕商人，总不能通过漕帮买了盐，在卖到北方吧，这不二傻子吗，和在东北买了煤去山东卖有异曲同归之妙。
只能往更北走，也就是，瓦剌鞑靼！
“哪里是私盐，自然是正儿八经的官盐，我等自有买家，纵使有人来查也绝不会牵扯不到贾节度身上。”
贾珝轻敲桌案，若有所思，看出来了，这是“红顶商人”啊。
在大齐收了东西，再去卖给瓦剌鞑靼，细盐布匹茶叶兵器铠甲药物粮食酒水等等，只要这些商人能弄到的，瓦剌鞑靼就没有不要的，价钱比市面上高出数倍。
这些商人也是只要给钱，什么都敢卖，哪怕朝廷明文禁止，前仆后继者依旧数不胜数。
“除了我，可还找过他人？”
“之前找过齐家，但是齐家巨富，看不上这些蝇头小利，倒是白家有些意动，可惜还未决定便被您给……”
“您放心，我们答应给白家的一分不少都给您，还多上数倍，您看如何？”
丁阳颇为惋惜道，要是八大盐商能支持他，超过规规矩矩的漕帮数倍。
“你先回去，待本帅有打算之后，自会回你。”
贾珝轻轻颔首，示意张山送客。
“草民也不多做打扰，此等薄礼还请节度使笑纳，当个茶水钱。”
“不必，待我决定一同送来。”
贾珝罕见的没有收下，而是让丁阳原封不动的带了回去。
丁阳闻言微微一笑，只当贾珝是要拿大好多赚些银子，拱拱手转身离去。
开什么玩笑，这不就是投敌叛国吗，贾珝要是有这心思开了关大齐就完了。
“贩私盐，不合适吧，这和八大盐商有什么区别？”
赵天德看着贾珝有点迟疑，据他所知贾珝一直都没什么道德底线，利益给够，他貌似不是干不出来。
“私盐？他所为之事胜过私盐百倍，那是投敌叛国！”
贾珝闻言呵呵冷笑，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有些东西碰不得。
嘉佑帝虽然心眼小，但是他更能忍，很多事在你有用的时候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秋后拉账单。
但这件事绝对不属于可容纳范围之内，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贾珝又不是傻子，拿几万两银子，把自己给卖了。
赵天德挑了挑眉，对贾珝问道：
“投敌叛国？那我现在去着急军队，把他们灭了？”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不过是一群小虾米，让人看着他们，没准还能钓上一两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