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行动
田玉伦说得激动,不由地咳嗽起来。
连黄亮都被说得心动,更何况是别人呢?
“我不知道森是怎么知道的?他手上现在有一只金烟斗,如果再把我这只抢过去就有两个了。”
黄亮想了一圈,忽然明白连接着老宋和森那之间的纽带了。
“黄亮、黄亮……”
黄亮回过神,那只烟斗便被递送到了眼前。
“您这是干什么?”
“我老了,心有余力不足,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想不起把它放在哪里?所以,我把它给你。”
“这……我不能要”黄亮嘴里推辞,双手却不自觉地握了一下金烟斗。
田玉伦硬塞过来:“总之不能让它落入森那的手中,不然我没有脸面对管先生。”
他一边说一边摸摸地仰望着画像。
“这难道是……”
“是的,他就是管先生,我一生的知己和老板。”
黄亮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于是默默地了出去,当他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总经理,为什么要画这样一个背景?”
“因为我是写实派,现在的他应该正在地狱里接受应有的惩罚。”
田玉伦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十分复杂的笑容。
黄亮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金烟斗,揣进兜里,对着田玉伦的背影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他叫人过来把外墙上的红漆洗掉,自己坐出租车回到了住处。
把田玉伦和陈良梦的两只金烟斗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相比较起来,还是陈良梦那只个头大。
想来,陈良梦私生子的身份是毋庸置疑了。
如果再把森那手上的那一个拿到手,那就真的太妙了。
黄亮拿出手机,把里面的照片欣赏一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动员大会开始前的十分钟,黄亮把森那叫到一边。
森那不耐烦地问:“干什么?”
“相和你谈笔买卖。”
森那冷哼:“如果是想让我放过老朱,那么你是在做梦。”
“我没那个美国时间多管闲事。”
黄亮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笑嘻嘻地递过去。
但是森那根本不领情。
“动员大会就要开始了,我要先走了。”
“你不想要金烟斗了吗?”
“你……你再说一遍?”
“金烟斗!”
“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在极力掩饰,因为仓促而略显拙劣。
“力掩饰,但显拙劣。
“你问我?”黄亮好笑地说,“应该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就是因为想到得到那东西,所以你才会处处跟田总经理作对。”
“……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重要,我只想告诉你,那东西现在在我手上。”
“什么!”森那嘲弄道,“凭你也配,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你,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那是能够打开管氏宝藏的钥匙,一用有五只,你手上就有一只,田总经理手上也有一只,只要得到它们,就能够成为商场上的下一个霸主……难道不是吗?”
“你……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你说呢?”
“可恶,我要了那么久都没要到,那老东西竟然把东西给了你。”森那淬了口唾沫,“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黄亮满不在意道:“可你知道,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哦?”森那微笑,“那就把它给我怎么样?”
“好啊……”
没想到他会答应地这么爽快,森那愣住。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森那勾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以放过老朱,而且保证以后绝不再找他的麻烦。”
“哼哼哼……我说过,老朱怎么样不关我的事。”
“那你想要什么?”
黄亮状似无意地耸肩。
“你这是什么意思?”森那烦躁起来。
“快开始了。”
“什么快开始了?”
“动员大会快开始了,您不是还要赶着曝光老朱吃回扣的事吗。”
后勤部的员工如影随形地赶来,殷勤地提醒。
被他烦了一通。
“没看到我在讲话吗?”
“可是……动员大会就要开始了啊……”
“那个不重要了。”
“可是……”
领导变脸像翻书,反应稍微慢一点的下属是跟不上节奏的。
“森主管何必对一个下属发火,你先去忙你的正事,我在这里等你。”
森那狐疑地打量他:“你还是先说说你的条件吧。”
“不,您还是先去忙吧。”
“不着急,反正……动员要进行五十分钟,我就让老朱再多喘几口气。”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你道歉。”
“道歉?”森那豁然开朗,“这简单,我立刻跟你说对不起,你让我说几遍我就说几遍。”
黄亮平静地问:“如果我让你跪下呢?”
森那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很自然:“没问题。”
他正准备屈膝的时候,被黄亮拦住了。
“不是跟我道歉,是跟一个女人道歉。”
“谁?”
“被你们伤害过的女人。”
“我们?”
“你和老宋。”黄亮渐渐深沉道,“为了拿到照片,你们下手太狠了,要你道歉算是轻的。”
“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森那较真起来,“应该去找老宋算账才对。”
“好啊,”黄亮皮笑肉不笑,“那我把烟斗也给他,怎么样?”
“等等……”森那咀嚼了片刻,笑得讨好,“我反省过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是由我去吧。”
“那么……森主管请……”
森那却又抽搐起来,像是有蚂蚁在衣服里爬一样。
“这事儿也不急,我还想先去把动员大会上的事处理一下。”
“这是个不错的建议。”
“你……”他越是这样,森那反而越是不安。
“我怎么了?我很放心的,你一定会去道歉,因为……那只金烟斗就在那女人手里。”
“啊……我去去就回。”
森那说完,一溜烟地消失了。
过了大约五分钟,便又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他黄亮面前。
“哇,您还真是说到做到。”
“用投影仪放一遍证据,不需要多长时间,最后的结果就留给其他人激烈地讨论吧,反正老朱下台是不可能改变的。”
“你想得很周到嘛……”
“跟你打交道,不周到点不行啊……”
各怀心思的一起坐车,想着各自的事情,来到了医院门口。
黄亮将他带到了娟子的病房。
“就是她?”
娟子正坐在床上一边吃苹果一边看电视,见到他们来了还笑眯眯的。
“是的。”
“黄亮,如果我跪了,你是不是就把金烟斗给我?”
“是。”
“好。”
森那一闭眼,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娟子小姐,我向你认错。”说完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睁开眼睛,瞥向黄亮。
那眼神像是在问他够没够?黄亮很满意地点头。
“金烟斗就在床头柜里,你自己去拿吧。”
森那将信将疑地站起来,刚迈出几步,便被一阵影风刮晕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抽屉开着,那只金灿灿的烟斗被老朱拿在了手里。
“老朱, 怎么是你?”
“我一直跟着你,看来这东西对你很重要,你不给我活路,我也不让你好过。”他说着便跑到窗户边,把手探了出去。
“别,”森那紧张得不得了,“咱们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你小子串通了别人来害我,我……我……我一大把年纪已经翻不了身了……”
黄亮见状立即上前周旋。
“老朱,有事儿好好说,那东西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还指望着退休金养老了,这下子全毁了。”
“你也别这么悲观,一定会有办法的。”
黄亮说着,用脚踢了踢身旁的森那。
森那立即顺着他的话安抚。
“我的话不能信,黄亮的你总该信了,他背后不是还有田玉伦总经理吗?”
“……那好……”老朱把手收回来,把东西塞进衣服里,“这东西我先收着,可你们记住,如果我要是给公司开除了,哼,你们就去海里捞这东西吧。”说完愤然离开。
森那像被勾了魂似的,屁颠屁颠地跟过去。
被黄亮给拽了回来。
“你想去海里捞烟斗吗?”
“可是……可是……”
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肥肉被被别人叼走,森那恨地肠子都青了。
“我们现在改怎么办?”
他已经没了主意。
“你说呢?赶快回公司或许还来得及。”
两人说完,便一起掉头,齐心协力地奔向公司。
动员大会仍在进行,但是对于老朱的处理结果已经达成统一战线——开除!
即是始作俑者赶到也回天无力。
黄亮站在大门口冷笑:“看来,你还是去海底捞更容易点。”
森那咬咬牙,突然冲到了投影前。
“各位请听我说,这当中有误会,那个……那个朱主任并没有吃回扣。”
“森主管,您就别为他说情了,证据都摆上台面了还能有假,我建议应该对这种给予开除处理,而且是现在立刻马上。”
此话一种,员工纷纷响应,情绪高涨。
这也是动员大会的目的,从某种程度让不同层级的员工们一起释放压力,然后逐渐加强对公司的信任和参与感。
不得不承认,创造这一传统的人真是个天才。
黄亮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这场戏。
“大家听我说,大家听我说……”森那使劲地咽了咽口水,“其实……其实……证据是伪造的。”
“森主管,您不是说,这些证据是您亲自收集的吗?全都是一手资料的啊。”
“是的,”森那一咬牙,“那证据就是我伪造的,所以是第一手资没错。”
森那此刻也豁出去了,只要能拿到金烟斗,一个后勤部主管的位子算个屁。
终于看到这一幕,黄亮转身走到大门口,笑了个够,然后悠悠闲闲地给老朱打了个电话。
“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可以进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