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袒
黄亮以大小姐的名义向各大媒体发出消息,一夕之间,管氏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便传得铺天盖地。
他已经毯子给铺好了,就等着陈良梦荣耀地归来。
我这个当徒弟的够意思了,黄亮带着小得意从电梯里出来。
他正准备提着老宋亲手煲的粥去看望大小姐,却再她门口捡到一束玫瑰花。
像玫瑰这么热情奔放的花朵并不适合用来探病,大概是她的某个仰慕者送来的。
只可惜只能却步门外。
黄亮决定做个好人,把那束花也带了进去。
“啊……”管雪惊喜地展开双臂,“我好开心。”
“呵呵呵……开心就好。”黄亮傻呵呵地笑着,帮她把话插好,又把粥倒出来,因为没干惯这些活,所以一不下心就倒在手上,立刻红了一片。
“你过来。”
等黄亮走过去,小姑娘霸道地拉过他的手,轻轻地吹了吹。
“还疼吗?”
黄亮愣住,总觉得别扭。
“你都送我花了,我当然要对你好了。”她歪歪脑袋,露出一个小酒窝,很可爱也很漂亮。
一种属于校园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她和叶雪不仅名字相同,就连气质也……
黄亮陶醉了一会儿,使劲地甩头,把那些胡思乱想甩干净。
“这花不是我送的。”
“啊……”管雪失望地问,“那是谁?”
“我不知道。”
“没有卡片吗?”
“这我倒没注意。”黄亮说着,就去翻了翻,果然看到了卡在枝桠上的卡片,一角已经沾到水了,黄亮立即将它捞出来,在手掌心展开,不动口型地念了一遍,瞬间全身僵硬。
“怎么了?找到了没?”
听到大小姐的声音,黄亮立即把卡片捏进拳头,然后笑眯眯地转过身。
“没有卡片,可能是人家随手丢的。”
“哦……”
“那个你先喝粥,我出去透透气。”
他忘了大小姐是个瘫痪,也不管大小姐有什么要说的,只管走到外面关上门,紧紧地靠在墙上做深呼吸。
言语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卡片上写着祝大小姐早日康复的,可署名却是“一个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
陈良梦,你终于要出现了吗?
黄亮决定守株待兔,等了两天之后,就转移阵地,守在了厕所边上,因为这里可以观察到门口的情形,又不会被探病的人发现。
护士可怜他就帮他捎了盒饭。
“先生,那你还吃的下吗?”
“这菜味道不错,”黄亮一边咀嚼一边说,“就是闻着有点儿怪味。”
“先生,您说的怪味儿可能是来自于那儿的。”
黄亮看了看旁边的洗手间,继续埋头吃饭。
他哪里顾得了这些,不吃饱,哪有体力逮住陈良梦。
“您真是一个深情的人哪……”
来了,来了,一道影子投射在病房的门上。
黄亮忘记了咀嚼,聚精会神地看着, 拐角处露出了一双鞋子。
怎么不走了?
黄亮恨不得冲过去看个究竟,可又怕打草惊蛇,于是心就像毛巾一样被拧紧。
终于,那个人走了出来,弯腰将一束玫瑰花放到门口。
鸭舌帽、皮夹克、球鞋还有口罩!
就是他!陈良梦!
黄亮把饭盒往护士怀里一塞,立刻追了故去。
陈良梦这小子还是跟猴子一样敏捷。
嗖地窜进了电梯,可是电梯却停止了工作。
于是他又嗖的一声跑向楼梯,幸好黄亮也早有准备。
“啊……”
“砰砰砰……”
黄亮站在楼梯口,凭声音判断他大概了滚了十几楼梯。
默数三声,这才小心翼翼地跑下楼梯,见他还要跑,便好心提醒。
“每一层楼梯口都有保安,是我叫来的。”
陈良梦不说话,只是瞪着他。
黄亮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冷漠疏离,傲慢又不屑。
只是此时此刻,他更加好奇陈良梦的脸。
黄亮笑眯眯地走过去,做出想拍她肩膀的手势,却猝不及防地扯下她的口罩!
“你……女的?”
他是根据口红判断出对方的性别。
紧接着便挨了一巴掌。
“放肆,竟敢怀疑大小姐的性别?”
“怎么又跑出个大小姐,你是哪里的大小姐?”
“我是管氏集团的大小姐。”
“什么?”黄亮挠挠头,“你就是那私生子……不……私生女。”
话音刚落,另一边脸颊又挨了一巴掌。
“丫的,你才是私生女呢。”
黄亮终于确定她不是陈良梦。
“臭女人,你到底什么来头?”
黄亮也不再客气,气呼呼地撸起袖子。
“表小姐!”
听到老宋的声音,黄亮瞬间愣住。
表……表小姐,什么时候又跳出来个表小姐。
经过老宋的介绍,黄亮才知道,这个女人叫俞雨,是管雪的表姐。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知道,”黄亮失望地叹气,“那你就更应该跟我道歉。”
“你让我堂堂俞雨跟你道歉。”
你害我空欢喜一场,当然要道歉!
黄亮指指自己的脸:“这些罪证,把你告到警察局都绰绰有余。”
俞雨自知理亏,立即调转枪头。
“老宋,你看看,小雪把公司都管成什么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里面召,把我们堂堂管氏经营成了乞丐窝,如果我当权,一定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老宋尴尬地笑笑,什么都没说。
黄亮听不下去了,刚想理论,却被老宋阻止。
老宋把她拉到一边说:“俞雨就是这样的人,你别跟她计较。”
“你怕她我可不怕,她算什么大小姐。”
“嘘,她不是大小姐,可她是很出名的医师,大小姐的命全在她手上了。”
原来是这样,那黄亮就更不客气了。
道理很简单,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小姐垮了,谁还会买表小姐的账。
掐准这一点,黄亮就是拿起棍子,也挡不住她治病的热情。
俞雨隔着窗户望了一会儿摇摇头:“我看过管雪的检查报告,由于医院条件有限,没有办法深入检查,由于患者的特殊情况,医生也无法近距离观察症状,所以那份报告没什么用处。”
“要怎么样才能救他?”
“我需要知道她的症状。”
“那好办,我告诉你。”
“你……你可以触碰她?我说的是皮肤与皮肤之间的接触。”
在俞雨怀疑的视线中, 黄亮示范了一遍。
把触感告诉了她。
粘、烫还有……滑!
“黏是因为病毒促成的分泌物,烫是因为热度,滑……滑是什么?”俞雨不解地思考起来。
“这都不懂,”黄亮解释道,“就是年轻水灵呗,摸上去滑不溜丢的,难怪男人都喜欢的女孩儿,这手感……”
俞雨渐渐憋红脸,忽然放声笑了。
“我知道你是在调节气氛,做的不错,不过光知道他的这些症状是没有用的。”
“还要知道些什么?”
“口腔!”
俞雨的话让黄亮瞠目结舌。
“你不会是要我……”
俞雨点点头:“没错,就是接吻。”
黄亮抚着额头,这不是逼着老子耍流氓吗?
豁出去了,又不是没亲过。
管雪刚开始的时候是抗拒的,黄亮费了好大的力气压制止了她的反抗,撬开她的小白牙,索吻纠缠。
先是主动,慢慢地得到回应, 再后来就变得难舍难分。
黄亮有些担心,会不会被反咬一口,所以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
这个吻持续了大概五分钟,如果继续发展,那就要上床了。
黄亮克制住自己,推开女人,抽身离开。
“你身体扛得住吗?”
“没事儿,”黄亮朝着培养皿呸出口唾沫,“喏,检查吧,她口腔里的东西全有了。”
俞雨摇摇头:“不需要了,我已经可以确定。”
“确定什么?”
“你就是她的解药。”
“你是说……”黄亮立即后退,“这可不行,我不能吃这亏。”
“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说你的身体里有这种病毒的抗体,帮我把它提气出来救醒了。”
黄亮这才松了口气。
俞雨对他表现很不满,不屑地瞟来一眼:“别自作多情了,管氏的小姐怎么可能看上你。”
“希望如你所言。”黄亮露出个苦笑,他多么害怕,因为这个仗义的吻,大小姐别缠着他强迫他负责。
毕竟他还没这个心理准备叫陈良梦为大舅子。
一个星期很快就到了,在俞雨的帮助下,管雪康复得很快,所以在大会当天顺利抵达现场,让田玉伦的计划破产。
她的出现给了所有人以警示。
谁都别妄想觊觎管氏集团总裁之位。
而推着轮椅的黄亮却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
在座的这些面孔当中,没有一个像陈良梦的。
所有的这一切对他而言,都变成了是不关机和无关痛痒的。
即使被提拔为副总裁,他也只是像傻子一样应付地笑了两声。
“总裁,您不能这么做。”田玉伦立刻就有意见了。
黄亮无所谓,任他们去吵。
不就是一个头衔吗,他也不稀罕。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
“大小姐,你授权谁成为代理人是你的事,谁都没有权利干涉,但是副总裁是公司的正规职位,必须按照公司的规定选拔。”
“可我不记得公司有这方面的规定。”
“这……”田玉伦愣了愣,“历届副总裁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不是在商界叱咤风云,就是在政界举足轻重,最年轻的也是在五十岁以上,你让一个……一个毫无背景的臭小子担当大任,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看谁的笑话,谁敢看我管氏的笑话。”管雪冷哼,“黄亮救过我的命,有比这更大的建树吗?”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