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我并没有叫这八个小碟啊!这是?”云生说道。
伙计看了看云生,看了看八个小碟,想来这客官是外地的,应该是第一次到本家茶楼。
“哦,客官,这些都是小人的点点敬意”伙计说道。
云生挥了挥手,“晓事晓事。”
伙计走了,云生并不太喜欢喝茶,倒是亭儿姑娘似乎喝茶更甚喝酒。
这等晴朗天气,莫不邀他去春江湖赏玩赏玩。
亭儿姑娘笑道“云公子,说道风光美景,陈州城的春江湖是一个绝佳去处,要不待会一起去赏玩赏玩。”
此刻也是闲来无事,沙竹也还在客栈里睡着,去看看也好。
云生回道“既是亭儿姑娘所邀,那云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多时,两人吃了茶,出了馆,一路嬉嬉笑笑游到了春江湖畔,果是绝妙之风光,佳人之去处。
这等美景,难怪古人有云:
湖上微风入槛凉,翻翻菱荇满回塘。
野船著岸偎春草,水鸟带波飞夕阳。
芦叶有声疑雾雨,浪花无际似潇湘。
飘然篷艇东归客,尽日相看忆楚乡。
“果是个好去处,往前面看看去”说着,云生就朝前迈步。
快到拱桥的时候,旁边有个六旬老人站在岸上,直直地往湖中跳去,“扑通”一声没水无踪。
这老者想来是跳湖自杀,云生二人赶忙奔上前。这可就难倒云生了,自己也不会水呀,难道跳下去多一个殉葬的不成,让老人家在黄泉路上不那么孤单寂寞。
等云生反应过来,没成想旁边的亭儿姑娘二话不说就跑到湖畔,毫不犹豫就跳下了水。果是好女杰,胸怀怜悯心。
过了一会儿,亭儿姑娘托着老者走上了岸。
老者竟然说道“为何连死也不让我死,公子爷多管闲事。”
老人寻死无疑三不,儿女不孝,家境不好,世道不公。
云生走上前去,“老人家好不晓事,人家花公子救了你,不感激倒也罢,反过来还要埋怨一番。”
云生这番话也说动了周围人的心,一旁的围观人群也是多有疑惑。
亭儿姑娘倒问道“老人家,您作何姓名,又是因何寻死,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这行为实在不理智。”
大家何尝不想知道呢?老人家跳湖呛了几口水,现在才慢慢吐了出来。
老人家说道“小老儿姓风,单名一个盛字,跳湖实属无奈,吃着遭人嫌,穿着遭人厌恶,就连活着也碍人眼。”
活成如此境地,倒也不难理解这老人为何寻死了,这不正是世上无牵挂,反倒遭人嫌。多半就是子女不孝了,周围人群也能理出个头尾来了。
见状,云生说道“老人家且说无妨,我们兴许能帮助一二。”
风盛的眼中隐隐啜着泪,“三年前我在自家茶楼门口看见个可怜人,于是将其带入茶楼施救一二,见其勤快灵活,便将小女许配给他。一年前,小女因病离世,女婿续娶一个姚氏,一番恳求将风氏茶楼该做广氏茶楼,后面是吃也遭嫌,穿也遭嫌,你说,小老儿是该死不该死。”
实在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何况是一个女婿。
亭儿姑娘说道“似此状况,更是不该死,非但不该死,还得好好活着,活着挤他眼缝,活着抢他生意。”
何为活着挤他眼缝?无非是让他看了不舒服,你越不舒服,我活得越好,岂不快哉。
风盛叹息一声,“想开一栋茶楼,哪有那么容易啊!小老儿如今连饭都不能自给,何况闹他个三百两银子办茶楼,这不是笑话嘛。”
是啊!嘴里的话终究只是费几口唾沫,要做的事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亭儿姑娘道“小事小事,老人家,你若信我,明日午时在此等我,银子包管送来,还有”亭儿姑娘递上五两银子“这个权且充当饭资,切记明日午时。”
这亭儿姑娘实是一个良善之人,周围的人无不称赞其品德。
“公子,小老儿的命也是你救的,哪还能要您银子,拿回去罢,拿回去”风盛说道。
哪里等他说完,亭儿姑娘早走出数步之远,仔细看看人群之中,蒋良也在其中。
路上
云生竖起大拇指,“亭儿姑娘,你说这个”接着大拇指朝下,“我是这个,真是惭愧,我是一人游着还行,若真要托着个人,那我就只能充当一个陪葬品了。”
这云生,学了游泳,技术也不精练,还真是可笑可笑,当然,不是嘲笑他的意思,纯属打趣。
“云公子莫要如此说,我也不过是打小喜爱玩水,如若不然,我也是一个陪葬品”亭儿姑娘笑道。
是啊!我若不会游泳,又要我下水救人,你不让我成累赘了嘛,如此,不如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呀,救命”,这样还能唤出个擅长游泳之人来。
“对了,云公子,现在也不早了,你要不先回去,我有要事要办”婷儿小姐说道。
云生应道“好,那亭儿姑娘慢走。”
倒也是,天不早了,回去罢,沙竹也该醒了,找个馆子吃口饭,于是,云生便朝着客栈走去。
今日广式茶楼的老板庆大寿,陆陆续续来了帮攀亲结友的人,要不就是一些穷苦儒生,要不就是小铺子老板。
当下广家茶楼的老板是广田,也就是风盛的前女婿,三十几岁的人,偏偏要办什么大寿。一帮贺寿的人已经来到门外,他也不去迎接,自顾自坐在太师椅上,好不快活,颇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