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了,直到李小岸过来拍我,我才回过神来。“看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我出了身冷汗。
李小岸怀疑地看着我,“真没有什么线索?你也是主持人,有什么心得?”
“阿sir,真没有啊,主持人也分好多种的好吧,这里不是天气预报,就是什么谈话节目,或是儿童节目,根本就没一个灵异的。”
“哼,还以为灵异节目主持人很了不起呢。”李小岸走了。
说实话我还蛮佩服她的精力。从这么多案宗中整理出相似的案件,没日没夜地在警局加班。
我的思绪又转回到那本日记上,说是日记,其实倒更像是随手写的句子,没有日期,没有开头结屋,也没有任何介绍,就像是把头伸进一个树洞,把不能说、不敢说的话倒出来,发泄一通,再戴上面具去上班。
这个女主持人满嘴的脏话,尤其爱说操你妈,和荣哥倒是一对,不过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受不了上司的压力,还是拍了恐怖节目?放在她老公那里?
想到她失踪的结局,我就觉得浑身发冷,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着我,要是以往的我一定会开始胡思乱想。
可是现在怪事见多了,我那无上驼鸟心法也练得炉火纯青,跟我有什么关系?耸耸肩,把这些奇思妙想抖掉,就好了。
这时李小岸又过问我:“看好了?”
“嗯,看好了,不是问过了吗?”
“真没看出点什么?”
“阿sir,你饶了我吧,这都第三次问了。”我作出求饶状。
李小岸终于忍不住了,“你是假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这个人叫陈晓,是你们公司前一任的主持人。你说看不出什么,骗谁呢!”
我们公司?我傻了,我们公司?我又重复了一遍,只觉得这事情荒谬到极点,怎么从来没听荣哥、大成说过呢?
大成那个变态就算了,荣哥跟我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为什么从来没提到过?
刚才那本日记里写的人,写的那个他又是谁?
老头肯定就是老板了,老头的女儿?
还有他说的那个实习生又是谁?文静,不骂脏话,不可能是荣哥了,那就是大成?
最后她说的那个恐怖的录象在哪?放在老地方?亲爱的?难道是放在大成的办公室里?
不对,她说的是老地方,也有可能是在公司……
如许多的信息一下涌进我的脑袋,我觉得有点头痛。也许只有找到录象带,才能解释一切。
两天后,我和李小岸见了面,“还不走?”
“还等一个人。”
“谁?”
“一个大师。”
“大师?”
“哪方面的大师?”
“就是阴阳堪舆方面的大师。他在丰城很有名的,一般人请不到,我花了很多功夫才联系上他。”
我听了觉得古怪,看了李小岸好几眼,她今天也还是一副男生的打扮,长裤长衣,马尾也剪了,头发短短的,穿着运动鞋,如果不说话,没人会把她当成女孩子看。
“你也信这个吗?”
“只要能破案。”李小岸撅起薄薄的嘴唇。眼中突然泛出一丝喜色:“来了。”
我向后看去,胸前阴阳图,头上道髻,手持木剑,脚下芒鞋的中年人走来,步伐轻盈,大袖飘飘,颇有出尘之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正是老九。
大师!我也叫出声来。
老九停下,看到我,他脸色有点尴尬,随即洒然一笑:“再见就是有缘,施主可安好?”
安好你个头!要不是顾及他的颜面,上次推我出去那档子破事还没算呢!害我白白挨了老马那一刨子。
还好老马及时收手,否则我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还是个问题。要不是那丰城矿泉水确实有用,我真心觉得老九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李小岸见我俩认识,在一旁看了,却不多问。
我们三人一起上车,去丰城河边。
李小岸开着警车,一脚油门踩到底,到了河边。
我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虽说是河,可是现今这年头,能污染的都差不多污染了,很难想象在城市边上会有这么清的一条大河,细风雨鳞,溶金漾紫,我驻足停了一会儿,深吸几口气,闻着那混杂泥土腥味的空气,丰城给我的感觉一直是死气沉沉,没半点生气,难得有个好去处,在这里工作了大半年,居然没发现。
“现在黄线应该撤了,没人在那里,我们过去看看。”李小岸说。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要后天,这丫头果然是瞒着警局的人办案,生怕同事们知道。
明明上面定了性的案子,自己却要一根筋地查下去,真有点死脑筋。
不过如果是死者家属的话,应该会很感激有这样认死理的警察吧。
这时前面突然跑来一个女人,一边跑一边尖叫,后面还跟着追来一个男人。
咪咪?那尖叫声我再熟悉不过,咪咪脚下一软,就要摔倒,我上去扶住。
李小岸跟着一脚,把后面那男人绊倒,压到地上。手法干净利索。
我忙叫道:“自己人!自己人!”后面那人就是小白。手里还拿着摄像机,我一看就知道是出来拍片的。
李小岸看了我一下,又看看小白,似是想起上次到公司时,看过他,慢慢松开了手。
小白躺在地上,还没起来,怔怔地躺了一会儿,直到我过去把他拉起来。小白偷偷瞅了李小岸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