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诅咒的座位
森受了雷冰之命出去调查事情了,而我们两人,则去找阿敏。
然后我们得到老师的许可把阿敏从课堂中拉出来了,然后带回会议室去,边走边对对惊讶的她简单地说明是怎么回事。
“被诅咒的座位和田径社都有傀儡呀……但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阿敏愕然地说,雷冰问她:
“你想得到那个座位是因为什么理由被诅咒么?”
“我怎么可能了解……”
“那我换个问法,凶手和坐在这位置上的人有过节……最早坐在这位置上的是谁?”
“第一学期我不记得了,第二学期以后是小希。”
“直到九月都是她坐这个位置么?”
“对,因为我们固定在月中换座位。小希坐在这里的期间是从七月开始,隔了一个暑假,直到九月”
雷冰笑了笑,抄下笔记。
“她发生意外是在换座位之前么?”
“嗯。”
“照这样看来,凶手可能是趁暑假期间把傀儡放在座位。新怪谈崛起是在九月以后,因此应该和以前坐在这里的学生无关,而是小希同学坐在这个座位的期间和凶手结怨。”
“……就算问我,我也不了解呀……”
阿敏歪着头说。
“那么,其他发生意外的受害者呢?”
“哦……”
阿敏的头越来越歪。
“既然凶手对小希同学心怀怨恨,应该只限于了解她的人,因此不用考虑班主任以外的老师和其他年级的学生。”
“不是的……班主任以外的老师会来我们班宣布事情,其他年级的学生也可能因为社团的关系而来,何况经常有文学社的人来找小希。”
雷冰敲敲桌子。
“那田径社呢?田径社是不是和别人有什么过节?”
“……田径社……我听说田径社和垒球队经常为了操场的使用权而起口角,此外,我们学校的田径社和排球队都很强,因此双方处得不太好,还有……”
阿敏突然想到。
“田径社的顾问老师是理性主义者呀。”
“……嗯?”
“听说她们的顾问老师坚决否定灵和超能力,或许是因为这样,整个社团也都倾向否定派。杨学姐在正规课程参加的就是田径课,但是正规课程的田径课里几乎都是田径社的社员,因此她好像被欺负得很惨。”
雷冰稍微想一下。
“顾问老师叫什么名字。”
“黄。”
我突然“呀”地大叫一声。就是在后照镜看到女鬼的老师……
“杨同学经常来你们班上么?”
“……嗯。整间学校因为公孙学姐折弯勺子而闹得沸沸扬扬时,公孙学姐变得很有人缘,大家在走廊上碰到她就会把她拉回班上,我们班也有人这么做过。因为杨学姐总是和公孙学姐在一起,因此也来过几次。”
“这样呀……”雷冰喃喃说道。“第一个遭遇意外的小希同学是怎么看待超能力的?是否定派还是肯定派?”
“……彻头彻尾的否定派。”
阿敏不安地看着雷冰。
“我想起来了,我们把公孙学姐拉来班上的时候,她还故意大声批评,使得公孙学姐很不高兴,不过杨学姐显得更生气。小希的个性有点拗,她看到公孙学姐假装没听见,就故意越说越大声,后来还常常找她们麻烦。不只是公孙学姐和杨学姐,甚至包括其他的动漫社社员和慕容老师,连我们这些拉她们来班上的人也听过她不少抱怨。”
说完以后,阿敏看着我。
“阿萌……这就是原因么?凶手是杨学姐么?还是……”
“……我不了解。”
杨已经不来上学。她被老师责骂、被同学欺负,之后一直没来学校,说不定会被退学。
受人欺压的怨恨是很深的。我们来到学校时,杨已经离开学校,因此我们完全把她给忘了,她可是折弯过车钥的呢……雷冰说过,优秀的超能力者也会是优秀的咒术师,这么看来,凶手或许是杨……
雷冰在名单上把反对公孙的人名都做了记号。那是在阿敏所知的范围内,攻击过公孙的人们。
阿敏回去上课以后,我和雷冰一起看著名单。做了记号的人,每个都因为害怕遭人诅咒来找过我们咨询。
“果然是这样……”
雷冰喃喃自语。
“……杨同学是凶手么?”
“不了解。你听了或许会不高兴,但公孙同学的可能性也很高。”
“我是不想这样说啦……不过,慕容老师同样有动机呀。你觉得老师怎么样?”
“很难说……不过并非每个人都有办法诅咒人,必须有基础能力。”
“……打个比方……超能力?”
“对。超能力,要不然经过正式的训练。”
慕容老师如何呢?她很了解超心理学,但她没提到自己是不是练习过。
除此之外,这间学校还有认真练习过的人么?还有其他人拥有超能力,要不然拥有灵能力么?
……再怎么想,最可疑的还是公孙和杨……
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公孙必然不是凶手,因此剩下的只有杨……
雷冰站起来。
“去见杨同学吧。”
“……嗯。”
我和雷冰去找老师询问杨的住址,因为她不来学校,我们只好去她家见她。最终,向杨的班主任询问以后,老师说出令人愕然的事。
“杨同学离家出走了。”
这个老师也是攻击公孙她们的那一派,何况受到如影随形的敲打声搔扰,不过光听证词只像是杯弓蛇影。
“前阵子她家里和学校联络,说她的随身物品和钱都消失了,应该是离家出走,还留张纸条叫家人不要担心,说稳定下来以后会和家里联络。她不上学以后就经常外出,失踪不久前还有没听过名字的新朋友频繁打电话去她家,因此或许是寄住在朋友家,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的家人还是先向警方报案。”
雷冰貌似困惑地陷入沉默。离开教职员办公室之后,我自己一个人跑去找公孙。
我在教室前找到公孙,把她拉进附近的空教室。
“听说杨同学离家出走。”
公孙一听就呆住了,然后瘫坐在地。
“怎么会这样……”
我把我从老师那里听来的话告诉她。
“老师说她可能住在朋友家,你了解是哪里么?”
公孙坐在地上,默默地摇头。
“那你了解杨同学可能去哪些地方么?”
她再次摇头,然后把脸埋在双膝之间。
“……都是我害的。”
我听得大吃一惊。
“怎么会呢?这不是你的错吧。”
“是啦……筱禾说过她不要上学,要离家做任务。她一开始就打算要离家出走吧……”
公孙自嘲似地露出扭曲的笑容。
“……没错,她说过在学校会被欺负,家人还一直逼她上学,又说在家里待得很不愉快,老是在吵架。”
“这个我了解,可是……”
“全都是因为我把她扯进这些麻烦事……都是我害的。”
“不可以这样想啦!”
学校那么偏激地责备杨是因为学校发生过某些事,同学对她冷淡也是基于各人的想法,虽然看事情经过确实是由公孙引起开端,但是起因又不等于责任所在。
“不,假若我……”
公孙正要说话,但我打断她。
“不没错儿!这不是你的错,是杨同学太歼诈!”
公孙惊讶地看着我。
“本来就是这样嘛!你为了不向周围的人认输而努力,她身为你的朋友应该陪你撑下去呀!可是她却把你丢在学校,擅自离家出走。你还为了她哭泣,又为了她这么自责!她应该了解才是的!”
呀呀,真教人生气。怎么可以逃跑呢?居然丢下朋友自己一个人逃走。
“这不是你的错,是杨同学太胆小、太歼诈,居然丢下生死与共的朋友逃走,你才没必要为她感到自责!”
公孙坐在地上,泪流不止地抬头看我。
“……我好像也这么觉得……突然觉得轻松一点……”
“这是当然的嘛。”
听我这么说,公孙笑了。
“没错……阿萌,你真厉害,可以这么积极又自我。”
“嗯,我可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归咎于自己的善感女人。”
“……善感呀……说得对。”
“就没错。”
我如此断言之后,在她身边蹲下来。
“筱禾不上学之后,我去劝过她好几次,但她始终不听;最近我打电话给她,她还嫌我老是教训她,连电话都不愿意接听。我很担心筱禾,但心里却感到有些悲伤,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了。”
“嗯。”
……这是必然的。
“最后一次讲电话是什么时候呢……好像很久了吧。那时候筱禾说以后都不来上学,要出去做任务,然后把电话挂断,最终我就哭了。我也不了解自己为什么哭,还以为是因为对筱禾感到愧疚,不过现在回头想想,应该不是那样,而是觉得自己被筱禾抛弃才哭的。”
“……嗯。”
“筱禾真歼诈。”
“正是如此。”
“我不会认输的。”
“了不起。”
“我要继续努力,准备一个让筱禾鼓起勇气回来时能待的地方。”
“公孙同学……”
“嗯?”
“你太棒了!”
公孙听我这么说就笑了。
我们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好一阵子。
“……我得回去上课。”
公孙站起来。
“你要担心她是没关系,但是别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嗯,我会努力。你打工加油呀。”她对我笑了笑。“另一方面也加油。”
“另一方面?”
“雷冰先生。”
……哦,那个呀……
“有进展么?”
“一点都没有。可没错……”
“可是什么?”
嘿嘿,他说我帮了很大的忙呢。
我对公孙叙述了那件事。
“呀?看来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嘛。”
“或许吧?”
“没问题的。努力!奋斗!”
“你也是。”
“放心啦。”
我们两人相视而笑。
“好,我真的要回去上课。”
公孙举起手,我也对她挥挥手。
“公孙同学。”
“嗯?”
“慕容老师看得到灵么?”
公孙摇摇头。
“假若看得到,她早就去帮你们的忙。慕容老师没有实行的才能,只了解理论。”
“因此,她不曾认真地修行或训练过么?”
“应该吧,我没听她提过。”
这样呀,果然如此,因此凶手就不是慕容老师(我该说这是当然的么)。虽然她有可能了解诅咒的方法和知识,但是没有实行的能力。这样看来,凶手只剩杨同学……
想到这里,我突然察觉不对劲。
“呀……你刚才说你很久没和杨同学说过话么?”
“嗯,没错。”
“也没讲电话?”
“因为她不肯接嘛。我们确实好一阵子没说话……”
“因此杨同学应该不了解学校现在的情况,也不了解我们来学校的事么?”
公孙歪着头想一下,然后笑了笑说:
“没错,她应该不了解,我没机会告诉她,听说慕容老师打电话去她也不接。”
我感觉像是受到当头棒喝。慕容老师没有诅咒人的能力,因此其余可能使用超能力的人就是杨和(我不愿承认的)公孙,但是,杨不了解雷冰来到学校,也就是说,杨不可能对雷冰下咒么?
既然她连有雷冰这个人都不了解,当然没理由诅咒他。
那么,雷冰身边为什么会出现鬼呢?那不是普通的灵,而是地守灵,用地守灵这种咒法招来的恶灵。
可是,杨也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