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的注视着她,眼里是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百里芷低下头,轻轻的说:“对不起,轻狂。”
轻狂闻此,挑起眉毛:“哦?你哪儿对不起我了?”
百里芷咬咬唇,说:“我当初真的不是故意离开你的,相信我,这和朔风一点关系也没有。”
轻狂的冷笑声在这屋子里回荡,气温顿时凝结:“呵呵,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吗?说实话,芷儿,你真的变了,一点儿也不像从前了。”
她望着他挂着讥讽笑容的脸,心沉沉的。
对,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百里芷,只是一个替身,恐怕从很久以前,他就有过怀疑,只是他不敢去调查,怕真的发现我不是百里芷,那他,该去哪儿找他的芷儿呢?百里芷悲哀的想。
于是抬起头,正视着他已经疏远的面容:“轻狂,我是变了,可是我还像从前一样爱你,不要去纠结以前的事好吗?让我们重新开始,都放下过去的恩怨,继续生活在一起,好吗?”
轻狂面无表情,浑身还是散发着一种初晨的冰冷雾气:“等你的脚好了,马上回岳宁楼去。”
百里芷脸上顷刻间多出两道长长的泪痕,声音哽咽:“轻……狂……你是嫌我脏么?”
轻狂注视着她泪流满面的脸,仰起头哈哈大笑:“是啊,百里芷,你不配本王了,也许从一开始,你都不配。”
百里芷的心瞬间冰冷到了极点,如同置身在漫无边际的漆黑长夜里,找不到一点光明,找不到出口,只能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地界,想要等待救援,等到的却是他更加冰冷的话语,将她打入绝望的深渊。
“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呢?我从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的,你相信吗?”她自顾自的问,好像不是在和眼前的人说话,嘴角的一抹苦笑,让人心疼。
“百里芷,本王有不相信你的权力。”轻狂转身,彭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如同闷雷阵阵,一道道的劈过她的心,破碎的不成样子。
她钻进冰冷的被子里,捂住头大声的哭,被子里好黑好冷,就像她的心境一样,至寒至冰,没有温度,还不时传来阵阵的刺痛,痛的她无法呼吸。
他对她,何时有过信任,即使自己没有消失,没有回到现世,他始终是不信任自己的,只不过回去那一趟,让自己看清。
也让自己从那个自我沉醉的温暖中脱离。
他那么聪明的人,敏锐的人,怀疑她不是真正的百里芷也很正常。
可是他不该怀疑自己的心。
轻狂那高傲冷峻的面容一遍遍的从脑海的深处翻涌上来,像一朵朵浪花,扑打着她如同顽石的心脏,疼痛感那么清晰。
她在无数的寒冷中睡去,又在一个清冷的早晨醒来。
屋内都那么凉,屋子外面就更别说有多冷了,一缕淡淡的阳光穿过纸糊的窗子照射进来,洒在她苍白的面容上。
她的唇干裂的如同久旱未雨的土地,又像枯败了的玫瑰花。
她正准备下床,突然想起昨夜轻狂对她说的话:脚好了就回岳宁楼去……
那我的脚如果不好,是不是就不用回去了?她自顾自的想。
于是她很快的窜回被子里,把被子掖的紧紧的,突然有种不真实的安全感,幸福的感觉,于是她又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轻狂微笑着脸,笑容明媚,对她说:“芷儿,我们回家吧。”她幸福的泪流面满,高兴的答着:“恩,我们回家。”于是,他牵着她的手,传递过来温暖的感觉,她笑得很开心。
轻狂皱着眉头,望着穿上那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脸,嘴里叫的,都是他的名字,顿时觉得心上被人重重一击,疼的快要窒息。
他伸手抚上她冰冷的面颊,轻声的说:“芷儿,为何?我还放不下你,即使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你不是那个真正的芷儿。”
他无奈的笑了,她如罂粟花,那么致命,却又让人无法逃离,只能沉醉在她强烈的毒性之中。
温热的唇贴上冰凉的额头,印下了最美的一吻,仿佛能看见,无数朵淡粉色的小花,在这个季节里缓缓盛开,像一场唯美的剧。
百里芷紧紧的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眼角流出晶莹的泪水,嘴里咕哝着模糊的声音,让人听不清:轻狂……我很爱很爱你哦……
夜来的好突然,也好安静,悄悄的悄悄的,就把白天赶走了,只剩下无边的孤寂和若有若无的风吹树叶时的声音,唱着一首交响曲。
百里芷乌黑的大眼睛终于睁开,一醒来,身边空荡荡的,心里暗想,我做梦了吗?难道那温热的触感都是梦吗?
在梦里,好像有人如王子般吻她,她幸福的像个沉睡已久的公主。
正当她遐想之时,门彭的一声开了,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端着一碗冒着香气的面条跨进来。
“吃饭。”轻狂冷冷的命令。
“哦。”百里芷的肚子也开始奉命叫了起来,她有些笨拙的穿好鞋子,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