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题
村长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孩子他觉得是无药可救了,这显然已经病入膏肓了。看那脸长得倒是漂亮似仙女,为何这脑子是有毛病的呢,怪不得李丑非要娶她当老婆,原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咳咳,既然你吹牛说想要和我探讨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轨迹,那你可否给我一一道来一字不漏地详细讲解呢?”村长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道,那语气甚是鄙夷看不起,这小女娃在他眼里就是一跳梁小丑,要让她知难而退!
梦温婉突然笑了,笑得很诡异。
呵……还以为要出什么大招了,还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呢,这芝麻大小的问题对她来说只是小儿科罢了!
“盘古开天辟地!”
“神农尝百草!”
“涿鹿大战!”
“尧舜禅位!”
“大禹治水!”
梦温婉滔滔不绝丝毫没有停顿地托盘而出,每个故事分别详细地讲述了精彩内容,每个历史都讲得头头是道栩栩如生,听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如痴如醉,甚至有些人还兴趣盎然,听得那是津津有味乐此不彼啊!
村长的脸色由嘲讽不屑渐渐变得严肃、惊愕、凝重、紧张、铁青、死灰、惨白等等一系列像是调色板一样变幻莫测的善变表情,最后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有点手脚虚软了,额头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颗粒状汗珠,整个人开始惶恐不安了。
天,活见鬼了吗?
这不起眼的女生,让人大跌眼镜!
而一直都置身事外的冷墨寒瞬间傻眼了,他第一次很认真严肃地看着女生站着的娇小背影,他的眼神渐渐深邃了起来,开始变得暗沉且充满了探究的意味,他很惊愕女生知识面的广泛和那份从容淡定的样子,他对她的身份忽然有了一种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咕噜。”村长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突然感到有点口干舌燥了,胸口有点透不过气了。
怪哉,为何今年的夏天如此闷热呢?
梦温婉把所有历史轨迹一口气全都说完以后,渴得立马从某个村民手里夺来了汁水甜美充足的红囊黑子西瓜,看着眼前完全呆滞傻愣的一张皱纹纵横交错的老脸邪恶地勾起了唇角,然后肆意飞扬轻轻地笑了,“村长啊,你咋流了那么多汗呢,快点拿毛巾擦擦吧,我真害怕你是病了呢!”
咦,西瓜好甜噢!
“我我我……我没事。”村长的表情很不自然,脸色歇菜。他此时已经汗流浃背了,这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早已没了刚才信誓旦旦的傲慢模样,现在感觉好像屁股上是长了钉子,很想立马离开这里!
“啪,啪,啪!”这时候妖孽美男冷墨寒竟出人意料地鼓掌了,不是为了什么,只为了这一番精彩绝伦的完美叙述,太让人心服口服了,连他都不得不对梦温婉产生了浓浓兴趣,她是个奇才!
“啪,啪,啪!”掌声竟然悉悉索索地随后响起了,接着就是喝彩似的一大片鼓掌声了,那是村民们由衷地赞赏和钦佩,作为一个女流之辈太才华横溢了,简直让这些个大老爷们都折腰!
这女娃子,很牛!
“谢谢,谢谢。”梦温婉欣然接受了大家的鼓掌,然后邪笑着对早已呆滞了的村长挑衅地说道,“还有什么难题尽管来考我啊,这么简单的题目我在娘胎里就会了,你信不信?”她嘴角微微撇着,眼睛斜视,不屑冷冷地双臂环抱在了一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眼角和眉梢都染上了妩媚的骄傲和讽刺。
这倚老卖老的村长,稍微认识几个字就在一群胸无点墨的村民面前瞎嘚瑟摆文化人的架子,她今天就要把他仅有的那点自豪感给彻底毁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深刻道理!
别看村长此时泰然自若、异常淡定的样子,其实脑子里的神经比弹棉弓上的牛筋还绷得紧巴,心里头就像是宠物鼠疯踩转轮,一直紧张地安定不下来。他艰难地咽了几下唾沫,把身子坐得笔直,然后强装着镇定大声说道,“哼,小毛孩不要太狂妄自我了,这只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刚好让你碰巧知道而已,我还有一道题让你回答,你现在给我听好了———中国历史上一共有多少个朝代和皇帝,这些皇帝分别有哪些名称?他们统治的时间又有多久,其中又有什么丰功伟绩?”
这历史书可是自己钻研了一辈子的心血,能全部内容熟背于心已算是值得骄傲和炫耀的一件事,世上还有哪些人能做到和他一样持之以恒呢?
梦温婉笑了,笑得很是鄙夷,她很瞧不起地说道,“哼,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难题呢,还不是小儿科的题目,我在还没有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已经大概能说出内容了,我看你的智商也就仅限于此了,雕虫小技!”说完便“叭叭叭”地像是射子弹似的一连串的滔滔不绝,其中更是惟妙惟肖地讲着惊心动魄的故事,让人身临其境。
在场的村民们全都屏息凝神地听着,仿若已经融合到了历史的长河中了。
“啪,啪,啪!”最后又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不断响起,村民们的眼里流露出的就是疯狂的崇拜表情,搞得像是成功人士在台上虽然讲得唾沫星子乱溅,但下面的人则听得那是热情高涨、极其亢奋,每个人都安静得像是小朋友在听老师的课!
村长的脸早已血色全无,他浑身像是抽空了力气似地软绵绵地瘫坐在了椅子上,汗水像是瀑布般“涓涓”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着,花白的胡须像是被水浸透过一样,已经完全粘合在了一起。
“村长,不如换成我考考你?”梦温婉莞尔一笑,倾城倾国的绝美脸蛋像是午夜里尽情盛开的妖娆玫瑰,美丽得让人感到惊心动魄、神魂颠倒,所有万物在其面前瞬间黯然失色,再无任何夺目光彩。
所有人紧张地把视线看向了村长,若村长一旦栽在小女娃的手里,那颜面何在?那所谓的威严便荡然无存,而他“学识渊博”的头衔就是让人耻笑的幌子,他竟然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都不如!
村长的心猛然间漏跳了一拍,腿肚子不由地开始颤抖着,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很稳定,但还是紧张地漏了风,“好……好。”
活了大辈子,从来没有这样如此紧张尴尬过,尤其还是在一年轻气盛的小女娃面前瞬间没了底气,此时那么多的父老乡亲在,他该如何保住自己的颜面?若是接下来女娃出的题目尖酸刻薄压根就回答不出来,那他岂不是要被乡亲们嘲笑质疑,他怎么能称得上是“学识渊博”的人呢?
“有口井七米深,有个蜗牛从井底往上爬,白天爬三米晚上下坠2米,请问蜗牛几天能从井里爬出来?”
村长竖着耳朵仔细听着题目,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牢记于脑海里,然后嘴巴碎碎念着,脑子像是机器似的运转开了,最后沧桑的眼睛忽然一亮,特自信地大声说道,“白天爬三米晚上下坠2米,一天就只能够往上爬一米,那井深七米,当然要一星期的时间才能够从里面爬出去!”
这么简单易懂的题目还以为是有多难呢!这就算是小孩子掰掰手指也都能回答得出来,当他是傻子吗!
“噗嗤!”一直沉默的冷墨寒忍不住笑出了声,冷漠的眸子闪着浓浓的鄙夷和嘲讽。他抿嘴不说话,像是大爷似地慵懒倚靠在椅子上,俊美到无法挑剔的脸庞简直就是上帝精心雕刻的艺术品,棱角分明透着丝丝冷峻。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顿时显露无遗,整个人耀眼得像是闪亮繁星。
“你……你笑什么?”村长的心里硌得慌,莫名感觉像是有只手遏制住了自己的喉咙,有股闷热沉在胸口无法透气。
这笑,好刺眼!
压根就是嘲笑!
梦温婉立马接上话,说道,“当然是笑你白痴喽,这样简单的题目就算是小学生都会做,而你却够笨!”
村长听了气得差点吐血,他把手里的拐杖往地面使劲地戳,浑身都在狠狠颤抖着,这女娃娃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对待他这样白发苍苍的老者竟是这样无礼的态度,她还知不知道“尊老爱幼”了?
“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错了?”村长吹胡子瞪眼了,大声咆哮道。
“诺,你听好了———第一天蜗牛白天上3米,晚上下坠2米,是不是一共上了1米呢?然后第2天的计算方法是1 3=4,4-2=2,接着是已上了2米。而第3天……第4天……第5天……这样以此类推下去是不是4 3=7?这时候呢蜗牛已经上去了,所以下不来了,需要的总共是五天!”
村民们听得还是云里雾里的,对于压根就没有接触过书本的地道农民来说,他们只知道在地上挥锄头施肥料,哪知道这些个搞脑子的数学题啊,若是连他们眼中最有智慧的村长都不会算的话,那他们几个就是在听天书了,压根就听不懂!
而此时村长的脸色甚是凝重,他沉着脸认真地思考着女娃娃说的正确答案,在心里不停地琢磨再琢磨,在深思了很久以后最终紧蹙的眉宇渐渐舒展了开来,心中顿时豁然明了了,原来如此!
“是我惭愧,我愧不如你!”村长的老脸渐渐灰暗了,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他缓缓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腿脚忽然一软,差点踉跄着摔倒,还好有拐杖支撑着身子,不然真的丢人现眼了。
“村长……”身后的一大群村民轻声呼喊道,个个脸上的表情迥然不同,像是刷了不同颜色的墙似的,尴尬异常。
“以后不要叫我知识分子,我真的没脸见你们!”村长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脸落寞地拄着拐杖缓缓离开了,那背影多么凄凉。
“村长……”
村民们的心情都很惆怅,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喂,你们还都不走吗?”梦温婉突然冷声问道,唇角带着讽刺的笑。
都说农村贫穷教育也落后,没有想到这小山沟根本就是和外面的世界与世隔绝,这里的人愚昧无知,怪不得住在这里的都是些留守老人和孩子,除了那戴雪雪是奇葩,像是美丽的花一样在这深山老林里慢慢凋谢,虚度年华。
“我们不走,让我们把李丑带走!”一村民大声嚷嚷了,声音像是大喇叭。
“听说戴雪雪被傻子给蹧蹋了,我们是来评理的!”
“村里发生这样龌龊的事,天理难容!”
“太可恶了,丧尽天良!”
“雪儿啊,我的女儿在哪里?”这时候在沸沸扬扬的咒骂声中响起了一凄厉的鬼哭狼嚎,只见媒婆慌乱地从人群堆中挤到了最前面,满眼的泪水和绝望,脸色惨白得像是电影里在演的僵尸,很憔悴。
“媒婆呀,赶紧进屋去瞅瞅呗,你女儿在里面哭呢!”一村妇立马说道。
于是媒婆踉跄着身子颠颠撞撞地往屋子里跑去了,在途中忽然腿一软狼狈跌倒了,爬了几次竟然没有爬起来。
“哎呀,咋就那么不小心呢?”村妇立马小跑上去搀扶了,费力地把哭得浑身没劲的媒婆扶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屋子里陪同了。
“呜呜呜……”
屋子里立马传来了痛哭流涕的嚎啕声,还有撕心裂肺的咒骂,整个屋子悲伤弥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人了。
“走,我们进去把李丑给揪出来!”
于是一群壮年浩浩荡荡地往屋子里去了,个个擦拳磨掌的样子,看架势好像要把李丑给揍残了才肯罢休。
“砰砰砰!”巨大的敲门声,仿若要把门给活活卸下来。
“出来!出来!”
“傻子李出来,不要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再不出来信不信一把火烧了你这个家!”
“腾腾腾”一阵疯狂踹门的声音,你一脚我一脚的,脆弱的门快要承受不了如此摧毁了,已然有点摇摇欲坠了。
“都给我停下来!”这时候梦温婉突然出现在了屋子里,一脸凉飕飕的表情,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冷漠气息。
所有人都不由地转身了,一下子安静了。
为何这女娃娃的气势如此冷冽,让人不由地心狠狠一颤,竟然不由地产生了巨大的恐惧,像是老鼠见到了猫。
“喂,你们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这是犯法的知道不?”梦温婉虎着脸很严肃地说道,迷人的大眼眸泛着冰凉的光芒,如寒冰般锐利刺骨,散发出来的气场足以震撼每个人的内心。
“我们……”
大家有点怯场了,全都不由地缩了缩脖子,没有谁会大声顶嘴。
“我们没读过书,不懂法律。”一小声的回答,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知为何,会害怕眼前的女娃娃,真是见鬼!
“别人家的事,你们这些人多管闲事干嘛?”梦温婉随后冷笑着问道,绝美的脸蛋甚是冷漠,异常渗人“就算门被你们砸开了又怎么样,你们是想暴打李丑一顿还是把他绑起来丢河里喂鱼,还是直接就地正法?”
“这……”几个壮汉不吱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在,这倒是还真没有想过。
“错不在于李丑,就在于出谋划策的人。”梦温婉的眸子狠戾地扫过在场每个人的面孔,当看到几个熟悉的脸时眼神渐渐冰凉了,朱唇轻启,“至于为什么会导致这样的杯具我相信这里的几个大老爷们很清楚事情的真相,你们是不是想瞒天过海呢?”
一语道破,无需遮掩。
几个抬轿的大老爷们微微红了脸,表情很尴尬。
梦温婉继续说道,“也许在你们农村觉得这样的事是正常的,但在我们那里我可以让你们去蹲监狱!”
几个大老爷们的脸瞬间就铁青了,自知做了亏心事,现在心里渗得慌。
“菇凉,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了,哎。”有一壮汉首先站了出来,然后脸色复杂低垂着脑袋离开了屋子。
“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千不该万不该啊。”
“走了走了。”
“回去了。”
然后陆续有人离开了,走的正是那天抬轿的几个轿夫们。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在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以后也都作罢了,反正不是自家的事,为什么要管那么多呢,别惹了一身骚了。
院落里的人渐渐少了,大家全都各回各家去了,只有平日里和媒婆关系铁的几户人家还滞留在此,想要讨一个说法。
屋子里。
媒婆趴在自家女儿身上哭得撕心裂肺,戴雪雪已经穿戴整齐,但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似的两眼呆滞且无神,也没有任何表情,脸部僵硬得像是行尸走肉,只有微弱的呼吸轻微喷洒在空气中,证明她还是活着的。
“雪儿啊,你要妈妈怎么办啊,你就这样被毁了,我真是后悔啊,我不该听你的捅出这么一个幺蛾子,我们是自讨苦吃啊!你快点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呀,是不是傻子镪廹你的啊,是不是啊?”媒婆哭哭啼啼地摇晃着没有表情波动的戴雪雪,又使劲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痛哭流涕。
若是世上有后悔药就好了。
“别哭了,我娶戴雪雪为妻!”这时候从另外一个屋子里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一个人,虎头虎脑傻乎乎的李丑此时像极了一个堂堂男子汉,眼神颤巍巍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媒婆,生怕等会一巴掌会呼在其脸上。
梦温婉的美眸微微一震,有点惊愕。
傻子……似乎真的长大了!
“啪!”
果真傻子挨了一巴掌,脸颊顿时红肿了,像是山坡似的隆起了。他满脸委屈地看着媒婆,想哭了。
为什么那么疼?
“咦,你痛吗?”这时候戴雪雪突然说话了,她从床上起身然后走到了傻子的面前,像是天真小女孩似地对着傻子的脸颊呼了呼,然后对着身边的媒婆娇呵了:“妈妈,你为何打他,我讨厌你!”
所有人皆震惊了,满脸的诧异,瞪圆了眼睛像是活见鬼了,这戴雪雪是疯了吗!
“雪儿啊,你说什么?”媒婆瞬间惨白了脸,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刺骨凉水,全身麻木了。现在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惊愕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