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咬住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小晶才说安全了。
金满堂一肚子火,进屋首先到后厨办正事,把虫草花给了张大娘,吩咐她用整只鸡炖,大火烧开,慢火炖两小时,然后给一众病号喝。
“大娘你喝也好,像你这么貌美的女人,喝了这个气血就更好了。”金满堂心情好,拍了个马屁。
张大娘虽然年近五十,可一直很自豪自己的皮肤比隔壁那个四十岁的婆娘好多了,听了金满堂的话后像喝了整罐蜜糖,笑得见牙不见眼。在厨房烧菜时,她说不出的用心,特别炖这汤时简直灌注了心血,火候真如金满堂所说,控制得非常好。
金满堂正想跟二丫打听有谁出去过,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纸盒,清甜的桃花香味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嗅了嗅,然后鼻子就追着这香味而去,绕了半个圈,洁白的衣襟映入眼帘,雪似的一尘不染。
她蓦地把头抬起,看到比衣襟更白的脸,像羊脂白玉雕成,刚毅的下巴上是好看的菱型嘴唇,像含苞待放的国色赵粉,里桃外粉色泽充满层次感。
这一看目光再也移不开,哪里有这么好看的人呢,她从来没见过,现代还需用双色唇膏抹才能抹出层次感来,可一看就是知道是涂了唇膏的,然而眼前这嘴唇丰泽温软,是不是也是染画出来的?
她有些痴了,竟伸出手指往那极致的美丽中央往下一抹,然后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泥马给抹掉了一点,除了褐色的泥巴就是脱了皮的指腹,没有染料。
“脏死了!”夏欣冷言冷语,终于忍不住抗议,将手上食盒塞进她手中扭头就走,那步伐又急又快带着薄怒,像旋风似的。
金满堂疑惑地瞅着这人背影,“什么呀,这谁啊!”龚爷又收了有关系的新病号?
“你说什么?”话音未来,夏欣就刮了回来,速度比之前更快。
“咦,你声音怎么那么像夏荣!”金满堂疑惑地瞅着夏欣,之前他受伤躺着,虽然金满堂给他净过身,也净了脸,可是没净嘴。那时他的嘴被血污覆盖,即使吃饭时给汤水米饭弄干净了些,却没有这种色泽和美感,难怪她一时没看出来。
哪里知道夏欣原是受伤缺了气色,现下身体渐渐复原,又有好饮食滋养着,自然就流露出本我色彩了。
夏欣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她居然不认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他拂袖离开,却被金满堂拉住,“别走。”因理亏,她声音低低的,有种娇嗔之感。
“何事?”夏欣大概念她辛劳,果然没强行离开。
金满堂笑道:“不就是看了看你么,至于那么生气,人长一张脸皮不就是给别人看的。”
夏欣原已缓和的脸色,因她此话,再次冷沉,寒着声道:“那你倒是看够了?”
金满堂堆满笑容,一脸流,氓相,“如果可以摸摸就更好了。”夏欣越生气,她越要逗他。
夏欣面露愠色,别过头不看她,动人的薄唇微掀,“粗鄙不堪!”
“啧,”金满堂不以为然,“搞得天下就你一个美男似的,等爷赚了银子,要多少美男没有。”
说完,大摇大摆提着食盒往前堂走去。
夏欣生平珩的声音。
金满堂把头塞进被子里面,尽量将呼吸调匀称。
叩叩,章珩轻轻敲门,平时粗犷的声音低低的,“满堂,起来了,到奶奶家吃饭。”
“什么?吃晚饭了吗?”金满堂装作惊讶地开了门,“表哥啊,我居然睡了那么久。”
虽然白日睡觉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但章珩现在觉得无所谓,“没关系,要是你犯困,吃了饭再睡,最好睡成一只猪。”
金满堂点点头,深以为然,“表哥驾马车来的吗?”
章珩笑道:“当然了啊,不然驾骡子驴子?”
两人往外走,有说有笑。
王氏一听到金满堂天真烂漫的笑声,立刻让下人揭了严实的砂锅盖子。
虫草花炖鸡的独特香味立刻弥漫于堂屋每一个角落,随着门的缝隙透了出去。
金满堂使劲嗅了几嗅,菌味浓郁、药味淡淡、鸡汤鲜美,枸杞不抢味!觉得这些做事的人手脚真麻利,她怎么交待就怎么做,绝对不会自作聪明放里面添东西。
虫草花性平,这味汤不需要放姜,不会有姜的辛辣味,喝很滑很醇。
金满堂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了,飞快地跑过去敲门时,那门自己却开了,紧接着就有人捧了碗金黄色的汤送到她跟前。
“快喝,已经可以喝了。”王氏笑容满脸地催促,眼角深深的岁月痕迹写满对金满堂的怜爱。
金满堂捧起汤,大步走到奶奶身旁,“哎哟,我宝贝奶奶,你先喝了我才喝。”
王氏学她的模样说话,脸部表情很是夸张,“哎哟,我宝贝满堂,你喝了奶奶才会喝。”
金满堂咯咯直笑,正想把碗送到奶奶嘴边,一个不注视却被人抢了,回头一看,只见章珩已经把汤喝得一滴不尽。
他甚至把碗倒过来使劲倒,真的一滴都没了,意犹未尽地说:“哇,奶奶,表妹,咱们都别客气了,我真是受不了这味道,太香了。”
王氏掐了他一把,乐呵呵地让梁嬷嬷唤徐氏和金子贤来用膳。金满堂与梁嬷嬷寒喧了两句,才和章珩坐下。
“奶奶,我东哥呢?”金满堂张望着,没看到陈东人影。
“刚差人去寻他,带话回来说会到家用膳呢。”王氏高兴地执着金满堂的手,轻轻拍着,“你呀,别想那个皮小子了。”接着附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章珩耳力极好,把奶奶说的话听了个遍,只是表面不动声色。
金满堂恍然大悟,“奶奶这招够辣。”
“坏人啊,想坏就让她坏了呗。”王氏还是那么和蔼。
两人说着体己话,就听到陈东进来了。
“奶奶,表哥,满堂。”陈东与他们打了招呼,猛吸几口气,冷沉的目光锁定桌子中央的金黄色汤水,两眼一亮,“我先来一碗。”
他很口渴,一口气喝光,也是余味无穷,先不问这汤是何来头,对金满堂说起到县衙打听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