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等谁呢？
钱芳草吃了几口东西，脱下了白色的大褂，换了一身衣服。这是一身大方时髦的韩系风格的服饰，还是一身的黑色，黑色穿在她的身上显瘦时髦，透着清新的味道，内搭黑色打底衫，下穿黄色系紧身裤和黑色家做布鞋，紧身、合体。一身服饰完美无缺地把她的胸、腰、臀部的曲线充分体现出来，展露出她的魅力。
韩子轩从车库里提出车来，停在院门口，等着钱芳草。钱芳草出门来，把韩子轩推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她要自己亲自驾驶车辆，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钱芳草把车子开出了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腥味和粪水味的村子，行走在林荫路上，一股清新和淡雅油然而生。钱芳草心事重重地开着车，车子走在满是坑洼车辄的泥土路上，一颠一颠的。平日里，喜欢说笑她，特别是和韩子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儿的。今天，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也没有了。
钱芳草不说话，韩子轩也没有话语了。眼睛望着车窗外已经长高了、长状了的林带，思绪随着向后闪烁着的林木，眼前像放电影一样的浮现出他和她的那段难以磨灭的初恋情景。
乡村雨后的早晨，空气显得特别清新。那时候村子四周都是小树林，林子多了什么鸟都有。特别喜欢打鸟的韩子轩，每天清晨，他都会来到林带里，吹着口哨，打着鸟。十六、七岁花季的钱芳草总是骑着自己的女士赛车，唱着南腔北调的港台歌曲，跑在韩子轩的前面，把所有的鸟儿赶飞。气的韩子轩又蹦又跳，抓住她，把她打的哭鼻子，把她的赛车踹进深坑里面。倔强的钱芳草擦掉泪水，在坑里弄出来赛车，继续在林带里，骑着车，赶走小鸟儿。没办法，韩子轩只有哄着她。
“好妹妹，你别闹，哥哥打鸟给你吃!”
钱芳草瞪圆了眼睛。“我想吃你!”
“我的肉太臭，不好吃的。”
“那我也吃，你要是想继续打鸟，你就叫我咬一口。”
“那行，你可嘴下留情。”
韩子轩把一只胳膊递给了她，钱芳草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口，咬的他的胳膊流出血来，咬的他流出眼泪来。直到今天，在韩子轩的胳膊上她留下的唇齿印痕还清晰可见。
“这回我可以打鸟了吧！”
“那也不能打鸟。”
“为什么？”
“你把小鸟打下来，送给我，我才允许你打鸟。”
“行。”
“从今天开始，你打下来的鸟都得给我，一只也不允许你自己留下来。还必须只送给我一个人，怎么样？”
“行。”
“你要是早这样，何苦我咬你一口。”
“你是咬完才提条件的。”
“少废话，都流血了，我给你包上吧！”
钱芳草解下来头上扎着的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打开，给韩子轩缠在了胳膊上。回到家里后，不知道为什么，韩子轩把飘带从胳膊上解下来，带着自己的血液又编制好了一个蝴蝶结，小心翼翼地夹在了自己最喜欢的那本《红楼梦》里面，直到今天，那个粉红色的蝴蝶结还在那本书里面飞舞着。
自打那天起，钱芳草就像是韩子轩的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等着韩子轩给她打鸟。开始，她是看着韩子轩用弹弓打鸟儿，觉得挺好玩，自己尝试着做，也学会了打鸟儿的技巧。但她还是喜欢被韩子轩手把手教的感觉。韩子轩也是喜欢手把手的教她，每当接触她的身体，都觉得很爽。她就象雨后早晨挂在小草上的露珠，滋润着他的心。后来，钱芳草锻炼的也能打下鸟来，还是百发百中的。她打下来的鸟，找来干柴，点上火，她现场给韩子轩烧鸟吃，小鸟无论被她烧成什么样子，或生或熟、或焦或成灰，韩子轩都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还要说声，天下美味也。
韩子轩打下来的鸟，钱芳草会乐颠颠地拿回家，或灶膛里火烧、或油锅里炸，都是自己一个人吃掉，不会给任何人，就连双胞胎的姐姐也只有眼巴巴瞅着的份儿。
一样喜欢打鸟的于望年。于望年比韩子轩生的还英俊潇洒，更是白静，家庭条件也比韩子轩家强着许多。他拎着一串子小鸟对钱芳草说：“小双，你不喜欢吃小鸟吗？我这里有，都给你。”
钱芳草又瞪圆了眼睛。“我为什么要吃你打的小鸟？”
于望年一点不结巴的说道：“你要是能吃我的小鸟我太幸福了，你就是我梦想中的白衣天使，你简直就是我黑暗中的电灯泡……
钱芳草把一串小鸟摔倒于望年的脸上，大叫着：“去，你给我离远点。”
“干嘛？！”于望年摸不着头脑。
钱芳草喊道：“当心触电。”
“哪来的电？！”
钱芳草挑眉翻了翻眼睛。“你不知道啊！所有漂亮女孩子的身上都是有高压电，对你这样的男人很是危险的。”
于望年嘿嘿地笑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韩子轩和钱芳草都陶醉在甜蜜蜜的微笑中，沉浸在喜洋洋的快乐中，就像一对龙凤胎兄妹一样，只要看到对方，他们都会感觉很舒服，很快乐。要是有一天见不到彼此，两个人都会吃蔫头耷拉脑的。但是他们始终没有捅破这张窗户纸。
一日，邻村里又有大戏要唱了。一场野台子戏对农村里的人诱惑是巨大的，无论远近，只要有野台子戏的消息，足可以让小小的村庄沸腾起来的，村里的男女老少会奔走相告。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奔走于乡间的土路上，在漆黑的夜里没有手电筒，大家高一脚底一脚地去和回，在回来的路上还有滋有味的品味着自以为是的“文化大餐”，相互争论、补充、梳理着戏里面的每一个大大小小的情节，品评着人物的得失、好坏。
这一天，也就是钱芳菲去村后大榆树上撸榆树钱儿，从树上掉下来，韩子轩抱着钱芳菲去医院的第三天的傍晚。
在中午的时候，钱芳菲找到在村里碰到韩子轩，就问他去看戏不？韩子轩问她去不？钱芳菲说，她是要去的，但是她有于望年陪着去。但是小妹芳草也去，没有人陪着，待会儿你要走的时候，去叫一声小妹芳草一起去。韩子轩很是高兴的答应了。
太阳刚刚西歪，韩子轩悄悄来到小卖部，买了一大把大白兔奶糖，跑到钱家来找钱芳草一起去看戏了。那时候，钱家只有钱芳菲在家里，钱芳菲说钱芳草在小里屋洗澡，等着吧！说完，她背上药箱就去村里给病人看病了。家里只留下了韩子轩。
韩子轩坐在沙发里面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着钱芳菲，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他一块都没有舍得吃。因为他知道，钱芳草最喜欢吃大白兔奶糖的，他要把这些大白兔奶糖都给钱芳草留着。到时候，看着她吃，自己心里都是甜的。
“哎呀！”
突然间，从小里屋传来了钱芳草的惊叫声！
韩子轩闻听，立刻从沙发里弹了出来，蹦到小里屋的门前，撞开了门，他也一下子惊呆住了。
韩子轩看到，小里屋里乳白色的雾气微微飘动，钱芳草坐在一个白色的大浴缸里面，一张脸红艳艳地看着韩子轩。一头如同黑缎子一样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随意披散在她细腻白嫩的脖颈上，本来精致漂亮的脸蛋，在蒸汽的温润下，透出一丝妩媚的红润。钱芳草雪白的脖颈下面，两个深深地肩窝把锁骨显示成秀美的轮廓，下面却妙到极处的闪现出两团雪白，上面两点小小的、闪着粉红色光芒的小点点如同激光般瞬间穿透了韩子轩的神经！
韩子轩此刻已经浴血沸腾了，他的两个脸蛋子也涨的通红。虽然心里面邪恶的念头一波又一波的涌来，但是他表面还保持着镇定。这也许跟村里人评论的一样，韩子轩就是典型的不食人间烟火、不近女色的男人。
“你不知道我在洗澡吗？”
“知道，你大姐说了。”
“那你还进来干吗？”
“我……我听见你惊叫！还以为你被老鼠咬了呢，我进来给你捉老鼠。”
“真的。”
“是真的。”
“只要你不是想看我洗澡就好。”
“真的不是的。”
“既然不是你就走吧，你站在那里，我更不敢洗澡了。”
“那我去外面等你。”
“等我做什么？”
“你大姐说让我去邻村看戏的时候叫上你。”
“是这样，那好吧！你就去村外等我吧，不见不散。”
说完，钱芳草绝美的面容给了韩子轩一个展露出来一个倾倒世人的微笑。她薄唇轻启，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别样的甜美，还隐藏着几分的少女的羞涩。
“嗯。”
韩子轩听话的离开钱家，出了村子，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下张望着。一直到了天要擦黑的时候，已经十八岁、出落得花枝招展的钱芳草连蹦带跳地走了过来。今天，只见陈娟烫卷的长发飘散在脑后，微风吹袭，带动了几缕秀发，一种灵动之感瞬然而跃。黑色吊带裙与白晰的雪肤相印，更是显得肌肤白嫩。高高的山峰，将黑色的长裙撑得高高的，中间露出了一道深深的乳沟。艳红的双唇，小巧的鼻梁，圆圆的大眼，两条穿着肉色丝袜的大腿白生生的露在裙摆之下，白色的高跟鞋，套在白嫩的小脚上，诱人无比，浑身散发着一股成熟妇人的气息。在她的手里还拎着一瓶茶色饮料，来到韩子轩的面前，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问道：
“你在这里等谁呢？”
韩子轩的脸一红。“在等该等的人一起去看大戏。”
钱芳草俏皮低扭回头去，朝着身后看了看，她发现了一条黑色的大狼狗。她指着大狼狗说道：“哦，你在等它。”
韩子轩绷不住，笑了。“去你的，我才不和狗看戏去呢。”
钱芳草嘻嘻地笑着：“我不是狗，咱俩一起走，可以吗？”
“可以的。”韩子轩只感到一颗跳动的心在敲打着他的心房，从心底里涌出一股热流，让他面红耳赤。
“你看我今天穿得好看么？”
韩子轩逗着她。“恩，挺好，西服换成红的就更像扑克里面的大王了。”
钱芳草笑了，从口袋里逃出来了一大把水果糖就要往韩子轩的嘴里塞。“叫你不会说话，让你吃糖，甜甜你的嘴巴。”
韩子轩把一块大白兔奶糖送到钱芳草的嘴里。“给你吃一块大白兔，叫你像大白兔一样的乖。”
两个人手牵手地走在看戏的林荫小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手牵手地走着。晚风轻轻地拂着他们的脸颊，脸上都是火辣辣的。她那粗粗长长的辫子在风中摇曳着，仿佛是她的一只手在搅动着韩子轩的心房。于望年突然从旁边的玉米米地里蹦了出来，吓了钱芳草一头扎进了韩子轩的怀里。于望年很是不高兴，把钱芳草拉过来，嬉皮笑脸地把一张纸交给钱芳草。钱芳草不解地看着于望年：
“这是什么？”
于望年说：“我给你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钱芳草打开知，借着明亮的月光看了看，这是一封情书，字迹非常的潇洒飘逸，字里行间直言不讳地向钱芳草说出了他心里的爱。为了证明自己有多么的爱她，他还在信的后面画上了一个“心”，然后又在心上画了一支箭，意思是剑串心，他真的很爱她，而后又画了一串剑穿心，是为了让钱芳草知道他又多么的爱她，又歪歪扭扭地写上：瞧！我有多爱你！
钱芳草看后咯咯地笑了，问到：“年儿，你的这堆文字恕我没念过书，看不出什么意思来，但你的这幅画我看明白了。你这里画的是一串羊肉串，你是不是想问我，这床羊肉串是不是狗肉做出来的啊！”
于望年挠着脑袋解释着：“你真会说笑，那不是羊肉串的。”
“那是穿起来的肉丸子？”
“也不是肉丸子的，这是一个心，还有一个箭，意思是剑串心，是代表我爱你的意思。”
“你真的爱我？”钱芳草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钱芳草。
“真的，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愿意为你吃一切苦的。”
“那好，你等着。”
钱芳草说完，跑进了玉米地里。不一会儿出来，把一瓶饮料瓶子往于望年的面前一举。“这是我的尿，你当着我的面，一口气把它喝干净，我明天就做你的新娘。”
于望年一见，转身撂着蹶子就跑掉了。钱芳草咯咯地笑了，她又把饮料举在了韩子轩的面前。“你敢喝了吗？”
韩子轩没有犹豫，拿过饮料，去掉瓶盖，咕咚咕咚地将瓶子里的饮料一口气喝到了肚子里。钱芳草冲韩子轩竖了竖大拇指。“牛，真牛，爷们儿。”
韩子轩嬉笑。
钱芳草说：“笑什么？我可没有答应你，你把我的尿喝了，明天就做你的新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