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亲征
“小姐,川崎有消息传来?”段翔走进外室,见傅以涵正坐在窗前看书,紫苏在一旁也拿着一本医术在钻研,闻言站起身凑了过来。
段翔将那张纸条展开递给傅以涵,傅以涵接过,认真的看了一遍,顺手将那纸条递给等在一旁紫苏。
“百里景禧……是否还在闽江?”傅以涵想来想轻声问段翔。段翔点头道:“是的,据说他整日亲自监督操练士兵,蜀岚军中一直都是士气大振。”
紫苏看完信上的内容,听见段翔的话皱起了眉头,抬起头不乐意的说道:“他那么严重的伤,还未完全好,就如此,他走的时候我还特别叮嘱他,半年之内最好都要静养,他可倒好,不惜命就算了,可别影响了我行医的招牌。”
傅以涵看着紫苏那不乐意的样子,紫苏是最讨厌不配合大夫的病人的,不过想来百里景禧这样的举动也不奇怪,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赌徒,不论是他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是现在俯视天下的时候,他的身体,他所拥有的一切,甚至他的性命,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可以拿出的赌注,用来换取他自己想得到的一切,但是……傅以涵想到此轻笑,他似乎从未赌输过。
不知为何,傅以涵就是感觉,这一次,百里景禧还是会赢,她站起身,便向门外走去,段翔和紫苏互相看了一眼,便默契的跟在傅以涵的身后,几人刚走到院子里,便看见前方迎面走来的夜殇书笺,他刚刚跨进院子的大门。
傅以涵看见他便停住脚步站在远处,心下不禁想,他难道是知道自己要去找他,所以自己先过来了,段翔和紫苏也都心照不宣的退下,将整个院子留给两个人。
“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小涵今年,打算如何过?”夜殇书笺与傅以涵两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城主府的花园中,夜殇书笺转过头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佳人温和的说道。
“是呀,就要过年了,蜀岚的气候却还是如此的暖和,就连雪,也没有下一场呢,不像是源池那边的冬天。”傅以涵略微垂下眼睑说道,这是自己离开源池的第一个年,也是第一个没有家人陪伴的年,要如何过呢?
夜殇书笺停住脚步,明显的感觉到了傅以涵的伤感,转过身笑着看向她,抓起她的手认真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若是小涵没有想好要怎么过年,那就和我一起,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新年,可好?”
傅以涵抬起头微笑点头,虽然她没有家人的陪伴,但是她的身边还有他们和她们,现在都是她的家人,于是轻声说道:“好。”两人便又悠闲地走在府中的小径上,宽大的袖中,他却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
“川崎的事情,小涵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夜殇书笺状似无意的问到,傅以涵点头:“刚刚收到的消息。”
“恩,看来你派出去的人还真是不错,这么早就将消息传回来。”夜殇书笺点头赞赏道,这消息还未正式的发出,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而已,就连川崎的官员也不一定知道,而傅以涵派出的人竟然能将消息传回,说明,他不仅隐藏的很成功,而且已经受到了重用。
“安插的这步棋现在走的很成功,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没想到这些孩子当中真的有那蒙尘的珍珠,以后堪当大任。”傅以涵笑着说道,对于那些孩子,她很满意,而且还有一点小骄傲。
“是小涵的主意好,依我看那些孩子们,对小涵个个都是感恩戴德,所以格外的努力,又极其的忠心,若是真的有需要,必定是能够以命报恩的人。”夜殇书笺说道。
“我不图他们以命想报,只想要平安的度过一生……依夜殇看,川崎的那条消息真假如何?而战局又将会如何?”傅以涵问。
“消息应该是真的,川崎朝中武将不少,但是能够挂帅的,却并无一人,影阡墨会想到御驾亲征,这并不奇怪,甚至说,他早就有此想法,只是受限于当初川崎暗帝的暗中势力,所以迟迟没有决定而已,但是现在,整个川崎的明暗势力都尽在他手,他自然不再需要担心大后方的情形,御驾亲征,势在必行。”夜殇书笺淡笑着分析道,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自有一股不出门而知晓天下事的气魄。“至于这最后的战局,不到最后,鹿死谁手,不得而知。”
傅以涵惊讶,对于这战局,她一直以为是蜀岚必胜的,川崎与蜀岚想比,一无挂帅之将才,二无乘胜追击之士气,三无蜀岚之富庶,蜀岚一年能种两季作物,其粮食的产量居于四国之首位,而且国库充实,百里景禧继位以来,颁布的政策无一不是利国利民,可以说就算是这次战争,也并未影响到蜀岚人民的日常生活,所以更加是深受百姓的拥护,致使上下民众一心,然而川崎,却不然。
可是在夜殇书笺的口中,战局的胜负却并不能立见分晓,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你是说,川崎还有可能反败为胜?”
夜殇书笺轻笑:“小涵认为蜀岚赢定了,是因为你不知道影阡墨的过去,他与百里景禧不同,百里景禧不管为人如何,但是在治国上,人人都能够看得出,他就是以为天生的统治者,就应该站在那至高无上的地位上,统领万民,治理国家,是一位难得的贤明君主,野心、仁心他全都有。
然而影阡墨,他或许天生就不会成为一位好皇帝,但却是一位天生的将帅之才,他父皇只有他们两个儿子,但是不知为什么却并不喜欢他们兄弟两人,所以并不会重用他们,反而会处处挑剔打压,但是即便如此,还是遮挡不住他在边疆时的光芒,若不是影阡尘驾崩……”说到这里夜殇书笺眼光微闪,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他会一直在边疆带军守国,看得出来,那个时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见夜殇书笺回头看自己,傅以涵表示了然,是他小瞧了影阡墨,但是即便如此:“可是,与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袁老元帅相比,而且袁家的子弟也都是难得的帅才,影阡墨的胜算依旧还存在吗?而且……前线还有百里景禧坐镇,蜀岚的士气与财力,都不是川崎可比的。”
“恩,小涵说的很对,袁老元帅老骥伏枥,他的阅历和统军的威望,都不是影阡墨可比的,但是,袁老元帅太过于君子,个性耿直,他善于利用地形和排兵布阵,他兵强马壮,自然是不会惧怕川崎,所以川崎正面迎击并无胜算,所以影阡墨自然是不会与他正面相碰的,那么想要赢,就要靠脑子了,适当的时候,卑鄙一些,要比输更加的有利,毕竟,兵家有云,兵不厌诈。
而且,蜀岚大军要度过闽江作战,而川崎,当务之急,只需要死守闽江便可,毕竟是在川崎的地界,就算是袁老元帅善于利用地形,难道影阡墨就不会吗,川崎境内高山林立,而且,闽江之险是最大的依仗,袁老元帅一个外地人,就算是再熟于利用地形作战,又怎能够比本地人更熟悉地形,可是袁家的那两位公子,据说在用兵上脑筋更加的灵活,而且再加上一个百里景禧,川崎的粮草也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作战,所以我说,谁赢谁输,还未得知。”
傅以涵低下头想了想道:“既然影阡墨还未对外宣称要御驾亲征,年关将至,我猜想,他必定是想要年后再启程,那么蜀岚大可利用这段时间的空挡,全力出击,争取在他到达之前渡过闽江,若是走过了闽江,即便川崎高山林立的地势,也不会难于闽江之战。”
夜殇书笺点头,别有深意的笑道:“小涵说的对极,但是影阡墨又怎会不知,战场上瞬息万变,时间……总是最不容耽搁的。”
傅以涵闻言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向夜殇书笺,过了好一会儿,吃惊的表情的缓和下来,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是说,影阡墨他,其实早就已经出发秘密前往闽江,现在并不在川崎皇宫。”
夜殇书笺笑着,站直了身体昂首看着院子里的花朵,蜀岚的天气温暖,致使花朵四季常开不败,他国家的运势似乎也如同这些花儿一般:“若是没有猜错,影阡墨现在早就身在闽江之北,而百里景禧也是早早地便得了消息,否则也不会急于前往闽江,更不会急于练兵。”而传递消息之人,想来,即使那个白衣男子,可是夜殇书笺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做。
傅以涵点头道:“怪不得,蜀岚大军在闽江以南拉锯这如此之久,却还是没能够成功横渡闽江,想来,影阡墨,还真是如你所说那般,是一位将帅之才。”
夜殇书笺突然回过头问道:“小涵,想要百里景禧是赢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