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要听话13
她不停的挣扎:“梁言深,我恨死你了,快放开我!”
“……乖。”
她嗤笑:“不要用你这一招对我,根本没有用!不准碰我的头,不然我扭断你的手!”
梁言深被他孩子气的话,逗得眼睛一弯。
“哎……”
他无奈的叹口气,轻声说道:“傻孩子,你杀了他,你也跑不掉。”
“你杀了他,只会让你自己更痛苦而已。解脱的只是他,而不是你。”
她停止挣扎,把头埋在他胸口,冷冷道:“我不会跑的,我根本就没有准备跑的。”
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他声音低沉:“可是老师不想你这样。”
听了他的话,江湄已只觉可笑,声音冷凝:“那你想怎样?”
她发现啊,今天他无时无刻都在阻拦自己,哪里还能奢望他的帮忙呢?
梁言深低下头,薄唇靠近她的耳朵,小声说道:“我们让他在监-狱呆一辈子好不好?”
江湄已身子一僵,一股暖流朝着胸口涌去。
温热的雾气在江湄已眼眶中蔓延。
她吸吸鼻子,装作不相信的样子,说:“梁言深,你少骗人了!”
内心深处对他的明明是话深信不疑的,碍于面子又不想让他得意。
听着她倔强的声音,他脸色越发的温和。
他微垂着头,看着她乌黑的头发:“只要你想,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如果江湄已能抬抬头,她就会发现他的目光有多么的坚定不移。
她知道了。
她转动着眼珠,想了想说:“你松开我,我就相信你。”
他明知道她骗自己的,还是答应了:“好。”
梁言深收回手,江湄已后退一步。
她深吸几口气,压制住情绪,抬起眼帘,对他说道:“我回家了。”
听着她平静无波的声音,梁言深心中一阵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她摇摇头:“不用。”
然后抬了抬腿,满脸笑容的对着他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他凝视着她绯红的小脸,皱紧眉头。
她不再说话,转过身,背对着他淋着大雪一步一步的走着。
梁言深哪里会放心得下?
他一步一步的跟在她身后,远远的跟着。
江湄已脑袋昏昏沉沉的,可她只想回家去,回到有过父母在的地方。
望着眼前这条路,她目光哀伤不已,回家的这条路为什么那么长呢?
长到她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长到她已经快要没有力气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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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湄已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医院里的,梁言深已经不在,身旁只有何忘酒。
“你醒啦,湄已!”
见江湄已醒来,何忘酒十分兴奋,又是削苹果又是倒水。
江湄已没有流泪,也没有说话,连何忘酒削的苹果她也没有碰。
“湄已,发生这件事我也没有想到。但你也说过啊,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
“…………”
何忘酒在江湄已耳边说了太多太多的话,可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何忘酒每天准备粥给江湄已和她说话,她连续三天不吃东西,身体只靠着输液支撑。
三天,也只有何小酒来看过她,而何忘酒一直在照顾她。
有人在的时候,江湄已都是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
第三天何忘酒一如往常的端着食盒进病房,对背朝着自己的江湄已说:“湄已吃点东西吧!这粥可好喝了,你要不要尝点?”
被子下的人儿动也不动,继续闭着眼睛。
何忘酒又说道:“不喜欢喝粥噢?那吃点苹果吧?”
“这还有你最喜欢吃的草莓呢,要不要吃点?”
三天,何忘酒终于是忍不下去了。
“碰……!”
她把水果刀重重的放下,以此来引起江湄已的注意,告诉她,自己很生气!
“江湄已!”何忘酒失望的怒喊。
“你要死就去跳楼啊,何必过得这么狼狈!就算你死了,看你有什么脸面见你父母!你这样要死不活的活着,你父母都会恨死你的!他们死也不会瞑目的!”
“是谁告诉我没有过不去的坎的?是你!是你江湄已!可是你却过得这么窝囊!”
“叔叔阿姨他们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这么不争气!”
“他们想要你好好活着,而你却要死不活的生活。”
厚厚的被子动了动,江湄已钻出被窝,脸小的可怜,嘴唇毫无血色。
她颤抖着手指端起柜子上面的食盒,她终于开始吃东西。
终于说话,她几天中第一次吃的白米粥,暖和了她冰冷的胃,也成了她少有的温暖。
她喝一口粥,润了润喉咙,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何忘酒,嘶哑着声音问道:“你还会熬粥么?”
何忘酒眼神闪躲,有些不自然的说:“是……是啊!你想吃什么记得给我说,我给你做。”
她摇摇头,“不了,该出院了。”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出院第二天出车祸流-产,原来她怀了孩子!
照顾她的人依然是何忘酒,各种各样的鸡汤,粥。
江湄已搂着自己,望着窗外,似乎在对一旁削苹果皮的何忘酒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外面下雪了么?为什么这么冷呢?”
何忘酒削皮的动作一顿,歪着头去看窗户,摇摇头道,“都好几天没有下雪了,在鼎峰这个温度已经算是很高的了。”
她皱紧眉头,一脸嫌弃的说:“鼎峰的冬天来的特别早,离开得特别晚,冷得让人难受。”
何忘酒撇撇嘴,一脸的不高兴,还是我老家北城好啊,穿两件衣服就可以过冬了,哪像这鼎峰嘛,冷得人要死。
江湄已把被子盖好,叹息着说:“鼎峰的冬天冷得让人难受啊,有没有不冷的地方呢?”
还冷?
何忘酒把目光看向空调,上面显示的30°,也就是说室内很温暖。
突然发现,江湄已所说的冷并不是空气,而是再也医治不好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