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
吉娜的“朋友”袁衫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并没有说话。
“没用。”吉娜喃喃抱怨了一句。
袁衫衫一僵,垂着头一动不动。
楚楚往沙发上一座,端起茶闻了闻。也不出声打招呼。
菲佣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什么!这个憔悴的女人原来住过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啊?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是要唱戏了!
吉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推了推袁衫衫:“你没没话要说吗?”
袁衫衫慢慢抬起头看着楚楚,突然跪在地毯上,眼泪滑过她粗糙的脸颊:“对…不起。”
吉娜脸色大变,惊愕不已。
楚楚也很惊讶,眼神依然淡淡地:“一直都很心安理得的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偷走了你的名字,你的爱,你的人!我从来没有觉得心安理得,可是我在挣扎之中只能紧紧抓着…他…刘哲他…真的好爱……陆楚楚。楚楚动人……是在我受伤的那段日子里最长安慰我的说辞。那本该是你的。”
楚楚动人……楚楚心中回味着这四个字,苦笑着:“跟吉娜一起来不是来道歉的,而是要来达到目的的,既然如此就直说。”现在她突然很想看看从陆楚楚嘴里说出的会是什么,她又还能说些什么……
吉娜一把拉开袁衫衫:“就是!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袁衫衫甩开吉娜,看着陆楚楚:“现在我只有孩子了,求你帮帮我。我只有这一个目的!其他的我绝对不会再想了!真的!你相信我!”
楚楚一愣,孩子?那个孩子是她在养吗?
“我现在一直跟孩子在一起,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割腕自杀,医生说是抑郁。”袁衫衫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几乎每天都会沮丧地说想见爸爸,但是…他…刘哲…太忙了。根本没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某一天开始就不再说要见爸爸,只是越发的不爱说话。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在沮丧,后来却越来越严重……直到,这次他闹自杀。”
吉娜似乎听了很多遍,一脸不耐烦。
袁衫衫突然拽住楚楚的手:“我现在什么多不想,就想和孩子好好过!我…我……!”
楚楚猛地拽起她的手用力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惊呆了袁衫衫和吉娜。半响,她淡淡开口:“你找错了人。”说完就想走。
袁衫衫猛地拽住她,含着泪沉默了好几秒,突然说:“那…你接不接受我的道歉?”
吉娜不敢置信地看着袁衫衫:“你在说什么啊?孩子你都不管了?还说什么道歉不道歉?”
楚楚回头,直直盯着袁衫衫:“你道歉的也不只我一人,等你该道歉的人都原谅了你,我也会。”
袁衫衫失望地松开了手:“对不起。”
“袁衫衫!你搞清楚。”
“我很清楚,这一生不会比现在更清楚了。”
楚楚淡淡看了两人一眼:“刘哲等会就回来了,你们可以在这里等。”说完就朝着侧门走去。屋子里压抑地让人难受,她要出去。
袁衫衫是真心的,还是想借着孩子和刘哲再续前缘呢?她不知道,也再没力气去猜测什么。只是她宁愿相信袁衫衫是真心的……
看着满园菊花,她恍惚记得她曾说过要一个四季花开的院子,而他也真的坐到了。
一个花匠正在修理菊花发黄的叶子,看到楚楚礼貌地打招呼说:“您好。”
楚楚点头:“你好。”
“您就是家里有温室的那位小姐吧?”花匠笑眯眯的问道。
她愣了下似乎猜到什么,点了点头。
“先生说为了去给您当花匠,整晚不睡地学习那些花的习性啊……我还从没见过一个老板会为女人坐到这份上啊!”
她沉默了,花匠顿了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说的不对,立刻改口道:“对不起…我…我就是原来工作的老板对女人就是送花,从来没自己学种花的。”
楚楚摸了摸菊花,淡淡转移话题道:“这话种的很漂亮。你是专业的。”
花匠听了满脸自豪,却说:“当然是专业!都是我教的先生啊!”
她掩饰不住地惊讶:“你时候什么?”
“啊?哦,是我教先生的啊。”
“你是说这园子里的花都是他自己栽种的?”
花匠一脸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我说帮忙他都不让,只是种好后让我负责打理。”
楚楚不知道怎么走进了园子深处,置身于菊花中,馥郁的菊香让她有点不能集中精神。她坐在草地上,像个迷路的孩子。
刘哲还在回家的路上就接到菲佣有些惊慌的电话,听了情况冷冷道:“把人赶出去,以后不要放人进来。”
菲佣立刻应下。
他想了想又问:“她去了园子?”
“是。”
“嗯,知道了。”吉娜竟然和袁衫衫一起来了?是刚泽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开快点。”他有些烦心地命令道。
客厅。
菲佣有些为难地看着两个女人:“对不起,先生请你们离开。”
吉娜一脸气急败坏:“你看清楚我是谁?哲大哥怎么可能赶我走。袁衫衫还差不多!”
袁衫衫苦笑着,低着头不说话,慢慢朝着门口走去。那就只能在房子外面等了……
吉娜也不管这个‘朋友’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要等哲大哥回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菲佣苦笑,能不管才怪!还好小姐去了园子,不然她可真担心这个看着精干的女人挥挥手就会打伤小姐。看得出来,先生很爱她啊…而且小姐也不像是对先生没一点感情,听这两个女人说的,很可能先生和小姐原来是被拆散过……真是可怜。这么郎才女貌的一对。
“对不起,”菲佣硬着头皮对着吉娜说:“先生请你们离开。有什么事,您可以自己联系先生。”
吉娜噌地站起来:“你知道你是在对谁说话吗?”
菲佣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她从学校毕业可没学如何对付主人要赶走的客人啊,而且她不过是刚毕业而已啊!o(>﹏<)o“对不起,您再不走,我就要让保安进来了。”
吉娜很想动手,但是显然这里还是哲大哥的家,不能放肆。她要做个进退有度的女人,这次真是被陆楚楚惊到了,竟然住到哲大哥的家里来了!真是太过分了!哲大哥也很过分!“哼!你就等着被炒鱿鱼吧!”撂下一句话终于气冲冲地离开了。
大门口。
袁衫衫远远就看见熟悉的车子,曾经她做过很多次的车子……她猛地拦在了路中央,好在快进大门,司机放慢了速度,刹车也很及时,不然就撞上去了。
刘哲看着路上的人,眉头微皱。冷冷道:“把人赶走。”
司机对着保安挥了挥手,保安会意上前拉开袁衫衫。袁衫衫拼命挣扎:“刘哲!你去看看孩子吧!孩子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你去看看孩子。”
刘哲眉头依然皱着,这种环境就算楚楚心情是好的,看到袁衫衫也能立刻晴转多云吧…更何况现在她本来就是阴霾的心情……
也许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母爱让她变得更坚强,她竟然挣脱了保安,巴到车窗上:“刘哲…去看看孩子吧!一次也好。”
保安上前,刘哲抬手让他们停下。然后冷冷地对着袁衫衫说:“孩子我会去看,但是如果你想以后以此为借口来。”
袁衫衫猛地摇头,惶恐不已:“不!不会!绝对不会!”
刘哲垂下眼睨着她巴在车窗上的手,袁衫衫立刻收回。木讷地看着车子驶进别墅才含着泪转身离开。
而后面出来的吉娜正好看到刚才那一幕,目光微闪,最后才上车,驶到袁衫衫身边:“上来吧。这里没公交。”
袁衫衫愣了下,“不用。”然后继续低头朝前走。
吉娜也不着急,慢慢开车跟着:“孩子现在还没见到父亲,你这个做母亲就不想找点回去?再说,我都没怪你搞砸了事情,你还拿什么乔?”
袁衫衫想到孩子,犹豫了下还是坐上了副驾驶座。
车上,吉娜漫不经心地道:“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放下,我要不要恭喜你?终于不再觊觎不是自己的人了。”
袁衫衫勉强挤出一个笑:“是啊…该恭喜的。”那份执着就想被蒙住了双眼的发狂的斗牛,只想拼个你死我活,最后…一无所有…也不对,还有孩子…她还有个孩子。
吉娜哼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又问:“到哪?送你回去吧。反正我现在也闲得发慌。”
袁衫衫立刻说:“不用,你在广场放我下来就可以。”
吉娜也不强求,在广场就放她下车。看到她离开的方向后,静默了一会才离开。
刘宅,园子深处。
女人看着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也没反应。只呆呆看着。
直到他把她抱起,才回神。“太阳下山了有露水,怎么能坐地上发呆?”她怎么总是这样不注意呢?他有点郁闷,长期这样生病了怎么办?
她没有挣扎,在男人眼里完全称得上是温顺了。他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楚楚?”
“嗯。”
男人脚步迟钝了些,她竟然回到了?还这么平静?让他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见到袁衫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