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除怪兽 幽谷遇奇人
次年暮chūn三月,琅环仙府贴出公告,宣布自地旬一至地旬三放假三天,由学生自行组合去蜀山灵云峰郊游。这是一年一度的chūn游,由老师带学生去,但学生可ziyóu活动,老师一般不会与学生一起游玩,只是约定时间、地点会合,一同返回。老师会给每个学生发一枚信号火花,以作遇险求救之用。往年易天行均是独来独往、孤身游历,今年却有了两个结义兄弟,见榜当晚他便去与二人相约。
易天行先找了易锋寒,再同去古府。见了古梦涯,易天行道:“我们三人结伴同游,如何?”
古梦涯道:“不如多约几人,去探一探灵云峰后山。”
蜀山乃蜀州最大的山脉,有人迹的不过是靠近城镇的几座山峰。琅环仙府此次组织去的灵云峰,仅前山有人家,后山虎狼成群、蛇蟒丛生,世人视为畏途,偶尔有人前去探险,皆去而不返,自然生出许多诡异骇人的传说,更是无人敢再越雷池一步。
易锋寒首先叫好,道:“前几次chūn游的地方尽是名胜古迹,乏味得紧,今年我们干脆深入崇山峻岭之中,幕天席地,亦是人生乐事。以我们的本事,难道还怕什么蛇狼之辈不成。”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怕倒不会,不过身涉险地,还是谨慎一点为妙,我把我哥和玄世妹约上同去。”
易锋寒道:“那我叫上公孙云灭。”
古梦涯道:“嘿,我就约元世盛和夏玉英吧。”
易天行与易锋寒不禁笑起来,齐道:“老三不愧是大柱国之子,认识的人不是皇族便是重臣之后。”
古梦涯不服气道:“二哥还不是与大丞相之子公孙云灭交往甚密,还笑我。”
易锋寒道:“那可不同,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与公孙云灭已是三代的交情了。”
古梦涯道:“大家都不知道大丞相的来历,想不到他是渭州人。”
易锋寒笑道:“所以你绝对是攀龙附凤之徒,而我不是,呵呵。”易天行听了也大笑起来。三人又玩闹了一会儿,二易才告辞离去。
次ri中午,易天行三人又聚在一起。易锋寒道:“公孙云灭那小子又去约了言九天,怎么办?”
古梦涯道:“他们不是打过架吗?”
易锋寒道:“正因为他们打过架,所以才惺惺相惜,现在他们两个不知道有多要好。”
易天行道:“我也有事要告诉你们,玄玉娥想约沐月莲一起来。”
古梦涯道:“我还以为是夏玉英去约的沐月莲呢。”
易天行道:“都差不多,她们三人现在也是形影不离,跟我们类似。”
易锋寒道:“那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
易天行道:“就一起去吧,言、沐二人不可能扯我们后腿的,开始我们不约这两人,只是因为与他们不熟罢了。现在还可以趁此机会结识一下。”
地旬一,易天行早早起床,带上头天准备好的旅行用具,从家中马厩挑了一匹骏马骑上,与易归藏一同出了门。辰时,众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由琅环仙府策马而出,向蜀山进发。众人除了吃午饭,马不停蹄地赶路,直至黄昏,才来到灵云峰下的连家镇。客栈是琅环仙府早就预定好了的,大家一到就开始吃晚餐。饭后,大家纷纷进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为练成方可得知此环的秘密。”
易天行哦了一声,心悔不该冒失地乱问别人的**,便不再说话,径自将剑拔回。
公孙云灭突然问到:“天行兄怎么知道潭中有怪物的?”
易天行道:“嘿,那潭边的野草是毒涎草,本身毒xing不烈,又很罕见,我要不是咀嚼其汁液,也没想起此草。此草必须用几种特定两栖毒物的毒涎滋养,方能存活,陆上既没有毒物,那潭中就算没有鳄蛛,也必有其他凶险。幸好我们遇到的是鳄蛛,它不会喷毒,又喜欢爪裂食物,否则有人中毒就麻烦了。”
忽然头顶呼呼声响,落下三道人影,却是白浩然、墨坚及袁采薇。白浩然一身儒服,须眉俱白,面容消瘦,活象一个乡村学究;墨坚一身黄麻衣服,浓眉大眼,一脸虬髯,身材魁梧,手掌粗大;袁采薇身着短袖葛衣,面如冠玉,留着三缕长须,腰间撇一紫sè药锄。三人见状大惊,袁采薇连忙趋向众人,伸手搭脉,又去检查言九天的断臂,看到大家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白浩然与墨坚却去查看鳄蛛尸体,白浩然转身笑道:“你们这些娃儿好大运气,居然可以击杀鳄蛛。”
墨坚却走过来将众人一顿臭骂:“你们这群浑球,见到这种恶兽便应逃跑,交给老师处理,你们以为自己是谁?知不知道差点就没命了?”
袁采薇与白浩然连忙劝阻,拖着他就走,一面暗使眼sè叫学生跟上。
回到连家镇及芙蓉城,十人免不了又被诸位老师和父母责备。不过却令其他学生大为钦佩,琅环十英之名不胫而走,一时名动芙蓉城。
十人经此一役,感情增长了许多,便常常联系,一起游玩聊天,而几乎每旬九易天行兄弟都会去那个他们结义的山谷。时间就在不知不觉间流逝,转瞬之间已是金秋十月,碧血丹枫竟然起了变化,三片翠叶渐渐泛红,易天行三人惊喜之余,每天都去查看。算计叶红之ri将近,三人便瞒着师长,带了七天的干粮到谷中ri夜轮流看守,生怕错过了叶红之期。
十一月天旬三,天边新月如眉,易天行三人却没有夜观月空的雅兴,他们已经等了七ri,不免有些焦急,今夜若不能等到碧血丹枫叶红,明天便没干粮了,这次背着师长离家,回家必定被罚,难以出门,不能取得碧血丹枫叶岂非功亏一篑。易天行不禁烦躁起来,将记录碧血丹枫资料的古人骂了个遍,埋怨他们记载不准确,害自己算错时辰。
古梦涯笑劝道:“老大,消消气,再等等吧,应该就在今夜了,我对你的推算有信心。真服了你骂得出那么多希奇古怪的脏话?”
易天行道:“我学经商课时,有个叫朱继的白痴每次都谩骂我,他父亲是个珠宝商,与我外公有生意往来,人又蠢笨,我不好打他,只得费尽心思想些不同寻常的污言秽语回骂,搞得现在骂起人来滔滔不绝还绝不重复。”听得易锋寒和古梦涯哈哈大笑。
忽然红光一闪,三人立时jǐng觉,朝碧血丹枫望去,只见枫顶三片翠叶已变得殷红胜血,娇艳yù滴,仿佛就要化作血水流下。
易锋寒道:“终于等到了,现在怎么办?”
易天行道:“用自己的血去摘枫叶呀,又不是没告诉你。”说罢,拿出一柄玉刀,往自己中指一划,一滴鲜血已滴在碧血丹枫叶柄根部,一片红叶随即飘落,未及落地,易天行已伸指将其夹住。
易锋寒与古梦涯如法炮制,各取了一片枫叶。待第三片枫叶落下,碧血丹枫像被风化一般瞬间化为飞灰。身旁倏地有人轻轻叹息,三人大吃一惊,以他们敏锐的五感,竟让人进入三尺之内而无所觉,即使是他们名列当世顶尖高手之林的父母亦不能够。只见金草清辉之中,立着一个白衣文士,年不过三十,相貌清奇,双目乍看无神,细看却如无底深渊,深邃无比,十指纤细,尤胜女子。
三人情知有异,那人定是驻颜有术,二十多岁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有如此功力,连忙执礼道:“前辈因何叹息?”
那人唏嘘道:“我等了三百年,好不容易等到碧血丹枫成熟,想不到一步之差,失之交臂。”
三人听说那人活了三百年,尽皆不信,但颇为忌惮此人身手,易天行遂道:“前辈既然守侯碧血丹枫叶多年,我这片叶子你就拿去吧。”易锋寒与古梦涯连忙抢着将自己的枫叶递出。
那人微笑道:“你们是怕我强抢吧?”
易天行等被说中心事,不禁满脸通红。
那人又道:“难得你们小小年纪,就知道重义轻利,宁可自己失去奇珍,也要保全朋友的利益,碧血丹枫叶落在你们手上也不冤枉。我林枫岂是*之人,而且碧血丹枫叶对我已无多大用处,我来此摘叶只是圆我昔年的心愿,对你们却是练功至宝,好好利用吧,不要辜负上天给你们的机缘。”
易天行道:“前辈昔年有什么心愿?现在怎么会用不着碧血丹枫叶?”
林枫道:“这天枫谷的一草一木均是我一手栽培,当年我偶然在蜀山发现了一株碧血丹枫,但未到产叶之期,我那时功力尚浅,不免想贪天之功,借碧血丹枫叶之力练功,便找到下有天泉玉脉的此谷,将碧血丹枫移植于此,助其吸收天地灵气,又从各州找来奇枫异种,点缀此谷,否则枫树怎么会长得如此错落有致。我在此结庐至神功大成,方才离去。现在我已经得悟大道,自然不需要此叶了。你们若不相信,这碧血丹枫之侧有我当年三位恩师所留拳经剑谱,一看便知道。”
古梦涯探手摸去,果然在碧血丹枫生根处旁边的石质疏松,手一用力,便伸入石内,接触到一个玉盒,刚一拿出,石头便自合拢,表面看不出一点痕迹,一看玉盒,玉盒通体碧绿,仅左下角写着岁寒三友著五个金sè小字,内里有三本经书,分别是寒梅、青竹、苍松三谱。三人再无怀疑,叩首拜见林枫。
林枫笑道:“我没兴趣收徒弟,眼看师门绝学快要失传,今ri见到你们,不知怎得特别投缘,这三本书你们一人一本拿去看吧,不用拜师,不过你们若是籍此为恶,我一得知,必取尔等xing命。”
三人大喜,连忙拜谢。林枫笑道:“我这里还有一套仙家异宝三才传讯牌,一共三面,在任何一牌上用毛笔写字,用指一弹,三牌俱震,其他两牌上即可显现该文,但要待一个时辰后,其上字迹消除,方可再写,收讯息却不论多少,看过后用手一擦便可除去,接着显示下一个消息,直至没有信息,无论相隔多远,亦可传递消息。我一生独行,也用不上,干脆也给你们吧。”
三人接过三才传讯牌,又待拜谢,林枫大笑道:“你们要磕头磕到什么时候?”手一扬,三人便拜不下去。
易天行道:“前辈大恩,真不知如何报答?”
林枫道:“异ri有暇,不妨到幽州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就是,到时我给你们讲讲长生之道,别以为就我一个是老不死的怪物,幽州还有些更老的家伙,有的人要死可还真不容易,哈哈,后会有期了!”林枫边说边飞身而去,速度绝快,最后几个字已仿佛是从百里之外传来。易天行三人对空遥拜,又对林枫异行感慨了一番,便忙着赶回家中。
易天行一到家,已是清晨,便见父母兄长均在厅中,正心下忐忑,不知道如何应付,便听易连山怒道:“你跑哪里去了,你可知道你玄叔今ri便要离开蜀州!”易天行大惊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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