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个不懂得纯爱的种族
“我不是!白梨花当年貌美如花,怎么会是我这个样子!”
那老妇人忽然愤怒的龇牙把身边的瓜果梨桃一堆杂物向白狐仍过来。
“是她。就是她。”黄毛在霜霜耳边提醒道。
小白狐也是个聪明的。一下子猜到这老管家长久的独处,再有心伤,估计是受刺激了。
但是眼下就她一个会媚术的狐狸,她得和她沟通啊,提问呢。
真是道难题。
她捡起老管家扔过来的香瓜啃了一口:“嗯,好吃。我小时就听姐姐说,白狐族的白梨花管家可好了,见了小狐狸都会给果子吃。据说白梨花是当年白狐一族里姿色最美,媚术最高,舞蹈也跳到最好的。可惜啊。”
霜霜注意着老白狐的表情。
“可惜呀。”老白狐也发出一声叹息,愣愣的坐在那里。仿佛思绪回到了当年。
“所以,我们小一辈的白狐真是遗憾啊,没见到白梨花那传说中的媚术,传说中的舞蹈。”
霜霜太息一声。
老白狐依旧沉寂的坐着看着一个方向仿佛被记忆催眠了。
良久,老白狐突然起身,向她这边走来,霜霜吓一跳手里握紧了一把枯枝。
没想到老白狐却是跳起舞来。仿佛真的有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而她是领舞的佼佼者。舞姿轻盈优美、如痴如醉,飘忽若仙。如空谷幽兰般出现,边走边跳。围着小白狐和黄毛。绕着圈的跳。
霜霜几乎忘却了呼吸。那老妇人的眼神此刻就如少女美目流盼,让人心跳不已,似乎感觉她的美眸正在瞧着自己。心里不禁生发出爱慕之情。
忽然老妇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身躯如十八岁般轻萦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似乎有百束光影将她围成一圈。
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仿佛泛起蓝色波涛,而她则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一舞终了。霜霜还沉浸在眼前没及时消散的画卷中。
老妇也愣愣立在那破墙壁边上。忽然捂脸大哭。
“可能,她想起过去了。”黄毛在霜霜耳边说道。
霜霜点点头,虽然她还体会不到这种妇人的心酸,但是刚才和现在的对比确实令她唏嘘。
“小白狐你是来求老身的吗?”
老妇人忽然说道。声音虽然苍老却语气清正,思维正常,并且一眼看透霜霜有求而来。
小白狐心里大吃一惊,暗暗称奇。
“这没什么奇怪的。现在的我形容枯槁人见人躲,狐见狐烦,而你却一味的夸奖与我。不是有求又是什么?世人的嘴脸不过如此。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有用你就是神人,没用你就还不如挡路的狗。人世间有什么是非曲直?在功名利禄面前,所有的是非曲直都是讲给别人的标准。”
老妇人声音平静,没有悲戚,没有哀恸。只有静寂的空间里她那份凌然。
霜霜年龄尚小听不懂她激烈难懂的话,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聂诺的说:“老人家,我是要有求老人家之处。我想——学习白狐一族的媚术。”
“媚术?你学它想干什么?”
老妇人冰冷的反问。
“我——爱上了一个人类的男子,我——想让他独独——爱我。”
“哈哈哈哈。”
老妇人一阵狂笑,然后是更为冰冷的声音:“人类们想的东西都太多了,往往还没有精怪们爱的单纯。不是我们单纯的爱就能满足他们的。人类是个不懂得纯爱的种族。你确定你想要一个人类的男人的爱?”
霜霜努力嚼着老白狐的话,太难嚼了,听不懂。她还是刚刚懵懂对爱情做梦都年纪也不想懂。
她只知道在人世间见过了很多男子,唯有他轩昂,英武,俊美,吸引着她的太子府方向跑去。
一直是大路,临近拐角忽然拐过来一个女子边跑边回头张望。跌跌撞撞奔他们的方向快速跑来。
离倾绝马速太快一下子勒住缰绳,骏马嘶嘶叫了几声踏着蹄子扬起一堆尘土。那女子发现对面的马匹时躲避已晚,一是收不住脚惯性的跌倒地上。
靠!越着急越出乱。离倾绝急忙滚鞍下马查看那女子伤情,不料两人抬头耳目交汇彼此都惊喜交加的忍俊不住“啊——”了一声。
“夫君?竟然是你!还好苍天保佑!”
“桃桃?”离倾绝不敢置信的扶起地上的慕米桃。
她发髻蓬乱,衣衫也不合体,只是那莹白粉嫩的鹅蛋脸,柳叶眉,眼尾上调的凤眸,眉间的红痣和那独一无二的气质,不是他的桃桃还能是谁!
离倾绝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大手揭开她的衣领看见她肩上的那粒蛊虫花痕触摸起来依旧熟悉。
“夫君,如果有一天我们离散了需要相认,这蛊虫的花痕就是最好的印记。”慕米桃由着她揭开衣领查看花痕,温柔的说。
桃桃!真的是你!离倾绝把脸扑在她颈间使劲嗅着她的芬芳,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若是可以,她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原以为要历经千万波折才能营救出的爱人,不想就爱眼前。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还象做梦。
“朕的桃桃,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
离倾绝吻着她的颈间秀发。没时间再耽搁将她抱到马上搂在自己怀里催马前行。
慕米桃微微闭上眼依偎在他怀里,那气息暖暖的龙诞香。她想了很久,她好喜欢。
“桃桃,你当时不是说已经灵识出体,要为夫营救,怎么自己还能逃出来?”
离倾绝旅途疲惫声音显得黯哑,这听在慕米桃耳朵里更是魅惑。
她更紧的靠在他身上:“夫君忘了,桃桃是有些异术的,自然能找到办法脱身,何况还有小白帮我。”
“是啊,差点忘了朕的娘子就差修仙了。小白呢?没和你一起出来吗?”
“小白,他,在帮我逃脱时出了点乱子走散了。”慕米桃说着神色黯然。
离倾绝再听见走散这词时也忽然黯淡了脸色:“娘子现在找到了,就差皇儿身在何方尚不知道,不过,有朕呢,娘子不必担心。”
“嗯。”慕米桃轻声嗯了一声似乎很疲惫闭上眼睛。
木槿跟上来远远看见皇上娘娘团执手相看看不够的,他一颗噗噗悬着的心脏也落回胸腔里了。不敢上前,勒住马缰绳循着客栈。
“木槿。”离倾绝用传音密语迅速喊过木槿:“连夜回天泽。”
永福宫里,小别新婚。
慕米桃有意着了一件镂空红纱的透明帛衣,倚在软榻的韦帐里痴痴望着寝帐旁龙书案边埋头批折子的离倾绝。离倾绝走了差不多十天积攒了一堆公务。慕米桃又缠着他时刻不愿分开。确切说他也想和桃桃多呆一会儿。不得已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今晚已经将公务奏折搬到了永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