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
说完的湘凝拔腿便逃。
“皇、皇上,奴、奴才去御、御膳房盯、盯着!”
瞧着湘凝慌张的模样,便明白一定有啥猫腻的小德子,也慌慌张张地退出了晋阳殿。
少了鼓噪的二人,龙榻旁的二人尴尬地沉默着。
许久看着有些簌簌发抖的女人,心疼的轩辕泽明艰涩地打破沉默,“清芸,对、对不起!昨晚是我没能控制住自己,所、所以你、你恨我,我也甘心承受。”
“是、是我酒喝多了,于你无、无关!”
捂着被角的柏清芸,窘迫又羞涩。
于你无关!
心疼被刺痛的轩辕泽明,一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原来昨晚的甜蜜只是个错误!“你、你也、也累了,先、先好好休息,我、我让湘芸进来伺候你更衣。”
“皇、皇上……”
被轩辕泽明话语里的酸涩,一下子击中心底菲柔软的柏清芸,看着男人狼狈逃离的身形,不舍地呢喃。
“啊!”
趴在门上偷听的湘凝和小德子,淬不及防地同时跌进了门里。
瞪了会儿痛的抱头的两颗球,心情极差的轩辕泽明抬脚走了出去。
“皇、皇上!”
顾不上疼痛的小德子,捡起滚一边的帽子,慌忙追了上去。
“湘凝!呵呵呵……”
急匆匆套好衣服的柏清芸,看着地上狼狈的小女子忍俊不禁。
“娘娘!”
捂着头站起的湘凝一脸茫然地瞪着自家主子。
“咳!咳咳!”
看着被自己吓着的湘凝,一直视她亲如姐妹的柏清芸,强忍着爆笑的冲动。“快起来帮我更衣!”
“喔!”
湘凝怔怔地站起身,唉!皇上被气走了,自己主子还高兴成这样,看来他们之间的隔阂真的没办法弥补了!
“王妃!王妃!”
脚步匆匆的喜儿一头冲进了卧房。
“怎么啦?喜儿。”
正悠闲地靠在美人椅上,清理昨晚的所见的穆静染问。
“王妃,宫里来人传话,皇上今日宴请百官,请王妃去赴宴。”
“咦!”
穆静染微怔。“宫里的人呢?”
“现在在大厅里候着呢!”
“走,我去瞧瞧!”
穆静染站起身。
“王妃,面纱!”
见自家主子起身走人,喜儿急忙提醒。
“哦!”
止住脚步的穆静染摸摸脸颊有些迟疑,究竟要不要戴上?
“王妃,快戴上吧,不然被外人见了,还不知道外头把您传成啥样儿呢!”
喜儿气呼呼地嘟起嘴巴。
呵呵!瞧着小丫头忿忿不平的样儿,一定是自己在大理寺的“惨样”,已经在这京城之内传开了!
“谢谢你哦!喜儿。”
见主子点头,喜儿手脚麻利地帮穆静染戴好面纱。主仆二人这才走向大厅。
“赵公公,这位就是我们王妃!”
大厅里眼见穆静染走了进来,鲁冠提示身边宫服的男人。
“奴才拜见王妃!”
赵公公急忙躬身行礼。
“公公免礼!”
穆静染缓缓走到主位上坐下,“鲁总管,给这位公公奉茶。”
“王妃,喝茶就免了,奴才奉皇上的旨意,请王妃进宫赴宴,眼瞅着时辰不早了,还请王妃及早动身,以免耽搁了时辰皇上怪罪。”
“公公莫着急!本王妃有一事不明,还劳烦公公给叨唠叨唠。”
“王妃请讲!”
“请问公公,这皇上宴请百官,可有宴请官眷?”
“回王妃,这到没听宫里提及,应该没有宴请官眷。”
“既然如此,劳烦公公回禀皇上,王爷不在京城,本王妃一介女流实在不适合去那样的场合,免得升起有损皇家颜面的流言蜚语,那样本王妃到真的无地自容了。”
“呃!”
赵公公一愣。“王妃,奴才来王府前,德公公一再交代,请王妃去赴宴,只是皇上感激王妃愿意和解,帮皇上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才特意请您的。”
“哦!这样儿。”
穆静染故意犹豫着,伸手拿过桌上的瓷杯,“哇!好烫!”
“王、王妃,您、您怎么样了?”
候在一边的喜儿急忙拿开穆静染手上的瓷杯放下,抽出丝巾擦拭面纱上的热水。
“太烫了!”
穆静染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扔在桌上,“喜儿,快拿盆冷水过来。”
“哦、哦!”
看着白皙的脸颊上被烫的一片通红,喜儿慌里慌张地去打水。
“啊!”
就在喜儿转身的瞬间,关切查看的赵公公被穆静染脸上的“精彩”吓得惊呼出声。
“王妃,您没事吧?”
一旁的鲁冠没好气地横了赵公公一眼,着急地问到。
“还好,幸亏有面纱隔着,不然可就惨了!”
穆静染拿起丝帕轻轻擦拭着面颊,“赵公公!”
“奴才刚刚冒犯王妃,请王妃责罚!”
担心穆静染怪罪的赵公公,慌忙跪倒在地。
“赵公公,这是本王妃忘了自己戴着面纱,才烫着了自己,根本就与你无关,何来责罚之说?”穆静染故意装傻。“只是劳请公公回去禀报皇上,皇上的美意本王妃心领了,可这宴席本王妃就不去了,再说本王妃戴着面纱,也只能干瞪着一桌子美酒佳肴不是!”
“既然王妃执意坚持,奴才这就回宫复命了,告辞!”
赵公公躬身告退。
“鲁总管,你送送赵公公!”
“是!老奴遵命。”
“王妃,冷水来了!”
端着盆水差点撞上出门的二人的喜儿,顾不上自己的衣衫被溅出盆外的水打湿,急吼吼地跑了过来。
“喜儿,放桌上吧!”
穆静染拿起丝巾在盆了浸透后,拧干水头敷在了脸上。
“王妃!这是刚刚打的井水,很冰的!”
见自家主子这样,担心受凉的喜儿焦急地提醒。
“我没事!倒是你,赶快回房间换件衣服,小心着凉了。”
“王、王妃!”
小喜儿感动地瞪着自家主子,两眼蓄满泪花。
“快去!不然,本王妃可要发火了!”
虎下脸的穆静染吓唬……
“知道吗?三王妃为什么遮着脸?”
“为什么?”
“唉!我听宫里的亲戚说,三王妃无盐,其丑无比!”
“真的?”
“对!对!我也听御香楼的伙计说,当日在御香楼,宰相夫人寻仇的时候,手下人将三王妃的脸撞伤了,当时就淤青了,模样儿可惨呢!”
“唉!你们可就不知道了吧。我二叔在大理寺当差,据他回来说,三王妃那张脸,啧啧!估摸着晚上一瞧见,保准你得回家躺上个十天半月!”
“这么吓人!”
“赫!那张脸一半白一半黑的,你说吓不吓人!”
“妈呀!该不会是鬼王爷就是被王妃那张脸吓得溜之大吉吧!”
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各种流言、消息喧嚣尘上。无论何种说法,有一点被大家共同认定——三王妃有一张人见人怕的鬼脸!
皇宫御书房“啪!”
轩辕泽明火大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着大理寺彻查造谣滋事的人!一旦发现严查不贷!”
“是!臣遵命!”
庞松抹抹额头的汗滴,领命退出了御书房。
“皇上,此事因臣而起,没想到给王妃的清誉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臣愧疚难安!”
御书房里,候在一边的柏元褚低头请罪。
“唉!”
轩辕泽明头痛地坐倒在椅子上,“这不是你的错,朕也没料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不知道三王府那边会咋样?”
“皇上,既然事情因臣而起,臣自当去王府负荆请罪!”
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纤细的身影承受着被人羞辱的煎熬,柏元褚心头升腾起强烈的不舍。
“皇上!”
柏清芸缓缓走了进来,打断二人的对话。“臣妾想去三王府看看王妃,请、请皇上恩准。”
“清芸!”
大婚后一直没机会见着女儿的柏元褚有些激动。
“哈哈哈……”
站在一边的楚雄大笑,“皇上,人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才刚刚几天没见,荣辱不惊的相爷居然也会失礼,果然是父女情深呐!”
“皇上,微臣失礼了,请皇上降罪。”
柏元褚这才醒悟自己居然直呼皇后的闺名,这可是大不敬!
“爱卿,您思女心切,这是天下父母的天性使然,朕又怎么会视若无睹呢!”几天没见,看着越发妩媚甜美的女人,轩辕泽明难压心底泛滥的思念。
“臣谢皇上宽恕。”
柏元褚低头谢恩。
“女儿见过父亲!”
柏清芸对着自家父亲缓缓一福。
“臣拜见皇后娘娘!”
柏元褚慌忙欲跪地。
“柏爱卿,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如此多礼!”
看着憋屈的柏清芸,轩辕泽明出声拦阻。“清芸,正好柏爱卿也想去三王府,不如你们一起去吧!回头也去相府看看你娘。”
“谢、谢皇上!”
喜从天降的柏清芸,一脸难以置信的激动。
“臣谢皇上隆恩!”
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柏元褚的心情。
“父亲,我们现在就走!”
一想到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娘亲,兴奋的柏清芸着急地拉着柏元褚走人。
唉!
轩辕泽明好嫉妒,这么欢快的笑容,只可惜不是为自己绽放!清芸,你何时才能打开心房,让我走进你的心里!
“皇上!皇上!”
一旁的楚雄见柏清芸一走,轩辕泽明就有些恍惚,只得无奈地叫人。
“呃!”
轩辕泽明尴尬地醒神,“呵呵呵!朕都有些走神了。”
“皇上新婚燕尔,当然伉俪情深!皇上这般到让微臣想起自己新婚的日子,只是岁月不饶人,如今已经是白发须眉,只剩下羡慕的份儿了。”
时光匆匆,回想起往事,楚雄兀自感慨不已。
“太师此言差已,您是我金砂国的栋梁,朕想兴旺金砂还想太师助朕一臂之力呐!”
“皇上,您忧心为民,为了天下苍生,老臣自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
楚雄躬身拱手。
“哈哈哈……”
大笑的轩辕泽明急步上前托起楚雄。“有太师和丞相相助,金砂的老百姓过上富足的日子指日可待!”
三王爷府“皇后娘娘驾到!”
贵客盈门,本来悠闲的王府顿时紧张了起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地站满了黄色衣服的禁卫军!接到通报的穆静染匆匆赶往大门前迎客。
“不知皇后娘娘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请皇后娘娘降罪!”
真的好像!
柏清芸怔忪地瞪着眼前的女人。
糟糕!
穆静染心头一惊,刚刚着急出来忘了戴上面纱,女人的直觉是非常灵敏的,柏清芸一定是在怀疑自己了。
“臣柏元褚见过三王妃。”
柏元褚心头“咯噔”一下,这俩怎么一见面就有杠上的苗头!
“王妃请起!”
被自家父亲的提醒唤回意识的柏清芸,凝神淡淡地说到。
“相爷怎么也过来了?”
站起身的穆静染情锁秀眉。
“臣……”
“听说本宫的娘亲害三王妃被京城之人流言蜚语,本宫深感不安,特来向三王妃赔罪!”想起刚刚穆静染对自己的排斥,柏清芸有些赌气。
本宫?
穆静染疑惑地打量着柏清芸,这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居然自称本宫,难道、难道她和轩辕泽明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转变?
“三王妃!难道你真的让本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道歉?”
被盯的浑身不自在的柏清芸恼羞。
“呃!”
人家不是太好奇了嘛!穆静染腹诽。“臣妾恭迎皇后娘娘。”
“哼!”
轻哼的柏清芸风姿娴雅地走进了王府。
唉!
讨了个没趣的穆静染无奈地揉揉鼻翼。
“王妃,皇后娘娘年轻气盛,还请三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相爷,本王妃不是那么小心眼的女人,可这世间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宰相腹中能撑船之人,所谓高出不胜寒!被那么多人盯着,自然需要小心谨慎才不会找来诸多烦恼,相爷以为如何?”
“听王妃一席言,元褚颇多收益,元褚自是感激不尽!”
敛容的柏元褚恭敬地拱手致谢。
“呵呵!相爷不必如此多礼。”
穆静染轻笑。“对了,相爷可否去小花厅休息片刻?”
“哦?”
柏元褚惊诧。
“本王妃的意思,万一本王妃和皇后娘娘一言不和、动起手来,你也不用为难顾忌呐!呵呵呵……”
“哈哈哈……”
被穆静染逗得大笑的柏元褚心里敞亮,这个三王妃一定有什么话,自己不便在场听着!“那元褚可真的谢王妃厚爱了!”
“相爷,这算不算相爷欠本王妃一个人情呢?”
穆静染慧黠地含笑。
好个机智的女人!
心头暗赞的柏元褚抿唇想了会儿,“只要王妃向元褚讨要这个人情之日,不要太为难就好!”
“呵呵呵!相爷尽管放心,凡是有违人伦常理之事,本王妃还嫌累着自己呢!”穆静染轻笑,“相爷,你不会认为本王妃是那种阴险奸诈的无耻之徒吧!”
“王妃,元褚万万不敢如此诽恻!”
柏元褚慌忙辩白。
“相爷,这可不像高堂之上的你哦!”
“王妃此言怎讲?”
“相爷官拜一国之相,心思自然比凡夫卒子亮堂!本王妃虽然没见识过金殿朝会,但也能估测那样的场景。一国之相贵为皇上的左膀右臂,本身具备的才华和睿智必然是百官之首!”
穆静染气势凛然地逼视着惊讶的男人。“可相爷对本王妃一介女子,如此唯唯诺诺,实在难逃敷衍了事之嫌!”
这个王妃不简单!
柏元褚太震惊了。这个女子哪里来这样的气魄!难道真的是因为出入王家宫墙的缘故?
“鲁总管,将相爷带去花厅歇息着。”
知道柏元褚被自己给震慑了,穆静染不再理会他,收拾收拾心情转身进屋,应付家里的那个大麻烦。
“王妃!”
沉默的柏元褚涩涩地开口,“你究竟想要什么?”
“相爷!我没有什么豪情壮志,只求百姓富足、安居乐业!这也许和相爷藏在心底想法一样呢!”
这、这女人……
瞪着消失在大门里的女人,柏元褚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皇后娘娘,臣妾……”
“你和我爹说了什么?”
不待穆静染说完,早已等候的柏清芸打断她的话头。
“哦!是这样,臣妾猜想皇后娘娘一定有女人家的私房话要问臣妾,相爷在这儿有所不便,所以派管家请相爷去花厅稍事歇息。”
“大胆,三王妃竟敢揣测皇后娘娘的圣意!”
一旁的湘凝想起一见面,这个三王妃给自家主子的下马威,满心不服地怒斥。
“皇后娘娘,您如果想的和您家奴婢一样,臣妾以为您这一趟也算白跑了!”
见不惯如此嚣张的手下,穆静染毫不留情地直击。
“湘凝!”
柏清芸皱眉地轻斥。“还不给三王妃陪不是!”
“奴婢冒犯三王妃,请三王妃责罚!”
心犹不甘的湘凝走到穆静染身边,缓缓地低身一福。
“呵呵!既然你有如此自知之明,那本王妃罚你去门口候着,不许闲杂人等靠近!”心底直乐的穆静染含笑说道。
“啥?”
湘凝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打狗也看主人面,自家正主儿在此,这个三王妃未免太嚣张了吧!
“皇后娘娘,您看臣妾这般处置可行?”
“湘凝!就依三王妃所言吧!”
这个三王妃都已然摸透了自己的心思,自己能如何?
“娘娘!”
湘凝羞恼地撅着嘴巴。
“皇后娘娘不愧是一国之母,这份宽厚仁德的风范应当为臣子们的表率!”穆静染讥讽。
“你、你……”
本想为自家主子讨回颜面的湘凝,没想到皇后娘娘反而被自己拖下了水,又气又羞的湘凝不禁红了杏眸。
“三王妃,湘凝自小与我一同长大,我们情同姐妹,如果她有冒犯你的地方,还请你看在我的薄面上,饶了她这一次。”
“皇后娘娘言重了,深宫似海,您贵为一国之母,会有很多苛责的眼光盯着您,如果湘凝姑娘不能简言慎行,必然会给皇后娘娘带来不必要的是非,臣妾之所以这么穷追猛打,也是出于一片好心,还请皇后娘娘体谅!”
“三王妃,是奴婢误会您的一片好心了。奴婢该死!”
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是为了自家主子好,满心感激的湘凝上前深深一福。
“好了,你也别自责了,还是去好好守门吧!”
“奴婢谢王妃宽谅!”
道谢完的湘凝乖乖地出去守门。
呃!
柏清芸怔怔地看着穆静染,她没有想到这个三王妃会如此仗义执言。“你为什么帮我?”
“皇后娘娘,臣妾并不是帮你,而是为了天下百姓免于战火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