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海之威
“这……这……”度空大师惊异地说不出话来,紧紧地盯着荧光。
荧光似乎感应到了度空大师的窥探,身上的光芒逐渐消失,便为了与黑暗一般的深邃。
“这是……魂力!”见识多广的度空大师口中惊喝出声,双眸中依旧被浓浓的难以置信。
“没想到时隔数千年,老衲还有幸见识到这世上最为奇妙的力量啊。”度空大师感慨一声,脸庞上微微浮现一丝微笑。
“此子,日后成就必定不凡,就算不能为我佛教所用,也必定不能令其误入歧途,进入那罪孽滔天的****。唉,时隔千年,也不知白教、净玄门的诸位道友如何了……”度空大师老脸上满是深深的担忧,最后自言自语化为模糊不清的呢喃,似是感应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匆匆地逐渐走开阵图。
凌辰昏迷了不知几日,仅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应该昏迷了很久,自他醒来后,却惊异地发现身上的伤口和受创的心神都是恢复圆满,而自身也不再在那阴邪可怖、满是阴灵的陆地上。
缓缓站直身后,凌辰发现周遭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能见度极低,不过凌辰在黑暗中呆久了,也能看清前方十米处的情况。
凌辰一脸地困惑,左顾右盼,欲要分辨此处为何地。
双眸中无意扫过脚下站着的石板,发现了几个巨大的笔画,凌辰仔细地观察起来,顺着笔画径直走了数百米,才走到大字的源头,仔细从头看到尾,发现共有四字:私念之海!
凌辰还来不及分辨自身如何进入私海之中,身后猛然传来一声桀桀怪笑,意识立刻被黑暗淹没了。
再次醒来后,凌辰微微睁开双眸,却看四周似是邪魔所化之幻境,由于在欲海之中磨炼无数岁月,凌辰的心性之坚已不能用常理言之。
未等幻境中的人物出现,剑气瞬间出体,在凌辰的操控下飞速斩破了这幻境。
幻境破灭,凌辰双眸猛地一黑,发觉自己已从幻境中回到了私海之中。
环视周围,黑暗中人影绰绰,如鬼魅一般,飘飘悠悠地靠近凌辰见此,凌辰一声冷哼,嘴角浮上一丝冷笑,口中猛然大喝出声:“私海、欲海,本为一脉之邪,我既已冲过欲海,私海能阻我何!”
听此一语,原本逐步靠近的鬼魅般的黑影口中惨叫一声,身形一滞,竟在凌辰的大喝声下生生消散开来。
黑暗中再次归于沉寂,黑影消散处却是发出了阵阵低语:“哼,过了这私海又如何?到了最后一海,恐怕不到一霎,便成了我们的其中一员喽。”
“是啊,是啊……”
低语声逐渐减弱,最后消散开来。
见轻而易举便冲破了私海,再者隐隐约约听见了邪魔的低语声,不知为何,凌辰的心中隐隐不安,越往一股身体上的某种残余物莫名地兴奋起来。
凌辰谨慎地凝视着完全黑寂的邪海,原本低微的能见度再次减弱,凌辰双眸甚至看不清一米外的情况,期内邪气丛生,魔焰缭绕,令人不由得心中一颤。
可不知怎么回事,凌辰心中的一股莫名的东西却是骚动起来,在凌辰心中恍若在猖狂地大叫着,其叫声中隐含着一丝兴奋和万分的欢喜。
凌辰小心地看着私海与邪海的分界线,心里一横,抬腿便迈入邪海之中,可迈入的脚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异样,凌辰心中困惑,便飞速进入了邪海之中,欲要看个究竟。
就在凌辰进入邪海之中,身后猛然一声轻响,凌辰吃惊地朝后望去,发现退路已被漫天魔焰和邪气密密麻麻地封住了,任凌辰的剑气在其上突刺,却都无济于事,丝毫不能撼动邪气。
凌辰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收起剑气,度空大师亲手所设的考验阵图岂能让他以力破之?
放弃了无用的进攻,凌辰双眸中满是惊诧地看着周围。
进入邪海之内,能见度变得比另外二海高的多,邪海内空旷至极,却不是像其余二海那般浩瀚无边,一眼便能望到另一边的邪气所化的墙壁。
最让凌辰吃惊不是这个,而是邪海内竟没有一丝邪魔的身影!
不知为何,空荡荡没有一丝邪魔的邪海之内却有着一股莫名的诱导力,在诱导下,身体上某种东西在兴奋地大叫着、大笑着……
凌辰缓缓地朝前踏出一步,轻微的脚步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却是出奇地大,悠悠的回荡在邪海中,凌辰禁不住被这巨大的脚步声吓了一跳。
空旷的邪海中,凌辰心中猛的一跳,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腾升而起。
“小子,你的内心是不是出现了一丝恐慌啊?”一个莫名的声音在凌辰隐隐不安之时适时地响在凌辰心底深处。声音转瞬即逝,却使凌辰陡然一惊。
凌辰心中猛的一跳,眼眸迅速扫视四周,可放眼望去却有尽是一片空寂。
声音,声音是从哪儿来的?难道是我幻听了?凌辰在心中想到,不过方才的莫名声音带给他的恐慌却是一丝也没有减少。
“你没有听错,声音……就在你的心中响起!”那道声音在凌辰开始疑惑之时,再次在凌辰的心中响起,如雷似鼓,狠狠地锤擂在凌辰的脑中!
这道声音缓缓而响,其内夹杂着点点的沧桑、沙哑,仿佛一个枯死之人的言语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你……你是谁!?”凌辰深藏心底那份恐慌被这道声音挖掘出来了,心中大惊失声叫道。
“我是……你的心声啊……”那道苍老的声音满是岁月的刻痕,沧桑至极,却和凌辰有着一股莫名的亲切感,使得这道沙哑之声听上去却有着一抹慈祥含在其内。
“不可能!”凌辰四处顾盼,却不见人形鬼影,周遭一片空寂,空寂的有些可怕,甚至令人胆寒!
“哈哈哈……我,便为这片邪海中的主宰者,但也是由你的心神繁衍而生!”那道声音似是听见了凌辰的喝声,桀桀一声怪笑,在凌辰的心中缓缓道。
“心神……繁衍……邪……邪……邪海……”凌辰听见声音,浑身忽然猛地一颤,口中喃喃出声重复着声音所道的话,念到邪海之时,凌辰脑袋中猛然似纸一般空白,茫茫地一片。
“邪海!”凌辰恍然醒悟,惊道。
“呵呵,邪海。”那道声音再次响起,音调中却含着一丝戏谑。
“你到底是谁,给我出来,给我离开我的耳边!”凌辰心像是被一根尖锥狠狠地刺了一下,不知为何,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
“哈哈哈,我本便是为心所生,为邪念所化,我现如今出现,只能说……你心中存邪!”声音逐渐猖狂起来,在凌辰的心中猛然地锤击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凌辰心中仿佛被人完完全全地偷窥了一番似的,面色逐渐变得狰狞起来,朝着空荡的万千邪气所化之壁大吼一声。声音在这里久久地回荡,逐渐减弱,可却无法将凌辰沸腾起来的身心平静下里。
“哈哈……世上没有什么绝对,我能出现在你的心中,便是最好的证明!”声音在凌辰耳边狂笑不止,令凌辰几近疯狂,睚眦欲裂。
“你给我住嘴啊!”凌辰双手抱住脑袋,紧紧地捂住耳朵,欲要赶走声音,让自己的耳边清净下来。
“哈哈哈,邪、魔尽皆由心生,我长存于你的心底,被这邪气激发了,所以我……永生不灭!”声音中含着抑制不住的得意,在凌辰耳中却如梦魇一般,令其魂魄剧烈地颤动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自灵魂深处蔓延开来。
“邪……魔……哈哈哈……”凌辰怒极反笑,声音中不知不觉地竟也含了一丝沙哑之声,双眼的眼角开始泛出丝丝的鲜血,缓缓地滚动而下,滴落在地上,溅起数朵凄美的血花,却是转瞬即逝,仅留下一片刺目的猩红。
“哈哈哈……”声音仿佛看见了凌辰这般狼狈的模样,放声大笑起来。
“我……我要……啊!”凌辰紧咬住牙,一字一顿道,说到一半时却猛然一声大叫,身体上流出红血,心神仿佛被某种东西以火焚炼,令凌辰苦不堪言。
凄惨而包含愤怒的长吼在邪海内回荡着,却没有涤去凌辰的痛苦。
“我……嘿嘿嘿……”凌辰忽然感到痛苦稍稍减轻,心神也猛地一松,正欲出声,却是不由自主地癫狂般地大笑出声,双眸内的瞳孔中,竟是一半清灵一半赤黑,隐隐地竟化为一幅太极八卦,黑白互相冲突着,黑气竟繁衍得越来越多,清灵之色也略显不支。
魂力不知何时自凌辰体内涌出,附于其胸膛处,刚刚触到凌辰的皮肤,黑气似害怕一般,缓缓地朝后退缩,清零之色一时间竟占了上风。魂力的力量,竟恐怖如斯!
可凌辰濒临入魔、成邪的边缘,哪里还看得见这魂力,剑气早已疯狂地冲出体表,漫无目的地随意而又奋力地斩在邪海的墙壁之上。
尽管对这莫名出现的魂力所显现的威力如此之大而惊咦一声,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那道声音猖狂的笑声在凌辰心中回荡不止。
“不!”凌辰面色扭曲,显得十分狰狞可怕。
“我……我……”凌辰口中喃喃出声,两个瞳孔之中黑气瞬间升腾,随即占据了一个眸子,仅有另一个眼眸中的一丝清灵之色在顽强地抵抗着,不过却是处于下风,隐隐不支。
度空大师不知何时又走到了阵图之前,那绽着金黄佛光的双眸直直透过邪海上方笼罩的层层黑气,紧紧地盯着正在自身挣扎着的凌辰。
眉头不由得慢慢皱起,双眸中的佛光也逐步地暗淡下来,度空大师长叹一声:“此子资质可属混沌宇宙中的上上之人,不过心魔却是太重,若是过了此关心性必定大增,若是沦陷于邪海之中,恐怕永世不得超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