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南宫府2
况且,女人们的传言一向是最具有杀伤力的,没事做聚在一起的时候难免就会谈论起这些小道消息来。
走进后院,南宫如墨冲着温素君就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展现着孩子般的笑容:“姨母,我来看你啦。”
“你倒是还记得你还有我这么一个姨母呐?”温素君打开了南宫如墨的手,轻哼了一声,佯装生气道。
“如墨知道错了,姨母那么疼我,不会和我计较的吧?”南宫如墨挽住对方的手臂,撒着娇。
温素君掐住南宫如墨的鼻子,颇有些要泄愤的意思。但她立刻感觉到,南宫如墨轻轻掐了一下她的小臂,她这才反应过来,就算以往南宫如墨再怎么喜欢和她开玩笑,也很少有过这般的亲密。
温素君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立刻就注意到了跟着进来的萍涓。
萍涓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南宫如墨对温素君称“姨母”,那温素君就应该是南宫如墨母亲一族的亲戚,但文家已经惨遭灭门……
萍涓越想越不敢想,甚至忘了自己应该管理好表情。
温素君清了清嗓子,故作疑惑:“如墨,这丫鬟是谁?”
“姨母,这是大哥派来的。”南宫如墨轻笑着说道。
“你大哥?我怎么不知道?”温素君轻蹙着眉头,情不自禁地问道。
“大将军是秘密派遣奴婢前来照顾小姐的。”萍涓生怕被看穿,立刻上前说道。
“原来如此。”温素君轻笑了一下,释怀道,“那么,以后还要你多多照顾如墨了。”
“奴婢不敢。”萍涓低着头,手心里已经捏出了一把汗。
温素君不去管,转而拉着南宫如墨的手进入房间,又吩咐萍涓在外候着,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温素君拉着南宫如墨坐下,脸上才显现了担忧:“你这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子就弄了个失踪?小七出事,我还以为你也……唉,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好歹,我怎么面对你爹?”
“姨母,我不是好好得在这里吗?这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让您担心了,以后绝对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南宫如墨拍了拍温素君的手,安慰道,“有人要我的命,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等过段时间,我一定会把我的伤痛都还回去。”
“你向来有自己的主意,这是好事,可你千万得注意安全,不能把性命当儿戏。”温素君再三嘱咐道。
这份亲情,原本应该是属于这具身体的主人的,虽然南宫如墨也已经穿越过来有将近两年了,不过,感受着不属于她的感情,她还是多少有点别扭。即便如此,又不得不说,她确实有些心动。
舒了口气,南宫如墨忽而笑了开来,应道:“姨母才是,得注意着身体,要是您病倒了,谁来疼我?”
温素君闻言,脸色微变,谨慎问道:“你和王爷……”
话到一半,温素君不多言,她年轻的时候也曾经为了些人而心动。所以她更了解,当一份感情受到打击的时候,那种心痛该有多么彻底。
在这两个月里,温素君一次次打听南宫如墨的消息,但镇宁王府内部似乎对南宫如墨的事情都不愿意多提起,她也只知道,南宫如墨被禁足两个月。可今天一早,南宫如墨被休的消息都传遍了,她还担心,妹妹的这个女儿会不会因此有些想不开。
温素君没有亲眼见过君长夜是如何待南宫如墨的,不过,先前两个人的感情有多么和睦,城中到处都在传,怎么到了这个关头,就休妻了呢?
“姨母不必担忧,我和王爷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南宫如墨轻笑着说道。
“交易?”温素君一愣。
“他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我帮他躲过某些人的耳目,就这么简单。”南宫如墨迎上温素君疑惑的目光,刻意用手指了指门外头。
隔墙有耳,门外只有萍涓在守着,她想怎么偷听就怎么偷听。南宫如墨刻意说得含糊不清,就是为了给她听的。
温素君立刻反应过来,用手指头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奴”字。
唇角微微勾起,南宫如墨跟着在桌上写下一个“假”字。从她发现信封不对劲的时候她就怀疑,萍涓根本不是南宫靖宇派来的人了,要不然,信件怎么会无端端被偷看?要是萍涓真的跟过南宫靖宇,不用她来拆穿,就该知道信件被人偷看过,但萍涓没有任何发觉,就此只能说明这丫鬟有问题。
在镇宁王府南宫如墨不好布置人手,所以她没有计较,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她的伤已经没有问题,又能够找“魅影”的人来帮忙,她相信,只要萍涓要传递消息出去,她就一定会有收获。
在玉衣坊待了半个时辰有余,南宫如墨才带着萍涓回南宫府。她留了一张字条给温素君,让温素君拿着她的信物去城外找殷十一到南宫府准备就绪。
思来想去,南宫如墨决定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就和温素君坦白“魅影”一事,她得让温素君知道,她有足够的能力保住自己,也希望能够用这样互相坦诚的方式巩固她和温素君的感情。温素君现在虽然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了,但她以前到底还是做过武林盟主的,江湖上的风吹草动她能够察觉得到。与其到时候被她发现“魅影”是自己在操纵,不如早早坦白从宽。
夜半时分,一条黑影从墙面上穿过,黑影在外墙前面停住,吹了一声口哨,引来信鸽。趁着月光,黑影把信笺小心翼翼塞进竹筒里,然后猛地将手抬起,放飞鸽子。
望着鸽子远去,黑影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转身打算回房。
但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背后站着的人。
“小……小姐?”萍涓咽了咽口水,有些诧异地喊道。
“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呢?”南宫如墨轻笑了一声,目光望向空中。
“奴婢睡不着觉,所以出来走走。”萍涓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哦?”往前又走了两步,南宫如墨伸手抬起女子的下巴,漫不经心地问道,“真的是出来走走,而不是要给你的主子传消息吗?”
萍涓大惊,瞳孔睁大,颤抖着声线说道:“小姐是在说什么呢?”
萍涓话音还没有彻底落下,一道修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中,男人带着面具,而他手中拿着的正是萍涓刚刚放飞的鸽子。
在这月黑风高的时候,南宫如墨也不想用这样的手段来吓唬谁,只是,她没有理由让一个不忠心的人留在她身边胡来。
殷十一带着面具就那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彻彻底底把萍涓吓了个透,她脚下一打滑,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殷十一沉默着把信鸽脚上竹筒中的信笺取出,递交到南宫如墨手中。
“玉衣坊,除。”南宫如墨轻声念着纸条上寥寥四字,不由冷哼了一声。
可这个时候的萍涓更加注意的是在南宫如墨身旁的人,她颤抖着声音,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南宫如墨微微抬眼,代为回答道:“非人非鬼,乃影也。”
“影”字一出,萍涓惊叫道:“是‘魅影’!”
“还算是聪明。”南宫如墨淡淡一笑,风轻云淡地又道,“现在给你个机会,说说你背后的主子吧。”
“是大将军派奴婢前来的。”萍涓咽了咽口水,扬声说道。
“这么大的声音是想引来谁吗?不自量力。”南宫如墨一步步靠近,“放了鸽子,我照样能够知道是谁做的,给你个说话的机会罢了。”
萍涓盯着殷十一手上的那只鸽子,怎么都没想到,世上会有人能够截下它。
眼看着南宫如墨身边没有护卫,萍涓打算最后一搏,如果她死了,那她是尽忠;如果她没死,她还能够再为主子做一些事情。
可没等萍涓将自己的想法付诸于实践,南宫如墨手中的匕首已经先一步划开了她的脖子。
冷眼看着地上的尸体,殷十一呢喃道:“大可不必脏了主子的手。”
“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做。”南宫如墨回身看了一眼天上的残月,吩咐道,“把这里清理了,然后把后面的人给我挖出来。”
“是。”殷十一应了一声,随即悄无声息地离开南宫府。
南宫如墨不想对殷十一押上所有,他现在这样的断臂之身很惹眼,如果他要行动,就必须得隐蔽隐蔽再隐蔽。这对于“魅影”,对于南宫如墨来说,都是不利的。
南宫如墨甚至想过,让殷十一从暗处走到明处,接手几个比较重要的铺子,不过这想法她还没有说明就被殷十一给拒绝了。
在殷十一身上,南宫如墨看到了曾经那个不甘心失败的自己,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殷十一比她忠诚得多。
处理完了萍涓之后,南宫如墨的心情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舒畅,她清楚根源在哪里,君长夜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影子缠绕在她的周围,让她快要窒息。
南宫如墨被休的第二天,小道消息的质量又上了一个台阶,提到她被休的原因,有人说是她善妒,有人说是她面丑,有人说是她害得新进府的侧妃小产,花样多变,但百变不离其宗,都是指向她的负面。
虽然温素君不太愿意让南宫如墨去听这些消息,怕她多虑,但当南宫如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的态度却一点都没有改变,依然是乐呵呵地一笑而过。
萍涓一事做得干净,这么个小丫鬟人间蒸发,除了她背后的主子,恐怕谁也不会着急。
南宫如墨挂名在南宫府生活,可她从走出镇宁王府开始就已经盘算起了她的新起点。以“南宫如墨”的身份外出,肯定会引来高度关注,她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于是,她想到了另外一群可以让她暂时脱离险境的人。
南宫如墨的武功不低,她要是想偷偷去哪儿,谁都察觉不到,所以她留了一封书信给南宫傲,说自己出去旅行,便溜之大吉。她走的时候穿着一袭白衣,没出城,直奔了她一手策划建立的地方……暖香苑。
暖香苑在于娘的安排下越来越好,楼里的不少姑娘都以清白之身嫁了出去,当然,这些嫁人的都是南宫如墨不怎么在意的,要不然,丢了摇钱树她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