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条件信任的人
“敢想敢干?赵露燕?如果没有我,她做的了那些事吗?”付睿海想起和赵露燕做的那些事,原来觉得是逼不得已,现在看来真的是助纣为虐,不可饶恕,“我当初相信了赵生明的话,以为赵露燕是我的亲生妹妹,所以才对她百依百顺,帮她杀人,帮她做事,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一个错误,大大的错误。可笑,真是可笑。”付睿海突然哈哈大笑,笑到最后,竟然哭了出来。
沈熙音看他这样,越来越不忍:“都怪我不好,如果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不告诉道长,你现在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付睿海摇摇头:“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做得对,这是事实,我应该知道。义父,哦不,那个道长早将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我,可是他没有。如果我可以早点知道,我就不会这么稀里糊涂的了。你知不知道,就凭我的身份,我的地位,我早就可以杀了赵生明。为什么没有动手,很简单,就是因为赵露燕,因为我觉得赵露燕是我的妹妹,我是哥哥,我就应该保护她。为了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我豁出去了,什么也不管了,杀人,放火,表面上是赵生明的命令,实际上都是为了赵露燕。你知道吗,前几天,赵露燕让我杀了一个人,那是个无辜的女孩,和你一样善良,对赵露燕也是忠心耿耿。可就是因为她发现了我和赵露燕在一起的事情,可以说是刚刚看到,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就把她……我真的不想杀人了,可那天晚上,我还是答应了。如果我可以早点知道这些,我就不会,不会……”付睿海哭了,可以说是嚎啕大哭,在沈熙音面前,毫无顾忌。
“我理解,我理解。”虽然他说的事情让沈熙音非常害怕,可沈熙音还是这样安慰道,“你是一个好哥哥,原来我们都误会你了。赵露燕知不知道这件事?”
付睿海摇摇头:“不知道,我不敢告诉她,怕她受不了。赵露燕喜欢我,我看得出来,可就是因为这个,我拒绝了她,这也是我唯一让她伤心的事。赵露燕以为我是因为你才拒绝了她,所以折磨你,挑拨你和皇甫夜的关系,可我却不敢告诉你。因为我怕你知道以后,伤害了赵露燕。那天晚上我要和她说清楚,却出现了那样的事,没来得及说,今天我知道了事情真相,我该怎么说,该怎么说。”付睿海说完,拿起酒壶,一饮而尽。却不知道喝的是酒还是泪。
沈熙音看到付睿海这样,更加不忍心了,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擦了擦,拍着付睿海的肩膀,说道:“我理解你,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容易,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我陪着你,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沈熙音拍着他,就像安慰一个孩子。
付睿海仿佛找到了一个共鸣,抬起头,看着沈熙音,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好像怕她飞了一样,热切地说道:“熙音,和我走吧,离开这个地方。”
“付公子,你说什么啊,你放开我,弄疼我了。”沈熙音乍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非常激动,但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就赶快问道。
付睿海不但没有放开沈熙音,反而握得更紧了,急切地说道:“熙音,你知不知道,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我喜欢你,可能从一开始就有了,只不过我觉得我们的身份,不可能,所以我没有和任何人说,即使是他们看出来了,我也是不承认。今天我想通了,我就是喜欢你,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离开是是非非,走到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开始过最普通的生活。”
付睿海的话让沈熙音心动了,这不就是自己的希望吗?和心爱的人平平淡淡、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付睿海是自己喜欢的人。沈熙音做梦也没想到付睿海也是喜欢自己的,心里非常激动。但很快,沈熙音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皇甫夜的妻子,不可以做出对不起皇甫夜的事;何况面前这个人杀了皇甫凌天,也可以说是杀父仇人,自己怎么可以和他在一起。“不,”沈熙音试着推开他,却没有成功,只好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平静了一下心情,才说道,“我已经有丈夫了,就是皇甫夜,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们不可以的。”
“皇甫夜是你的丈夫?丈夫应该在妻子身边,他在哪里?把你一个人扔在那个地方,无依无靠;你来找他,他也不管你,这算什么丈夫;他知不知道一个丈夫的责任是什么,你这样为了他,值得吗?”付睿海握住她的手,质问道。
“别说了。”沈熙音听了这话,忽然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哭喊道,“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付睿海一下子抱住了沈熙音,紧紧地,说道:“熙音,跟我走吧,离开这个地方,什么也不要管。皇甫夜不值得你这样,赵露燕也不值得我付出。我们一起走吧,什么赵露燕,赵生明,统统和我们没关系。”
“不行,我答应过父亲,答应过李叔,一定要把皇甫夜救出来,然后好好照顾他,我不能出尔反尔的。”沈熙音说话的时候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看着付睿海一点点逼近自己,沈熙音有点害怕,想要躲开,似乎是无能为力。
“可他们已经死了,他们不知道后来的事情,不知道现在的事情,更不知道差点害了你,如果他们知道,一定会理解你的。”付睿海急切地说道,看到沈熙音想要躲开,干脆紧紧地搂住了她,低下头,就要索吻。
“不,我们不能。”沈熙音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付睿海,“我是皇甫夜的妻子,不过我爱不爱他,都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你的情谊我心领了,但是我没有办法接受。”
可能是毫无准备,刚才那一下让付睿海跌倒在地,看着沈熙音,苦笑道:“连你都不理我,这世界上还有可以让我相信的人吗?”
付睿海的话让沈熙音不忍心,叹了口气,走到付睿海面前,蹲了下来,柔声安慰道:“你喝醉了,心情不好,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好好休息一会吧,睡一觉,醒来以后就好了。来,我扶你起来。”沈熙音说完,搀起付睿海,试图扶他起来,可付睿海不配合,沈熙音感到非常吃力。突然觉得有些异样,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心知不妙,摸了摸付睿海的头,滚烫,吓了一跳,“你发烧了。”
付睿海却浑然不觉,只是吃吃地笑着。
沈熙音叹了口气,使尽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把他扶起来,后面就是床,两个人没有站稳,一下子跌到床上。沈熙音压着付睿海身上,两个人的姿势有些暧昧,看着付睿海,沈熙音也有点情不自禁,但却知道不可以。努力地站起来,看着付睿海,帮他盖好被子,说道:“你先躺一会,我出去打一瓢水,给你洗个脸。”沈熙音说着就要离开,却被付睿海拉住了―
“别走,不要离开我,陪着我,不要走。”付睿海眼神迷离地看着她。
“我不走,你现在发烧了,需要降温,我去倒水,你等我一会。”沈熙音安慰道,看见被子掉了,又帮他盖好被子,又要离开的时候,付睿海还是死死地拉住她―
“别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求求你,我好怕,你陪陪我,不要离开。”付睿海看着她,哀求地说道。
沈熙音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非常可怜,既然他这么说了,就只能答应他了,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说着,在床边坐了下来,“你睡一觉吧,我在这里陪着你,一觉醒来,什么都过去了,睡吧,什么也不要想,安心的睡吧。”付睿海看着沈熙音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点点头,虽然和沈熙音在一起时间不长,可潜意识地,觉得她是一个可以让自己无条件信任的人,看到沈熙音的微笑,受到感染一般,也笑了笑,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看到付睿海睡着了,沈熙音松了一口气。看着付睿海的睡颜,无奈地摇摇头,这么多年了,他真的是不容易。想到付睿海刚才说的话,沈熙音心里既矛盾又甜蜜,原来以为自己是单相思,现在看来,付睿海对自己也是用情最深,要不是有个皇甫夜,自己真的愿意和付睿海远走高飞。虽然付睿海是赵生明的人,甚至还杀了许多人,但沈熙音知道,付睿海是好人,那样做只不过是迫不得已,付睿海也不想,但为了自己的妹妹赵露燕,又不得不……归根结底,是想保护赵露燕,不管怎么说,付睿海是个好哥哥。
只不过被人利用,终悔道人也有责任,如果可以早点把事情说清楚,付睿海也就不会这样糊里糊涂的了。两边都有责任,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了。付睿海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赵露燕,也是为了赵露燕好,现在如果告诉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沈熙音想到这里,非常为付睿海担心,怕他在赵露燕那里不好解释。
其实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关系,但付睿海,自己也不能不管。现在他是喝醉了、生病了,没有力气去理会那些事,明天早上恢复了,好了,不知道能不能想清楚,会干什么。想到这里,沈熙音觉得自己不能离开,终悔道人的话她是记忆犹新。既然把付睿海交给自己了,自己就要说到做到,看住付睿海,让他不要做傻事。
看见付睿海已经睡了,沈熙音摸了摸他的头,非常烫,还在发烧,自己不能不管。于是站起来,准备打水给他降温。付睿海似乎感觉到什么,拉了拉沈熙音的手,不想让她离开,静静地握住。沈熙音一看如此,摇了摇头,坐下来,看着付睿海,轻轻地说了一句:“你放心,我一直在这里,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