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手不及
沈熙音刚才去了一趟何府,把事情说清楚了,就马上回来了,也没有多呆。不出所料,终悔道人确实和何太师说了自己的事情,何太师也希望自己留下。不过沈熙音却没有同意,怕何太师坚持,沈熙音说出了自己发现皇甫夜的事情,何太师知道这个情况非常激动,要帮助沈熙音寻找皇甫夜。熙音虽然感动,但还是拒绝了,她认为皇甫夜上次没有出现,可能就是怕别人发现,既然他知道自己在这里,说不定就会来寻找,如果看到别人了,也许就不会来了。何太师听了沈熙音的话,虽然还有点犹豫,却考虑到情况特殊,也就答应了。沈熙音把事情说完了,不想耽误,就起身离开了。何仲不放心,让何华锋送了她一程,沈熙音虽然没有拒绝,走到半路,就让何华锋回去了。自己就慢慢地走了回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沈熙音有一种感觉,皇甫夜今天可能还会出现,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也说不清楚,只是这样想着。于是匆匆地往回赶,希望在皇甫夜出现之前,在那里等着他。虽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不对,可她还是愿意试一试。刚好终悔道人不在,付睿海也没有来,如果看到只有自己,皇甫夜应该会出现。这样想着,沈熙音一边走着,一边四处张望,希望看到熟悉的身影,看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心里面一阵失望,难道皇甫夜真的误会了自己,不愿意再见自己了吗?张张嘴,沈熙音想喊一喊,问一问,可又怕别人听见,只能作罢,继续四处寻找。
看到沈熙音停了下来,四处张望,皇甫夜奇怪了,她在干什么,是在寻找自己吗,难道是发现了?不可能吧,皇甫夜有点紧张。既然是发现了,自己该不该过去和她见面?如果沈熙音没有发现自己,那她在等什么人,付睿海吗?想到这里,皇甫夜有点郁闷。又等了一会,没有见到付睿海,也没有看到终悔道人,但看到沈熙音仍然站在那里,便觉得是该自己出去的时候了。慢慢地走过去,来到沈熙音的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沈熙音依然看着前面,没有注意到后面。皇甫夜看了她半天,沈熙音也没有察觉。皇甫夜轻咳一声,轻轻地唤了一句:“熙音。”
熟悉的声音让沈熙音身体一震,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人。虽然早有猜测,但看到来人,似乎还有一点不确定。心里发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皇甫夜?”轻轻地叫了一声,极不确定。看到那人笑了笑,才终于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个人就是皇甫夜,千真万确。一下子跑过去,扑到他身上,“皇甫夜,你终于出现了,我找了你好长时间,你知不知道。你到哪儿去了,到哪儿去了?”沈熙音一边哭着一边捶打着皇甫夜,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统统释放。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皇甫夜抱着沈熙音,紧紧地,好像怕她飞了似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留书出走,让你担心了;我也不该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过来找你,都是我不对,我不好,你骂我吧,打我吧,我不会怪你。”说着说着,皇甫夜也流下了眼泪。
这样的话反而让沈熙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只是抱着皇甫夜,嚎啕大哭。皇甫夜也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柔。
过了很长时间,沈熙音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着皇甫夜,想说什么,动动嘴,却说不出来。皇甫夜看出了她的意思,主动说道:“这里冷,我们进屋说说话吧。”沈熙音点了点头,擦干眼泪,拉着皇甫夜就进了屋。
进屋以后,沈熙音点亮蜡烛,和皇甫夜坐了下来。看着皇甫夜,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地映入脑海,顿时又觉得委屈,嘤嘤地哭了起来。
皇甫夜看到沈熙音哭了,有些心疼,抬起她的脸,帮她擦擦眼泪,安慰道:“我已经在这里了,我们俩在一起了,你就不要伤心了。我们俩终于团聚了,这是好事,你就不要哭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沈熙音哼了一声,拍开他的手,抹了抹眼泪,没好气地说道:“我才不在乎,你也不要管。我看你根本就是希望我瞎了,死了。这样你就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怎么样怎么样,没有人管你了。”
“你胡说什么,你是我妻子,我怎么可能希望你出事呢,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皇甫夜劝道,听到沈熙音的责怪,皇甫夜并没有生气,反而非常高兴。这说明什么,说明沈熙音关心自己,在意自己,或许这就够了。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而且这么长时间,杳无信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沈熙音质问道。
“我给你写的信你没有看见吗,我也是迫不得已。”皇甫夜解释道,“赵生明和赵露燕害死了我的父亲,让我们全家灭门,这样的仇恨,如果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我要报仇。否则的话,就是平平安安一辈子,我也不甘心。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我当然可以理解,你想报仇,我也是一样。欧阳元杀死了我父亲、李叔,每次想到这些,我恨不得马上杀了他。可我现在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可以轻举妄动,我也不甘心,却无能为力。”沈熙音低下头,无力地叹了口气,“你也一样,那个付睿海,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的。”虽然付睿海答应过自己会手下留情,可在皇甫夜面前,沈熙音不能说这样的话,如果说了,肯定会让皇甫夜误会的。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真的不是付睿海的对手,你认为我打不过他吗?”听到沈熙音说起付睿海,皇甫夜就非常反感。付睿海真的有那么好、那么厉害吗?在他面前,自己真的是不堪一击吗?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如果你可以打得过付睿海,当初还会发生那样的事吗?”沈熙音反问道,“你可别忘了,你父亲皇甫凌天就是死在付睿海手里。如果付睿海真的是一般人,没有过人之处,你父亲怎么可能死在他手里?”
皇甫夜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不服气地说道:“你以为我父亲真的是因为打不过付睿海才死在他手里的吗?我告诉你,不可能。虽然当时的情况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时间不长,算起来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父亲武功不一般,就算付睿海武功再好,也不至于那么快就结束了吧。所以我觉得付睿海肯定是知道我父亲不好对付,用了阴招,才让付睿海有机可乘的。”
“那又怎么样,付睿海武功高强,手段很多,这是事实,不可否认。不管怎么样,你都不是他的对手。趁现在赵生明还没有发现你,你赶紧走吧。”沈熙音又劝道。
“就是要在这个时候,赵生明不知道我还活着,更不知道我来了京城,这样的话,就不会有提防,我们就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皇甫夜自信地说道。
沈熙音却摇摇头,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赵生明虽然不知道你在这里,可赵露燕却清清楚楚,她……”
“什么,赵露燕知道了?”皇甫夜震惊道,还没等沈熙音把话说完,就开口问道,“不可能的,赵生明都不知道的事,赵露燕怎么可能知道。”
“怎么不可能,赵露燕比赵生明还要厉害,江落城的事如果不是她,我们也不可能变成这样。”怕皇甫夜不相信,沈熙音只能说道,“这是付睿海告诉我的,他天天在赵露燕身边,怎么可能说假话?”
又是付睿海,皇甫夜不甘心地想到,扶着沈熙音的肩膀,质问道:“是不是他告诉赵露燕的?他知道你在这里,就肯定知道我也在这里,告诉赵露燕,是不是打算把我们一网打尽?”
“你胡说什么,付公子不是这样的人。”沈熙音反驳道,听到皇甫夜这样诬陷付睿海,沈熙音就非常生气。他知道因为自己,皇甫夜误会了付睿海,自己不应该再解释什么,甚至应该主动避开关于付睿海的话题,可现在的事情不能不提起付睿海。“如果付睿海真的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在江落城就动手了,我们也活不到现在。既然当初都没有说,为什么现在要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可能是后悔了,所以才决定杀人灭口。”皇甫夜反驳道。
“我可以告诉你,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见到了付公子,要不是他,我现在很可能流落街头,甚至让赵生明发现,把我杀了。是付公子救了我,带我到这里,我才可以活到现在,才可以在这里和你说话。如果他真的告诉了赵露燕,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也许这就是他的阴谋,很有可能是故意的。他在江落城放了我们,看见我们来了,怕赵生明发现,不放过他,就准备提前动手,不让赵生明知道。难道你觉得没有这个可能吗?”皇甫夜反问道。
“荒谬。”沈熙音忍不住斥责道,“要不是付睿海,你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在这里说话?可你却这样说他,难道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救命恩人?对,我承认,这一点我没有忘记。但就是这个救命恩人,他杀了我父亲,害的我家破人亡,这样的人,就是救我一百次,我也不会谢谢他。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的目标就是杀了他,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皇甫夜认真地说道。
看着沈熙音,又说道,“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妻子。付睿海是我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沈熙音点点头:“我明白,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要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愿意和他见面。我都是为了你,你为什么不理解?我在这里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怎么办?”沈熙音说着,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