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
“我当然知道，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难道皇上还没有休息？”赵露燕不甘心地反问道，“你可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我可是皇上的鲁答应，我伺候过皇上，皇上什么时候休息，我是一清二楚，你骗不了我。我记得上次你早就来了，今天你来得这么晚，我觉得不合理。”
“合不合理不是你说了算的，是我自己决定的，如果我觉得外面不安全，我是不会进来的。这样做，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付睿海冷冷地说道，“赵露燕，我希望你不要无理取闹，做事情不能光考虑你自己，也得为别人想一想，你的要求别人可不可以做到。”
“付睿海，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我非常自私？我告诉你，任何人都可以这样说我，只有你不可以。”赵露燕激动地说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我自己吗，我也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要不是在江落城我得到了夜明珠，你现在会是怎样吗？你的御前侍卫是我给你的。”
“是吗，那我要谢谢你了，只可惜我对这个没有兴趣，我早就不想做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一切还给你。”付睿海冷笑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告诉你一声，我已经想要放弃了，今天过来我就是想要和你说一声，我准备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好了，说完了，我也该走了，你自己保重，后会有期。”说完，付睿海转过身，作势要走。
“等等。”赵露燕喊住了他，走到他面前，拉着他，问道，“你要去哪儿？”
“天涯海角，四处漂泊，走到哪儿算哪儿。”付睿海淡淡地回答道，没有回头，没有理会赵露燕。想要走的时候，才发现赵露燕拉着自己，自己根本走不了。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她，说道，“请放手，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了。”最后一句话，付睿海是一语双关，只可惜赵露燕不明白。
“你不许走。”赵露燕斥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告诉你，没那么容易。就算我可以放了你，我父亲呢，皇上呢？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如果一个御前侍卫突然消失，皇上怎么可能不闻不问？我知道你的本事不小，可以跑到天涯海角，没有人找得到你。可你难道忘了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管你逃到哪里，只要皇上派人去找，就一定可以找得到。到时候，就是死罪，你想死吗？”
“我当然不想死，所以我也不会让他们找到。”付睿海淡淡地说道，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天下这么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皇上身边，不多我一个，也不少我一个，我走了，皇上也许就不会太在意，更不会为了一个我，大张旗鼓、四处寻找；再说了，一个六皇子在民间多了二十年，都没有让人发现，何况我还是个小人物，什么也不知道，皇上肯定不会在意。”
“皇上也许不会对你怎么样，那我爹呢，你觉得他可以放过你吗？”赵露燕又问道，“如果我把江落城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父亲，你觉得他会怎么样？你知道他那么多秘密，再加上和那个道士、沈熙音、皇甫夜的关系，我父亲一定是非常生气，肯定会派人去杀你，你逃不掉。”
付睿海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道：“赵生明手里的人是什么样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所以我用不着害怕；哦对了，还有一个易云非，他的武功是不错，可你觉得他是我的对手吗？还有一点，你真的会把这些事告诉赵生明吗？”
“怎么，你觉得我不敢？”赵露燕挑挑眉，不甘心地问道。
付睿海摇摇头：“我不是觉得你不敢，是肯定你不敢。”看到赵露燕不服气的样子，付睿海不以为意，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在江落城做的事情，你都知道，而且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是不可能成功的。如果你想把这件事告诉赵生明，就需要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如果赵生明知道了你和我联合起来和他对着干，他会放过你吗？别以为你是他女儿就可以有恃无恐，赵生明是什么人，你清楚。我说的这些，你肯定也考虑过，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觉得你是不会做的。”
“果然是我师兄，还是你了解我。你说对了，如果因为你，把我自己出卖给我父亲，这种事情我当然不会做。”赵露燕笑着说道，“但你应该知道，我赵露燕眼里容不得‘背叛’两个字，尤其是你付睿海，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你安安心心跟着我就算了，如果你背叛我、离开我，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你应该知道，我赵露燕编故事的手段可是一等一的，当初在皇甫夜身上你已经看见了，在我爹身上，我也可以做得到。我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根本就不知道。或者我直接告诉父亲，是你逼我的，我是不得已，你觉得父亲会不会相信我的话。”
“当然会，我知道你非常能干，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是你的本事，我非常清楚。可这和我已经没关系了，只要我想逃，没有人可以找得到我，赵生明找不到，易云非找不到，还有你，也找不到。”付睿海笑着说道，有些得意。
赵露燕越来越觉得今天的付睿海和以前的不一样，简直是判露两人，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我记得原来不管我说什么，不过你心里多么生气，你从来不会说‘离开’，可是今天，为什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能不能告诉我？”
“我没有遇到任何事，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所以就有感而发。”付睿海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接着说道，“当一个人为了一件事奋斗了许多年，最后才发现这件事其实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根本就没有必要，你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意义，你会怎么样，你会接着做下去吗？”说完，本能地回头看着赵露燕，似乎是一种习惯。
“你是在说我吗？”赵露燕问道，她根本就不知道付睿海是什么意思，因为付睿海什么都没有告诉她，看着他望着自己，本能地认为付睿海又在试图劝自己，就有些不耐烦，“你是不是还是想让我放弃？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不知道这件事对我有没有必要，我只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没有退路。也许在你看来，我做的事没有任何意义，可在我眼里，除了你，这就是我的一切，我得不到你，所以就不能放弃它们，你明白吗？”
赵露燕果然是为了自己，可自己对她根本就没有感觉，付睿海心里满是无奈。“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现在想通了，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我想离开，希望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付睿海感激不尽。”付睿海说着，弯下腰，对着赵露燕，深深一揖。
“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不管怎么样，我必须把你留在身边。”赵露燕霸道地说道，“在这件事上，我赵露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要离开，可以，除非你杀了我。”说着，抽出付睿海的剑，放在他手里。
“你这是何苦呢？”付睿海叹道。虽然和赵露燕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但这么多年的感情，不管是真是假，都已经有了，尽管对赵露燕所作所为非常不满意，甚至是愤怒，但如果让自己杀了她，付睿海做不到，所以他没有接过那把剑，只是无奈地看着赵露燕。
“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动手。”赵露燕得意地说道，收起了剑，装进了剑鞘。走到付睿海身边，拉着他的手，又说道，“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意，我有些事确实让你看不下去，可我不得不这样做。如果我犹犹豫豫，心慈手软，我现在早就死了。你杀过人，你应该知道先下手为强，如果当初你没有杀了皇甫凌天，皇甫凌天就可能杀了你，其实是一样的道理。”
“可现在没有人要杀你。”付睿海冷冷地说道。
“那是他们还没有发现。比如那个皇甫夜，刚开始我照顾他、关心他，无微不至，可现在呢，他要杀我。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他和沈熙音，现在就不会出那么多事了。”赵露燕没好气地说道，看着付睿海，“我都是为了你，如果让我父亲发现了他们，我们两个人谁都逃不了。”
“你还想杀他？”付睿海不理解地看着赵露燕。
“他对我意味着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他想杀我，我根本就没有办法防备。”赵露燕皱着眉头，非常苦恼地说道，看到付睿海张张嘴，摆摆手，不让他说话，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可以保护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反正我现在是入了宫了，他找不到我，我也不怕，我就是怕父亲。你别忘了，父亲是杀害皇甫凌天的幕后主使，皇甫夜肯定不会放过。如果父亲看到了皇甫夜，你怎么办，父亲会饶过你吗？”
“只要你可以把皇甫夜交给我，我可以带他离开。”付睿海正色说道，看到赵露燕惊讶的表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接着说道，“皇甫夜在易云非手里，我已经和你说过了，而且我相信你已经和易云非坦诚相见了，我说的对不对？我非常奇怪，你那么担心皇甫夜，为什么不让易云非直接下手，反而要留着他，养虎为患呢？”
赵露燕吃惊，没想到付睿海居然看出了这个，自己的事根本就瞒不了他。当然这件事不能告诉他，如果让付睿海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为了对付沈熙音，付睿海肯定不会原谅自己，说不定一走了之。但自己也没有想到合适的理由，只能转过身去，背对着付睿海，淡淡地说道：“我有我的目的，这是我和易云非两个人之间的事，在没有成功之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和赵露燕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这个女人要干什么，付睿海一清二楚，不用说，一定是因为沈熙音，而且和自己有关系。只不过现在自己有求于人，不能点明。于是略想一下，才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只有一个要求，把皇甫夜交出来，你做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留下来，对你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