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卑不亢
“既然如此，他怎么没有说出来，刚才我们在那儿，问了半天，他也没有说。姐姐你见多识广，不知有没有什么看法？”赵露燕故意问道。
“当然。”惠嫔显然是非常得意，而且是胸有成竹，说道，“就他刚才说的话，我觉得他是聪明人，应该看得出来什么。只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也不敢随便乱说，否则就是惹祸上身。你看他刚才的表情，镇定自露，我就知道这个人对我们一定有用处，刚才没有答应我们，只不过是暂时的，时间长了，自然可以答应我们。我们过两天再去看他，这两天让他好好想想，这种事绝对不能逼得太紧，否则的话，事与愿违。”
“那你刚才还说那么多，我看他好像非常紧张。”赵露燕忍不住责怪道。
“我不是着急吗？”惠嫔分辩道，虽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可能太鲁莽了，欠缺考虑，不太好，但却不愿意承认，只是这样说着。看了看赵露燕，又说道，“该怎么样做，我心里清楚，这种人，你不把事情说的严重点，他是不会相信的。你看着吧，下次我们再去的时候，他一定不会拒绝。”
“姐姐，我看你下次就不要去了吧。”赵露燕这样说道，看到惠嫔疑惑和不满的目光，陪笑着说道，“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可能让关大夫害怕了，说不定下次去了，真的是事与愿违，那就糟糕了。我去劝劝他，我早就认识他了，再加上入宫的事，他对我非常信任。所以这件事让我去说，可能就事半功倍了。”
“既然如此，刚才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真是急死我了。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刚才……”惠嫔略带埋怨地说道。
“刚才姐姐说的那么好，我怎么开口？”赵露燕笑着说道，“再说，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办，今天听了姐姐说的话，豁然开朗，也知道该怎么说了。姐姐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吧，三天以后，我保证可以让他答应。”
看到赵露燕这样说，惠嫔觉得自己没什么不放心的，更是兴奋，自己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刚才看见赵露燕的表现，一句话也不说，心里面非常担心，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好像是同意帮忙了，这是求之不得的事，当即点点头，说道：“如果你愿意帮忙，这当然是好事，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把李淑敏赶下去。”
赵露燕陪着惠嫔回了寝宫，赵露燕就准备离开，惠嫔不让她走，拉着她说了半天，让她留下来。赵露燕心中有事，当然是不愿意，推搪了一下，没有成功，想了半天，假装头晕。惠嫔一看她这样，非常担心，也很关心，急忙让喜梅扶着赵露燕回去了。
从惠嫔的寝宫出来以后，赵露燕松了一口气，想到惠嫔刚才说的话，陷入了沉思。如果惠嫔说的没有错，这件事确实和李淑敏有关系，那么关风有可能会想办法告诉李淑敏，这种事关风绝对不会让自己知道。赵露燕突然发现自己看错了人，原来以为关风只是个普通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应该比皇甫夜更加容易对付，现在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关风没那么简单。当然这应该是易云非的功劳，易云非把什么都告诉他了，关风对自己当然会有所防备。只可惜易云非刚开始没有告诉自己，恐怕就是担心自己知道了这件事，不再答应，甚至于赶尽杀绝。幸好自己及时发现，关风毕竟不是易云非，城府不深，试探一下也就知道了。比如说今天，自己故意把那件事告诉他，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激烈，显然是受不了了。不过这对于赵露燕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自己早就猜到了，也就没什么特别了。关键是不知道关风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告诉李淑敏，如果没有把握住机会，对自己来说，可以是非常遗憾。怎么办呢，看来问题的关键是蓉儿。如果这个蓉儿可以成为自己的人，那就简单了。于是转过头询问喜梅道：“我前几天去让你调查蓉儿以前的情况，不知道你调查清楚没有，有没有我可以利用的地方？”
赵露燕突然一问，让喜梅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赵露燕非常平静的样子，定了定神，说道：“已经查清楚了，据我所知，这个蓉儿原来并不是淑妃娘娘的人，而是前皇后的贴身丫鬟，前皇后归天以后，蓉儿就来到了淑妃娘娘身边，从此以后，就留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那李淑敏以前有没有什么贴身丫鬟？”赵露燕接着问道。
“好像有一个，不过在前皇后去世后不久，这个人就投河自尽了，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别人说，好像是被一个人侮辱了，无脸见人，所以就……”
“被人侮辱了，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牵强了。”赵露燕分析道，“这个皇宫里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皇上，难不成是皇上看上了她，宠幸了她，就和鲁月琴一样？如果是这样，那也是一件好事，何必要投河自尽，简直是说不过去。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是不是那个女孩发现了什么，李淑敏杀人灭口？”
“奴婢不知，问了几个人，也说是不知道。”喜梅低声回答道。
“李淑敏是个聪明人，这种事情当然是天衣无缝，不可能让人发现。越是这样，我越要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把这件事证实了，否则的话，我寝食难安。”赵露燕说着，握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这样吧，你想办法把那个蓉儿请出来，我想和他单独见见。”
“现在？恐怕不行吧。”喜梅摇了摇头，非常为难的样子，“蓉儿是淑妃娘娘的贴身丫鬟，淑妃娘娘非常需要她，想让她单独出来，恐怕不太可能。”
“我知道这有点困难，可如果不这样问清楚，我心里不踏实。”赵露燕说着，似乎是非常不甘心，“这样吧，你去宏芳宫看着，如果淑妃娘娘休息了，就把她叫过来。记着，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是。”喜梅虽然觉得这件事非常困难，可既然是赵露燕吩咐的，自己没有办法拒绝，只能去了。
看到喜梅走了，赵露燕也回了静德斋，回去以后才发现对面的亭香楼一个人也没有，问了一个宫女才知道鲁月琴一大早就和何云秀出去了，不知道她们去哪儿了，这个时候，或许是去宏芳宫给李淑敏请安了。赵露燕这样想着，本来也打算去看看，突然觉得累了，就没有去。想到什么，急忙让人把绿儿喊过来，对于蓉儿的事情，赵露燕想问清楚。
赵露燕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小女孩，算起来也有三十多岁了，只不过看起来年纪小，关于她的情况，赵露燕已经知道了不少，刚才问了那个绿儿，知道了一些情况。赵露燕觉得对付这个女孩，只要能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个女孩还是可以帮忙的。自己还没有开口说话，那个女孩已经开口了……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我没多少时间。淑妃娘娘只不过就是休息一会，说不定马上就可以起来了，如果看不到我，事情可就不好办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想知道什么，想让我干什么？”蓉儿看着赵露燕，似乎是不屑一顾，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看到蓉儿这个眼神，赵露燕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蓉儿好像已经知道自己是什么目的了，试探地问了一句：“蓉儿姑娘难道已经知道我要干什么了，是不是喜梅告诉你的？”说完，本能地看了一眼喜梅。喜梅知道她在想什么，急忙摇摇头，摆摆手，显得有些慌乱。
“这还用的着别人说吗，一看不就看出来了。我是淑妃娘娘的贴身丫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这个时候你让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了解她的情况吗，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吗？”蓉儿看着赵露燕，不卑不亢，非常了然的样子，“我在这个皇宫里已经呆了二十年了，后宫争斗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鲁贵人也不是第一个找我的人，我明白。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过来是为了对付淑妃娘娘，说不定我是想拉拢淑妃娘娘，所以请你帮忙，蓉儿姑娘，可千万不要误会了。”赵露燕故意说道。
“误会，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蓉儿冷笑地说道，“鲁贵人，你可千万不要把我当成一般的丫头。我相信在叫我过来之前，你已经非常了解我了。既然如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可以把李淑敏的事情都告诉你，还可以帮你对付她。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赵露燕急忙问道，说完之后，自己就后悔了，怎么可以这么快，居然让别人看出来了。本来想说些什么把这个错误掩盖过去，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听见蓉儿说道……
“事成之后，你必须让我离开皇宫。而且以后不要找我，我也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你就那么想离开皇宫，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好么？”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赵露燕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坐下来，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听说你是淑妃娘娘的贴身丫鬟，淑妃娘娘非常信任你，一天见不到你就不习惯。你在皇宫里可以说是吃香喝辣，难道这样的生活你还是不愿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人出去以后什么都不会，有可能流落街头，有可能被饿死；而且你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就是找了个人家，恐怕也是个妾，有什么好的？”
“不管怎么样，那样的我是自由的，当妾也罢，流落街头也罢，我是自由之身，想干什么干什么。可是我在这里，虽然是吃香喝辣，但终究是别人的丫头，没什么地位，有时候还要做自己不愿意、看不惯的事。”蓉儿感慨地说道，“这个地方我已经呆够了，如果可以让我离开，我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