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天大有
“我看咱们有缘,索性再给你解上一解,卦上说你这段时间事业取得了一定成就,但这个卦本就有盛极而衰的预兆。所以事业上不能得意忘形、胡作非为,务必坚守中正,戒惧谨慎,兢兢业业,真正做到大而不盈,满而不溢,但你没有做到对不对?”
要说他做了办公室主任,也算是个质的飞跃,只是后来绊倒了闻家,这才被人请出了市医院,也算是盛极而衰。
他这么一解,孙以恒反倒突然问了一句,“我等人。”
那人微微一笑,“有求必应。”
孙以恒看着那人,只觉得对方好像在顷刻之间看透了自己。看来这不是个江湖骗子,而是一位异人,而且今天多半就是寻他来得。
那胖子对着林青一笑,“姑娘,既然有缘,你也来一卦吧。”
林青点了点头,那胖子卜了一卦,居然又是个离下乾上的大有卦。
那胖子笑了笑,“你想问什么?”
林青深深看了孙以恒一眼,忽然道:“我问他的姻缘。”
“我只有四个字送上,谨而慎之。同样也要送姑娘一句,你运势是兴隆昌盛,虽然眼前还有困境未解,但只要能够坚持到底,自然能够逢凶化吉,摆脱困境。不过切忌骄傲自满,更要克制一个贪!”
那人留下了饭钱,转身去了。
今天注定是属于林青的日子,同样也注定是属于青柠的日子。
九点钟刚过,随着第一个电话铃声响起,接二连三的电话以极为粗暴的方式不听打响。
林青在沉默一阵以后,别没有急着接电话,而是先打出了一个。在听到银行加大投资额的消息传来以后,林青知道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一群人永远都在银行。
他们不会浪费任何一分钱去填无底洞,更不会干雪中送炭的事情,所以他们都是锦上添花的聪明人,之所以投资,也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赚钱的曙光。
林青为了稳妥,还是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当听到对头的资金忽然出现了巨大问题的时候,她就知道公子白那几个公司已经出现后继无力的现象。虽然对方是公子家族的太子爷,但她从来没有畏惧过对方,因为她知道一个道理。
就算他是临溟第一公子,他也不是公子家族家主。所以刨去他那个尊贵的身份以后,其实他手上的赌注并没有比自己多上多少。
这才是她敢于迎战对方的真实原因。
“林总,药厂老总刚刚打来电话,说是想约您一起喝茶。”
“林总,大方魏老总刚刚打来电话,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林总,崔主任刚刚打来电话,说是想约您爷爷一起打高尔夫。”
这位崔主任也真是个任务,实在找不到理由,干脆把林国远拉来了。只是他找林国远就找林国远,找林青干嘛。
林青点了点头,“知道了,就说我不在。”
孙以恒也知道,前几天林青求爷爷告奶奶拉关系拉单子,好上好商量,但当时众人因为畏惧公子白的权势,所以安安心心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玩斗地主。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林青在上风位了,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如果换了孙以恒,以他这种打击报复的性子,还不得把人往死了收拾。其实这也无可厚非,现在最大的对头倒了,他那些资金等于深陷在市场里拉不出来,连带着这群人的资金也陷在市场里,所以他们得求林青高抬贵手,不然她要是一阻击,他们这群人就得倾家荡产。
要么怎么说这世界上最没脸最没节操的生物就是人,他们当初参与的时候不给别人活路,一到他们弱势了,马上就来求爷爷告奶奶。
这半个小时,林青的电话就没停过,不过她一直没接。孙以恒站在一旁,也不问她什么时候接电话。
“你说我是放过他们,还是乘胜追击?”
要说慈不掌兵义不掌钱,玩这两门行道,就得心狠手辣。要是狠不下心,那你就得被别人狠心,最后只能当善财童子。
“乘胜追击啊。”
林青微微一笑,“小文,你去吧崔老和孙司令的订单传出去。”
她这是再烧一把火,让这群人着急。其实这就和股票市场差不多,买多买空,买涨买跌,时不时再来点小道消息,让更多人跟着炒进来。等到资金基本到位的时候,就是化身捕鱼达人的时候。
果不其然,消息刚一放出,这些老总老板更加坐不住了。他们刚开始算准了青柠的储备资金并不充足,但崔老和孙司令那是何等人物?一个华夏上柱国,一个临海军区第一人,有这两份订单,这世上任何一家公司都会过得无比滋润。
这也就意味着,青柠公司不差钱,而且并不缺少客源。
其实医药公司说白了就是个中间的堂客,搞点二道贩子生意,但你这个市场缺了他还不行,因为他有关系,有客源,有客户,能承着上面,托着下面,这才是医药公司存在的意义。
别看你药厂大,但如果全国的医药公司都不鸟你,那你上门推销的成本就太大了,而且有很大的可能会卖不上价。除非你卖的是治疗艾滋病癌症的药物,其他你有的,别的药厂也有。
一个小时以后,林青还是接待了几位老总和药厂厂长。对于她没有赶尽杀绝,孙以恒只能感叹这也就是林青心慈手软,换了他还不得怎么拿捏他们呢。
其实林大美人没和他解释,因为她知道,这是个很大的市场,有一块分不完的蛋糕。她不想把所有的钱都捞了,从而把人都赶尽杀绝。那是帮了青柠,但也是害了青柠,因为从今往后,谁和青柠做生意不得防备一手?
何况她赚钱的同时还能博个好名声,这才是真正的名利双收。
不过很显然,这些事孙以恒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他压根不懂生意经。不然他也不会连那么点微薄的工资,也全都上交给林青了。
到了晚间,三人回了别墅,自打公子白开始这场兼并挤兑战以后,孙以恒和林青就没好好休息过一天,饭也没吃,倒头就睡。
孙以恒这人一向精力充沛,所以睡了几个小时以后就醒了,刚想找点水喝,就见一个黑影从窗前闪过。他这是三楼,当然不能是从他窗前,那就只能是被月光晃的。
孙以恒心中一紧,知道这小贼多半是程先生那伙人派来盗书的。看来他刚从公子曦月那里出来,这伙人就把自己给盯上了。
不过这伙人到底还有没有点做贼的常识,他们难道不知道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的道理吗?
要说偷盗在古时候也是很有讲究的行业,偷盗的时候,有风天就算有动静那也会被当作是风吹的缘故,有月的夜晚太亮,月光对着人一照根本就藏不住;下雨的时候可以偷盗,因为傻傻分不清那是下雨还是有人走路;下雪就不行,会留下脚印,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今天晚上天光大亮,这贼还来偷,只能说明他不是个主流偷盗界的贼。作为一个主流偷盗界的前辈,孙以恒本来还想提携一下后背,但仔细一想,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何况这人又是偷我头上的?
转念一想,倒不如将计就计,先让他来屋里翻一圈,给他来个烟雾弹,然后再跟踪他。
孙以恒倒头装睡,那贼这时候再一次体现了他不专业的一面。两手撑在玻璃上,微微向上发力,这不是告诉孙以恒自己要进来了吗?
孙以恒等他跳进窗子,只见他踮起脚尖,轻手轻脚走向柜子。翻了一阵无功而返,又把东西原原本本放了回去。这才开始找下一个目标,他虽然展开了地毯式收索,但除了一点破衣服破裤子以外,就毫无收获。
孙以恒心中暗笑,你们这群天杀的不开眼的灰孙子,还敢偷到你爷爷头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那人见一无所获,也知道留在这里没什么意义,便翻身跳出窗口。孙以恒听他脚步声越来越远,便也跟着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整个别墅区都十分寂静,所以那人为了安全起见,也没开车来。这倒是成全了孙以恒,作为一个游击队长,他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跑路。这人和他比脚程,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孙以恒一路走来,一直跟着那人来到一条不知名的胡同里,其实也不是这条胡同不知名,主要是他来临溟不久,活动范围就那么几个地方。见那人在转角转弯,刚想跟上去,忽然发现人跟丢了。
孙以恒面色一紧,看来刚刚那个小偷不是不专业,而是故弄玄虚,给他来了个帽子戏法。还没等他闪身离开胡同,就听到一声鼓响突然在巷子深处传来。
孙以恒心知不对,刚想跑路,却听不远处的宅子里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不知是哪路的朋友夜里来访,何不进来坐坐?”
听他说话中气十足,声音从宅子里传到孙以恒耳朵里居然还能不偏不离,可见这是一位高手中的高手。
这些人深夜聚于此,一看就是图谋甚大,孙以恒心里清楚,这要是真进去坐坐了,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周年。
孙以恒拔腿就跑,这时宅门忽然分两边打开,只见一道黑影直奔他而来。作为一个单机了二十年的游击队长,孙以恒在药王村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跑路,这时虽惊不乱,调匀了气息之后便开始全力奔跑。
那人脚程极佳,又十分擅长追踪术,饶是孙以恒机杼百出,还是不能甩开那人。两人一前一后,一追一逃离开了胡同,孙以恒忽然暗道一声糟糕。
那伙人之所以把他引到此地,又惊扰了身后这群人,不就是想要调虎离山,从而盗书吗?看来他还是小瞧了那伙人。
他心里担心林青苏小仙的安危,这时更是拼尽全力,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荒废的医院大楼,孙以恒刚想逃到楼上,只见一批黑衣人忽然从楼上串了出来。
当中一个光头男子呵呵一笑,“欢迎两位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