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作死
孙以恒叫了一辆车,直奔泉山别墅去了。其实这倒不是他突然大方了,主要是那片儿根本不通公交车这种东西。毕竟这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的领导人会真正和人坐公交挤地铁,那样的话恐怖分子就高兴了。
进了1号别墅,只见崔老和柳乘风正在下棋治病。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治疗,崔老体内的木气越来越旺健,体内的风毒也驱除不少,这证明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康了。
崔老见他来了,便叫他先去别墅里等一会儿。孙以恒老实不客气进了别墅,不想他却忘了一个人的存在——崔莺莺。
自打经历过上次的事,崔小姐就有了个后遗症。比如她以前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一杯牛奶,但现在你就算打死她,她也不喝了。别说牛奶,什么酸奶、杏仁露、花生露也通通都被她判了死刑。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没什么,毕竟她也不是新西兰毛利人,没有牛奶就跟上吊一样活不下去。但后来她见了一号别墅的喷泉,说什么也要把喷泉给拆下来。要说崔老这些孙子孙女之中,就数这个小孙女最为乖巧懂事,所以崔老对此也很是意外。
但拆吧,这东西造价挺高不说,自己也住不了多久,等离开了以后再弄回来那就是劳民伤财。但不拆吧,看崔莺莺这个架势,颇有一种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吃烤鸭真遗憾的势头,这还真是非拆不可,便只得拆了。
谁知崔小姐不止没有温顺,反而变本加厉,只要在别墅里看见类似喷泉的东西,便说什么都得给拆了。崔老和柳乘风这才稍微看出一点眉头,敢情崔小姐这是五行犯喷!
要说什么头疼脑热大病小病,还真难不住柳乘风。但这已经脱离病的范畴,你就是再找上几个国手,结果也一样。
后来柳乘风就出了个主意,孙以恒那小子鬼主意最多,说不定有什么法子也说不一定。崔老这些日子一直挺矛盾,毕竟换了谁见自己孙女和自己私人大夫“勾搭”上了,谁都打怵,这也是那天以后,他就没叫孙以恒来的原因。
但他也知道,要说临海省还能有一个人治好崔莺莺的病,那一定就是非孙以恒莫属。何况柳乘风这些日子也一直开导他,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人家年轻人的意志才是最重要的,你管得那么宽泛做什么。
何况人家孙家也是书香门第千年世家,崔莺莺真要嫁过去,也不亏。崔老绕过这几个弯子之后刚想要召唤他,谁知这小子赶巧儿,就这么过来了。
崔小姐最近也挺无聊的,毕竟这里是给退休老干部养老的,你让她一个花季少女天天待在这里,就跟坐牢没什么区别了。正无聊翻着电视里更无聊的节目,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崔莺莺自然而然扫了一眼,见是孙以恒以后,不由惊呼一声:“怎么是你!”
孙以恒一翻白眼,其实他也想这么说,但无奈被崔莺莺这妞给抢白了。其实何止是崔莺莺不想见他,他见崔莺莺也同样打怵,毕竟那天的事情实在太难为情,连他这么内心强大的人,都连续做了几晚上噩梦。
孙以恒讪讪一笑,“来看看崔老,那个……你身体好些了吗?”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崔莺莺脸上唰一下全红了。没办法,崔莺莺断气的事儿她自己又不知道,她还以为孙以恒说的是那件事。
“你……你这个混蛋!”崔小姐咬牙切齿看着孙以恒,如果这里不是泉山别墅,如果爷爷没在门外,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和孙以恒这个大仇人拼个你死我活。
“息怒息怒!”平时他就很害怕这个动不动就上嘴的崔小姐,今天他带着使命来,那就更怕她搅局了。
他这么一说,崔莺莺反而变本加厉。所以说,女人就是不能劝,你越劝她就闹得越厉害,这里可以参考要穷阿姨的著作还猪哥哥,里面的猪哥哥就是个典型案例,皇阿玛不劝还好,劝了之后完全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节奏。
“不行,我今天非和你拼了不可!”
孙以恒一脸无奈,要说上次的事情,责任应该五五分成,这丫头怎么比柳含烟那小妞还拧巴,这还不依不饶了。
作为药王村职业流氓,孙以恒知道面对这种撕破脸皮的小妞,你不耍无赖就只能被她耍无赖。
对于一个流氓来说,如果他被人耍了流氓,那他还不如投河自尽算了,反正他连最后的饭碗都被人给抢了,再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好,那你说怎么着,今天你划出个道来!”
孙以恒一撒泼,崔莺莺反倒郁结了,她还能怎样,难道要她和孙以恒一样,也接受一下那种洗礼?
就算孙以恒同意,她也不能同意啊。但她又不是崔石头,这辈子别说伤人,就连一只小猫小狗都没伤害过,哪有什么辙收拾孙以恒?
心里一阵委屈,眼圈一红,立时就要流下泪来。
孙以恒好不容易占点上风,谁知她眼泪攻势一起,这点优势立时就灰飞烟灭了。从这也可以看出,自古以来无色狼,正人君子排成行,偶尔几起强迫案,作案都是女流氓!
“哎,别哭别哭,你这一哭等会你爷爷进来了,还不得以为我欺负你了!”
“我就哭,就是你这坏蛋欺负我了!”崔小姐的回复永远都是这么理直气壮,孙以恒猛翻白眼,这姑娘不去演林妹妹真是浪费了她这个随时随地都能哭出来的才情。
“行,你哭吧,我等会就和你爷爷投案自首!”
崔莺莺一愣,“你投什么案?”
孙以恒给崔小姐留了个无限阴险,足以让她再做三天噩梦的表情,“我就主动和你爷爷交代那天的事情!”
崔莺莺吓了一跳,“什么那天,什么事情!”
“就是病房那天!”
“你……你敢说我就和你没完!”
虽然她说的硬气,但紧张的情绪已经将她脆弱的意志暴露无疑,孙以恒一番白眼,知道这时候不能死硬到底,否则很容易就会激起这小妞的叛逆心,最后起到反作用。
“你是崔老孙女,我是崔老私人医生,按理说咱们就是一家人。何况我还是柳老的徒弟,要说辈分,那还大你一辈,说是你长辈也不过分。你说你天天和自己家里人,你爷爷和柳老能开心吗?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尊孝道的姑娘,所以咱们就此讲和怎样?”
崔莺莺哼了一声,也知道这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刚想说点场面话,以示自己不是怕了孙以恒,而是出于大局观的考虑,便见爷爷和柳乘风一起走了进来。
崔老见两人挨在一起,孙女脸上又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还以为两个小年轻见不到面,惹了思念这条大河泛滥,这一来老头心里更是泛酸,这造的什么孽啊!他哪里知道,这都是他自己脑补,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个……”崔老还挺尴尬,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倒是崔莺莺一反常态,主动帮崔老解围,“爷爷,我看您下了一下午的棋也挺累的,不然您先休息休息吧!”
崔老点了点头,“好,那你陪陪小孙,我一会儿下来。”但心里却亮起一个念头,女大不中留,莺莺这是在争取相处的时间呢!
他不由叹了口气,孙女都这么说了,那还能怎么着?
要说崔老应该是华夏国最能领会别人意思的人,毕竟那么多年统帅不是白做的,但他最近一段时间误会的次数加起来比他一辈子都还多,也真够老头无奈的。
崔莺莺一听不由傻了眼,她原本是想让爷爷上去休息,这就可以请孙以恒离开了,谁想爷爷居然给她安排这个差使,这还真是打鸟不成反被抓,花样作死不可活!
要说三八线这种东西,可能每个人小时候都用过。毕竟书桌是我们神圣不可分割的领土,自古以来就是我们上课睡觉的宝贵地盘,所以要想学生生活过得去,就得保护好这块领土。
但有谁见过两个成年男女居然也玩这一套?
孙以恒和崔莺莺一同向前走,但两人中间至少隔了两米,这让泉山别墅里的警卫们都感到奇怪。
这到底是约会还是要老死不相往来?
“你……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
“你就不无情,不无耻,不无理取闹!”
“我哪里无情,哪里无耻,哪里屋里取暖!”
“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无耻,哪里不无理取闹!”
“我再怎么无情,再怎么无耻,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更无耻,更无理取闹!”
要是按照既定剧本,孙以恒本来应该回答那我就给你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看看。但作为一个有性格的男人,他怎么能轻易向剧本妥协?
“好吧,我只能说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采!”
崔莺莺噗嗤一笑,“你耍赖!”
孙以恒见她笑了,暗自松了口气。要说怎么才能化解隔阂,最好的办法就是逗人发笑,这一笑,除非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的小矛盾小误会,都会随着这一笑烟消云散。
所以国际友人维克托·伯盖才会说笑是两个人之间最短的距离。
崔莺莺这一笑不要紧,但这一笑落在某些人的眼里,那可真不啻于天崩地陷了,就好比迎面走来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