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内乱
看到这毒虫噬蛇的一幕,就连浸淫鬼道十余年的风未凉,也不由得背后一阵恶寒,头皮发麻,肚子里七上八下的,几乎想呕吐出来。
这还不算,趁着巴蛇被金蚕折磨得痛啸连连之际,百花公主邀月已经翩然而至,掌中拖着一个羊脂玉净瓶,猛然洒向巴蛇,那瓶中便有流水涓涓而出,洒在巴蛇身上,竟然蚀肌腐骨,巴蛇的左眼登时被这流水烧毁,更是又痛又怒,猛然爆发开来,浑身妖气蓬勃而出,竟激飞了金蚕,荡开了邀月。
继而,这头因痛而陷入疯狂的巨兽,荡开长尾,横扫云天,吕布猝不及防,被大落在地,腰椎短碎,竟是奄奄一息了。
那血月赤兔从他肩头一跃而下,嘴里汩汩作响,须臾便吐出一粒血红的丹丸,射进了吕布的口中。一刹那,吕布脸色红润,断骨接续,人也豁然齐声,又挺起方天画戟综上云天,与巴蛇打斗起来。
这时,风未凉指着一只站在远处半空中的狐妖花如君,说道:“那个狐狸精怎么一直不出手?”
“她的法力无法对付巴蛇这样的巨兽。但她却可以对付能降服巴蛇的人。所以她跟我们一样,在等待。”
“我可等不及了!”风未凉猛然挣脱徐天敬的手,双手各捏一个灵符拍在脚踝上,人便如里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
“未凉,你不是巴……”徐天敬一阵心急,大呼着劝阻风未凉,却不料风未凉根本没向巴蛇发起冲击,反而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大地疾坠。
刹那,徐天敬看到风未凉已经射出一道温润的灵符,贴在了仰头观战的血月赤兔的脊背上,继而他便落地,一把抓起血月赤兔,将一粒丹丸塞进了赤兔的口中,又附耳说了几句。那兔子似乎又气又恼,吱吱地叫了几声,但最终还是化作一道红光,钻进了他左腕上的镯子里!
“呀,这小子竟然是趁火打劫,黑凤凰恐怕也是被他这么捉去的!阿苦的徒弟,还真是跟他一样不走寻常路呢!”徐天敬心中好笑,却又不得不对风未凉刮目相看,在这如火如荼的战阵中,这小子竟然也能心无旁骛,只关注自己想要的东西,更不会错过时机。这份机敏和执着,若是放在战场上,那当可成为大杀四方的武将。
这时,空虚道长忽然从半空直接坠入大地,轰然一声,钻进了地底,继而大山震撼,一座小山峰竟然被这道长扛在肩上,猛然朝巴蛇掷去。
这法术与方才同为邀月宫主的斡旋造化不同,这法术竟是惊世骇俗的移山填海。风未凉仰头观望,却不由也看得呆了。以这样的仙道法术,要想灭掉一座城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那里知道,空虚道长虽然传说上骚情得很,但其修为竟以达到了仙道天罡境界,只差一步就可白日飞升成为地仙了。
然而,巴蛇既是擎天四柱兽之一,又何惧一座小山,只见它蛇尾一扫,那小山在半空中竟被击碎,化作无数块巨大的石头,流行陨铁般四散飞射。
徐天敬忙挑起玄音盾护住肉身;邀月宫主倏然化作一道流水,卷入大地;空虚道长迎风傲立,面前却凝结出一道结界屏障,巨石打在上面,顿时碎成齑粉;那鬼道鬼影流的家伙却早已不知所踪。最倒霉的就是冲在巴蛇面前的吕布和失去了金蚕保护的五毒教主,一个被盛怒的巴蛇一口咬住,嚼碎了吞入腹中。一个被陨石打中腰杆,跌落在地,竟是半身瘫痪,口吐鲜血,爬不起来了。
不过,这时,虚空道长忽然将目光瞥向了站在大地上的风未凉:“小家伙,有手段!”
原来,风未凉已经射出无数道定身符,竟将扑面而来的陨石定在了半空。
听到空虚道长夸奖自己,风未凉心中一乐,笑道:“过奖,过奖!道长,在下这就来帮你们!”
“小心!”空虚道长忽然冷喝一声。
风未凉同时感到背后阴风呼啸,忙向侧面一跃,躲闪开去,与此同时,一道金色的光影与他擦身而过。猛回头,定睛看,竟是方才被巴蛇荡开的金蚕,竟有爬了回来!
此时的金蚕对巴蛇并不感兴趣,反而将一双红眼盯准了风未凉。
“你,你要干什么?”风未凉大怯,想起方才它噬咬巴蛇的样子,不由得又是一阵恶寒,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咱们可是一个战线上的,你干嘛……”
“嘿嘿,小子,这金蚕与我本命元神连成一脉。”五毒教主魔蝎大帝说道,“我现在五劳七伤,命不久矣。你根骨惊奇,可是法术低微,对猎捕巴蛇毫无益处。不如让我的金蚕吃了你,好让我恢复元气,再战巴蛇!”
“你,你放屁!我凭生被这么恶心的家伙吃!”
“嘿嘿,那可就由不得你了!”五毒教主冷笑一声,那金蚕又化作一道光影,扑噬而来。
风未凉大惊,说时迟那时快,他右手探进腰包武库,猛然抽出十二把飞刀,“斩妖令!疾!”大喝一声,飞刀激射而出,每一把飞刀上竟皆被他以念力印刻符咒,悉数此在了金蚕巨大的肉身上。
但这不过只阻了金蚕一下,继而那恶虫嘶吼一声,以毒气激出身上的飞刀,又向他扑来。
“嘿嘿,小子竟然是鬼道中人,可惜你的斩妖术只练了皮毛,毫无用处呢!”
五毒教主一边冷笑,一边兴奋地睁大眼睛,看着金蚕已经扑到了风未凉的面前,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便可将他的血肉吞入肚中,化作源源不断的灵气传进魔蝎大帝的身体里,让他肌骨重生,断肢再续了!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风未凉左腕的鬼录中忽然冲出一道火光,喷在金蚕的面门上,竟硬生生将那金蚕仰面压在地上。
火光退去,原来竟是一只巨大的青鹤以利爪踏住金蚕,口中人言道:“孽虫,若想活命,便跟我到鬼录中走一趟!”
金蚕哪料到自己竟在这个当口遇到了克星,顿时惊惧交加,嘶嘶地叫着,显然是不得不答应青鹤的要求。可这么一答应,便是与鬼录签订了契约,刹那间它便化作一道金光,被鬼录吸了进去。
大汗淋漓的风未凉,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仰望着青鹤,说道:“多谢毕方大人救命之恩。”
“哼!”那毕方冷笑一声,“谁稀罕救你这废物。若不是狗大爷强命我现身,你这废物被吃了倒好呢!”
“咳咳!”风未凉被说得颇为尴尬,但仍厚着脸皮说道,“毕方大人既然来了,不如帮我捉下那巴蛇……”
“想都别想!我只是奉狗大爷的命令才来救你。以你这点微末的修为,还没有资格使唤我!你若是识相,早点死了吧!”说吧,毕方竟又化作一道火光钻进了鬼录之中。只剩下风未凉一个人半跪在地上,又是尴尬又是悲戚。冷不防他瞧见了不远处匍匐在地上的五毒教主,却没想到,这家伙竟已经死了。
这也不奇怪,那金蚕与他本命元神连成一脉,其元神就在金蚕中孕育。如今金蚕被吸进了鬼录,他的元神便成了鬼录的养分,他自然也只好一命呜呼了。
而讽刺的是,方才还想吃风未凉的他,此时竟被鬼录吃掉了!
“小子,好手段!毕方这种天神兽也是你的收藏呢!”空虚道长在半空中哈哈一笑,眼中也露出欣赏之色。
风未凉搔了搔头,尴尬地笑道:“道长过奖了,只是这鬼录之中的妖魔神兽可不听我的差遣呢!”
“苦老头跟你是什么关系?这鬼录可是他的法宝,你不会是他徒弟吧!”
“道长言中了!”
“那苦老头怎么不来?这等猎捕巴蛇的好事,他这个爱占便宜的家伙怎么可能不来?他在哪里?”
“哎,师父被尸魔帅凿齿捉走了!”
“怎么会!他虽也使不动毕方,但其中也有不少厉害的妖怪供起驱遣,就算斗不过凿齿,自保也是绰绰有余啊!”空虚道长显然与苦道人矫情甚好,竟对这老道的法术门清。
风未凉却更加尴尬,道:“那夜只以为是僵尸袭村,师父既没带鬼录也没带武库,而符咒对尸魔帅毫无用处,不得已……”
“哎,快来,咱们先捉了巴蛇,老道再与你去救师父!”
此时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容不得拉家常。说话间,巴蛇又发起了狂攻,巨大的蛇尾扫向空虚道长,而吞天大口则噬向邀月宫主。
“道长,我来帮你!”风未凉对空虚道长大有好感,顿时抬起左腕,闭目凝神,口中诵念道:“鬼录众尊,为我排忧……黑凤凰,幽青牛,疾!”
一刹那,一道青黑色的光芒与一道黑炎从鬼录中陆续飞射而出,青黑的光芒落在地上,瞬间变化作小山大的雄牛,低吼一声,猛冲上去,尖锐的牛角竟硬生生刺进了巴蛇的肚腹,蛇血汩汩宛若涛涛江河。与此同时,黑炎腾空,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凤凰,虽然那型号相交于巴蛇,就好像猫头鹰相对于青蚺,但却也是遮天蔽日的巨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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