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二婶动武
她是了解老首长的,他苏醒后最大的心病,就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小雪,她为了照顾重病的他,牺牲了太多,太多宝贵的东西。
在他看来,最好的补偿的方式,就是这样吧……
再也不拖累、再也不痛苦、再也不煎熬……
此时此刻,还能劝得动小雪的,似乎只剩下田姨了。
田姨抹了抹眼睛,踉踉跄跄走上前,抱住小雪单薄的身子。触手冰冷的温度,让她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小雪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巩雪木然的黑瞳,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但她还是呆呆地发怔,视线一直紧锁在爷爷身上,不错分毫……
悲声渐起。
巩涛挣开张素琴的手,快步走到巩雪旁边,噗通一声给爷爷跪下了,他重重地磕头,“爷爷……爷爷……您起来看看涛涛啊……您起来啊……看看我们啊……啊!”
巩涛一声声泣血的悲泣,终于让巩雪有了反应,她缓缓抬起手,抚向弟弟一夕之间成熟的脸庞,轻声地叫他,“涛涛……”
“姐!姐!我们没有爷爷了……没爷爷了……”巩涛扑进她的怀里,抱着她,痛哭失声……
田姨搂了一个,又搂了一个,霎时间,变成泪人……
她啜泣着提醒姐弟,“快给老首长穿衣服吧,再等等,就穿不进去了。”
巩雪终于点头。
她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僵麻的双腿几乎挪不动步子,可她拒绝任何人的搀扶,坚强地立稳,面向在场的亲属和军分区的领导深深地鞠了个躬,致谢后请大家回避。
抢救室里只剩下她和巩涛两人。
作为巩老生前最亲近的亲人,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送爷爷最后一程。
像往常一样,她打来温热的开水,用棉巾为爷爷从头到脚仔细擦拭身体,巩涛要帮忙,却被她拒绝了。
“涛涛,你陪爷爷说说话吧,他平常,特别地惦记你……”
于是,两个人,一个为巩老清洁身体,更衣,一个在巩老的耳边,不停地哭诉着对爷爷的思念和痛悔……
身着戎装的巩老,面容安详地睡在巩雪和巩涛的怀抱。
巩涛哭着说,“姐,你也跟爷爷说说话吧,等会儿就见不到了。”
望着爷爷的遗容,她却始终沉默。与爷爷的交流,向来都是用心说话。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化作无声的哀思,痛苦悲怮,也都化做无声的沉默……
爷爷虽然不会再睁开慈爱的眼睛,再喊她一声小雪,可她感觉爷爷还活着,她的所思所想,想对他老人家说的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