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对了,江门怎么办?”我不知不觉提到了帮派的事情。
方南道:“还能怎么办, 随便找一个替补人呗,那个江凌胆子太大,竟然欺负到你头上,也不想想是什么后果。”
“明明就是欺负到你头上。”
“你的就是我的。”
我翻白眼,这人说话怎么没一个正经,以前还是风度翩翩偶尔腹黑,现在完全就是表面温文尔雅,却是油嘴滑舌。
“不过也是我们对不起人家,江美不是被迟音杀了吗。”我着实是有一些愧疚的。
“迟音杀的又如何,那个女人没脑子,举办什么比武招亲,其实就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让一大堆男人围着她转,这种花瓶给我也不要。”
方南的话有些刻薄,我不免黯然失伤,如果接下来我也是花瓶怎么办,他会不会也是很嫌弃?
“那如果我是花瓶怎么办,你会不会不要我啊?”
“你觉得可能吗,你能要我就已经是我最大的满足了。”方南苦笑不得,“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把你弄到手,怎么可能说扔就扔呢。”
对哦,也只有我丢弃他的份了,想到这儿我又开心起来。女人果然就是个善变的动物。
“等等,你再说一遍,居然没有否认我是花瓶这一项。”
“怎么了,以后你就在家中做一个花瓶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没脑子。”
“现在……就有嘛?”
碍于方南现在在开车,我也不好和他计较什么,只能愤愤道:“回家有你好看的。”
“好的,我晚上等你,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让我好看。”他说话没一个正经,我蓦然发现自己到底是掉进了一个多大的坑里呢。
到了酒吧,方南一直牵着我,像个老妈妈似的,“你不要走丢,这里人多,万一要是被调戏的话,那人肯定又要死翘翘。”
我哭笑不得,他这是给我打警告呢还是给那个即将调戏我的人呢。
穿梭各种各样的人群,由于我们两个人是走在一起的,也没有什么人来调戏。
我忽然有一种恶作剧的想法,如果我放开方南的手,他会不会被调戏呢,到时候他的样子一定很好玩。
笃定了这个想法后,我果断松开他的手,溜到一个角落,他太过专心找人了,竟然没发现。
以后孩子要是被他带上街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家,我愤愤地在角落想。
“在这里干什么?”有一个男人把手搭在我肩上,我条件发射地出手,他轻松接到。
定睛一看,我喊道:“方南。”
“你是不是想甩开我去找许生,刚才我就知道你松开我的手,但是躲在这里也不知道干什么。”他面露疑惑,霸道地抓住我的手,“你真的还喜欢他?”
看来他是误会了,我也为自己刚才的考虑不周感到后悔,怎么忘记家中还有一个大醋坛子呢。又不能告诉他我松开他的手是为了看一场被调戏的好戏,这样子的后果似乎更惨。
“我……想喝酒来着,就……”我吞吞吐吐撒了一个谎,以为能瞒过去,谁知道他面色凝重:“都说了你不能喝酒,让你不吃午饭。”
唔……似乎瞒过去了。
“等等交一份点心给你吧。”
唔……不要,我见了那玩意就要吐啊。
“巧克力味儿的?”
唔……你让我死了吧,老天,我实在无语了,只能憋屈地被他牵着走,跟在后面又像一条小狗了。
“方南,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子牵着我像是遛狗吗?”
“你如果执意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果然是个超级大坏蛋,我又想咬他一口,可是上午咬他的刀疤似乎还没有好,实在不忍心了。等到下一次痊愈再下嘴,好吧,我这是什么逻辑。
“哎呀呀,从嘴里流出来了,你会不会喂酒?”
这一声吸引了我和方南的注意,再一瞧,许生正张开双臂,等着兔女郎喂酒呢。
好一个纨绔弟子啊,我在心里冷笑一声,什么叫做半死不活,原来这个就是的。身边陪伴着漂亮女人,又要美酒相伴,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呵呵,我觉得他过得挺好的,不用我们来看他了。”我拽着方南的胳膊,想拉着他走。
方南摇摇头,他让我等一会儿再说吧。
又有一个女人过来灌酒,许生也是照收不误,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竟然没有看到我和方南。
“他一直都是这样子吗?”我皱着眉头问方南,“这样子下去人迟早都会搞垮的。”
“我知道。”方南上前夺了许生的酒杯,又撵走几个女郎。
女郎们经过我身边时冷哼一声,我翻白眼,又不认识她们,那么不屑做什么。
我听到阵阵议论:“她就是那个女孩,我在许少手机上看到过。”
“可惜了许少整天为她沉迷,人家现在有了新欢。”
“那女人可真是够花心的,许少那么优秀,她又找了一个更加优秀的。”
“这样的人肯定会遭报应的,桃花泛滥,迟早得淹死她。”
我只能默默听着,她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但我没有心情纠结这些。或许说得对,我就是遭报应了。
但是遭报应也轮不到你们来管吧。我冷哼一声,操起桌子上的香槟,磕了一角,往她们身上洒去。
她们集体乱了起来,哎呀呀乱叫,但不敢对我怎么样。
其中一个胆子大一些的,敢问道:“你凭什么泼我们酒?”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我礼貌又恭敬,“如果给你们造成麻烦的话我会通知一下你们经理。”
这些混迹于这种场合的女人是最怕见到经理的,我说出后,她们立马就变了脸色,面面相觑后不甘离去。
我就是这么小心眼吧,明明要决心苟活于世还不让别人好过一些。
“紫尽!”方南喊我过去,他和许生已经端然坐在沙发上,吵闹的音乐声震耳欲聋。
我乖乖地过去,别过眼不看许生,方南款款道:“你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我以为他是对我说的,乍一恍惚,许生开口:“与你,你们,无关。”
“但是这样子颓废真的就是你想要的?”方南到底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你若是要白林的话我全权给你,许家继承权我也分文不沾……”
许生打断他,“我只要一个人,你给吗?”
“不给。”方南淡淡道,他握紧我的手,生怕下一刻要溜走似的,“所有东西你想要可以拿去,只有她不可以。”
“呵呵——”许生冷笑,“继承权,有什么好的,我就因为这个才失去她一次,那种滋味痛不欲生。”
“那是你的事情。”方南叹道,“你现在颓废,什么都得不到。”
“如果我们两个来比赛一次,你以墨林,我以白林,输的一方自动退出……可能吗?”许生半醉半醒,说话的神情带有若有若无的嘲讽。
我打断他们的话,“你们真的把感情当做交易吗?”
把我推来推去吗,是不是很好玩,先是把我当做筹码,想让许老对许烺的印象变坏。再就是把我当替身,我也就呵呵了。
实在忍受不了他们之间的问答,我无心再去管,胃里又是一阵子的翻江倒海,我找了个借口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水龙头哗啦啦流着,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化着淡淡的妆,算得上一张精致的脸。那张脸恍惚之间又变成了白子雪,我明白她为何与我相似的原因了,原来是若兰,原来是有血缘关系的。
可是我亲手杀了她,呵呵,若兰,姐姐很快就来陪你了,来赎罪吧。
许生继续和方南说着话,我穿过人群,正要走向他们,听到许生问方南:“你能为了她放弃所有的东西吗?”
“不能。”方南回答的很果断。
许生笑。
我仿佛没有力气站得稳,他说什么,不能。
也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所有的东西,钱财,权力,所有的荣耀怎么会是一个女人所能代替。怎么能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去要一个所谓的,爱人。
歌手在一处忘情地唱着: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当懂得珍惜以后归来,却不知那份爱会不会还在。
到底是没有青春的爱情了,我呵呵傻笑,兀自离开,偏方南看到我,追了上来。
“怎么先走了 ?也不和我说一声。”方南察觉到我的失落,他体贴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又不开心了?”
“什么叫做又?”我莫名其妙想发脾气,说的我好像总是发脾气似的。
方南总是很有耐心,他笑了一下,“我只是不能让我的妻子难过,你要是不开心一分,我就难过十分。”
“真的吗?”我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及其幼稚。
“当然了。”他很肯定地点头,这时许生走过来,勉强笑道:“方南,你这人真是狠心。你带着她过来,让我怎么不颓废,怎么振作起来。”
方南缄默,好久才开口:“是我考虑欠周。”
他摇头,“如果我现在是你的角度,你换成是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我的确会很失落,但不会折腾自己,你现在这样子,除了这里小姐喜欢你的钱之外,还会有哪个女孩会爱上你?”
“瞎说,我这么风流倜傥,不管什么样子女孩子都会爱的。”许生笑,说话气氛渐渐变得温和起来。
我又觉得不舒服,可能又要吐了,连忙和方南说东西落洗手间了,要去取一下。
我匆匆离去不知道因没引起他的怀疑,对着水池猛吐,有什么都呕不出来。
也是够难受的,母亲怀孕也是这么难受吗,吃什么都吃不香。
我洗了一把脸,苍白的脸倒映在镜子上,有一个清洁工也出现在镜子上。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人,但是她走路的样子比较奇怪,不像是老老实实的清洁工。
而是匆匆忙忙的,这大白天有什么好急煎煎的,我承认最近疑神疑鬼,由于几番还是决定上去盘问几番。
我拦住她,“你好,有纸巾吗?”
“不好意思,每个马桶旁都有放的。”她低着头,似乎不想与我多少。
我瞅了一眼清洁车,很是小巧,铺盖着麻黄色的布袋和塑料。
“这样啊。”我也不想问下去了,人家一个清洁工有什么好怀疑的,她冲我点点头就要离开。
这时进来两个打扮时髦的女生,嘴里嘟囔着:“怎么去了这么久也不出来,不会是大号吧。”
“谁知道啊,就算是大号时间也够了,她吃坏肚子了吧,算了,再等一等吧,我可不像一个坑一个坑地找。”
这两个声音很平常,我皱着眉头觉得哪里不对劲,忙拉住其中一个问:“你们朋友在洗手间很久没出来吗,大约多久?”
“二十来分钟吧。”她们上下打量我一番。
那个清洁工已经推车从后门走了,我急忙追了出去,可是哪里有人影子,左右环顾几番,忽然发现那个清洁工在废仓库扒拉车上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冷声道。
“纸篓里的手纸。”她装作很镇定的样子,我走近她,又问了一遍:“真的只是手纸吗?”
“是的。”
我也不多说,一下子掀开塑料袋,还有两层麻袋,果然是废旧及用过的手纸,散乱地铺盖在车上。
“很是抱歉。”我说道。
她摇摇头:“没什么。”
“你把人藏哪儿了?”我冷笑道。
正常的清洁工不会有她那么好的脾气,况且她的年龄只有三十几岁,不会委屈做一个清洁工。
如果一个正常人推着车,莫名其妙被人盘问, 又无缘无故被掀开塑料袋,不可能说没什么。她这么淡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你说什么?”她仰着头问我,一脸无辜。
“不说是吗?”苍戒做好出击的准备,我道:“经常有这样的事件在城市里发生,少女无缘无故在试衣间、洗手间等地方失踪,警察却无法查到任何线索,而后来家人去香港或者别的地方接触黑道,会意外发现失踪多年的少女。那些少女失踪后极其可怜,被人割断手脚舌头,脱光衣服摆在一个地方做标本,让别人花大价钱去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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