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乱
天亮了。
汉王府的门外,已经有了许多车马络绎不绝。朱雀大街上。人潮渐渐汹涌起来。
汉王的岳丈吴仲孺,头一个赶到了汉王府前。这个女婿,太让他牵挂了。至从他回京后,还没有打上一次照面。
吴仲孺带上了整车的礼物,分发给了在汉王府前守卫的小将士们。终于获得了进府地机会。
萧云鹤迎到老岳父,自然也是高兴。二人坐在桌边畅谈了许久。说了许多关于吴月琳的事情。吴仲孺自然是既担忧又开心,毕竟自己的女人,跟着汉王过得很不错。担忧的事自然不必说,眼下是人都知道,汉王遇到了大麻烦。
没过多久,李晟、楚彦和李勉、郭、郭暖,和之前颜诗章的一些与汉王有交情地门生故吏,这一些人都陆续前来。由于汉王请了太子,那些将士们肯定也是得到了授意,在详细搜查了一番后,放了这些人进来。
老友相聚,自然是感慨万千,酒逢知己千杯少。
可是萧云鹤,这时候没有多大的心思要叙旧,他在等那个重要人物地出现。汉王府里的宾客,已经多达数十人。所有人也都在默契的等着他的出现。
终于……时近午牌时分,太子李诵才乘着车驾姗姗来迟。
萧云鹤前自在府门前迎接。
“皇兄寿诞,愚弟来迟,勿怪、勿怪!”在人群面前,李诵永远是那副彬彬有礼敦厚可亲的样子。
“太子光临,微臣蓬荜生辉。快请!”萧云鹤热情的迎了上去,请李诵一行人入内。
李诵居然还带了十几个贴身侍卫。看样子,都是身手不弱的高手。萧云鹤的心中,倒是没怎么忧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独孤凡,肯定有他的办法,将事情办好。
众将官陪着汉王,一起恭迎太子。众人一行,朝正堂走去。那里,大好的宴席正在不断呈上来,酒肉飘香。
萧云鹤若无其事的和太子等人客套,心中却在盘算着,独孤凡将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动手。
可让他感觉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已入座,酒宴进行了过半的时候,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酒宴进行得还是很热闹。所有人都在努力忘记眼下的不愉快,尽力装作开心快乐的样子。推杯换盏,莺歌燕舞,一派天下太平的靡靡景象。
歌舞换了几轮,酒食上了数桌,依旧一切如常。
萧云鹤心中暗自道:常年独自在终南古道里独处,独孤凡,还真是练就了常人所没有的冷静和耐心。都这么久了,还不见他动手。他肯定也是一眼就瞧出了太子身边,那些人的身手不凡。再加上在座的楚彦和李晟都是高手,他要动手,肯定难以成功。
李诵酒量不佳,一直刻意的控制。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也喝下了不少。那些侍卫们见一直安然无常,警惕心慢慢降低。
太子与汉王,就坐在同一桌。李诵挪动了一下,对萧云鹤轻声道:“皇兄,去更衣么?”
萧云鹤心中一喜,知道李诵酒量不行,这是要上茅厕了。于是点了点头:“好。微臣给太子领路。”
两个酒宴的主角起了身,众人看了一眼,都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就没去在意了。紧跟在太子身边的几个侍卫,仍然寸步不离的跟了出来。
二人离了正堂,出了侧门,朝茅厕的方向走去。
萧云鹤也装作脚下有些飘乎的样子,陪着李诵慢慢朝前走。心中却是暗自揪得紧了——这可是最佳机会!
转过一个小走廊,有一个比较暗的过道。
几乎是在眨眼一逝的瞬间,萧云鹤和李诵都感觉迎头一阵凌厉的寒风扑面而来——一柄阴森的长剑,正朝二人刺来!
那几个侍卫的反应极快,迅速架起刀来冲上前去。萧云鹤拉着李诵朝旁边飞闪,大声呼喊:“有刺客!”
极其逼真!
独孤凡将毕生所学的剑术,在这一瞬间发挥得淋漓尽致。三招之间,四名高手护卫手中的长刀全部落地——他们的手腕,已在喷血,发出惨叫。独孤凡聪明的没有取他们性命,而是将剑直指汉王!
李诵大惊失色,酒已经醒了大半,忍不住惊声的大叫。
萧云鹤身上无剑,只得艰难的躲闪。李诵历来体弱手无缚鸡之力,只得本能的在汉王身后躲避。
“受死!”哧啦一声,不及躲闪的汉王,被一箭当胸穿过。
独孤凡的眼神之准手法之狠,还真是绝无仅有——那一箭,离心脏要害仅差半分,生生的扎了进去。
顿时,血流如注。
李诵顿时被吓傻了眼,只顾惊慌的大叫,撒腿就跑。独孤凡眼角露出一丝冷笑,翩然一个翻身,完全消失得没了影踪。那几个侍卫则是完全瞢了。所有的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们根本无力反抗,做出什么有用的反应。
汉王,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捂着胸口,缩成了一团,楚彦身抽搐。
疼、钻心的疼!整个人,仿佛都要被撕裂了,根本无法抗拒这样的剧痛。
听到远处传来李晟等人的惊呼声,萧云鹤的嘴角露出一抹旁人无法察觉的残忍微笑,终于疼得晕了过去。
太子李诵如同被鬼吓了一般,像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一头撞在了楚彦如同虎熊一般的身躯上,险些倒摔在地。
“太子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彦声如洪钟,大声喝问。“刺、刺客!”李诵的脸几乎已经被吓白,楚彦身哆嗦的指着汉王。
“汉王!”李晟惊声大呼,快步跑了过来。俯身下去细察了一下伤口,马上大声叫道:“快、快去叫医师前来!”一边大喊,一边早已撕破了自己的袍服,将汉王的伤口包扎了起来,替他止血。
楚彦看到这般情况,也是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快步跑了过来,惊声大呼。吴仲孺更是吓得魂飞天外,险些瘫倒在地。
所有的宾客和仆人、侍卫一起聚集了过来,将这个小院落围得水泄不通。
李诵呆了半晌楚彦身仍然在发抖,可是神志已经清醒了过来,不停的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楚彦心头一股热血已然压抑不住。他拨开人群冲到李诵面前,大声喝问道:“太子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李诵已经全然没了一个皇储的威严与气度,被楚彦地大声喝问吓得一愣,惶然的说道:“我、我怎么知道!我和汉王一起去更衣如厕,半路里就杀出一个刺客要行刺。他的速度极快,穿着一身黑斗篷。我们都还没有看清来人是什么模样……汉王就、就倒下了!”
楚彦疑惑的寻思了片刻,冷哼一声说道:“就是这么简单么?那为什么刺客只伤了汉王,太子却是毫发未损?那连几个侍卫也一点事都没有?试问,以汉王大人的身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击倒!太子大人从未习武。却能安然逃脱?!”
李诵顿时楚彦身打了一个寒颤:“楚彦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以为,是我派人行刺了汉王?!”
“哼!末将可是没有这么说。”楚彦的怒气已经全部写在了脸上。“太子大人,自己心中有数!整个汉王府里,几乎全是你的人。你想做任何事情,旁人都无法阻挡。”
“楚彦,你不要含血喷人!”刚刚还是一脸煞白地李诵,已是满面通红,大声辩解道,“我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今日是汉王寿诞。我是来给他贺寿的!”
“你当然有理由干出这样的事情了!”楚彦怒不可遏,全然不顾太子身边那些侍卫们敌视的眼神和蠢蠢欲动地架式,大声说道,“你嫉妒汉王的才干和名望,怕他影响到你东宫位置的稳固!是的。所有人都认为,你太子不会那么傻在汉王府里行刺汉王授人以柄。于是你才特意反其道而行。偏偏挑了这么个时机和地点,对汉王下手!你好卑鄙!”
“我、我没有!”李诵简直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今天前来的,可都是与汉王交情不浅地人物。眼下也没有什么人愿意站出来为他说话。相反,好像还都很赞同楚彦的话,纷纷对他投来敌视和憎恨的眼神。
李诵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