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冠一怒为红颜(二)
姜明正在兴头上,不耐烦地道:“什么东西,先放着,等我明天醒了再说。”
胡世林也有些醉意朦胧地道:“就是,来来来,该芳芳喂酒了!”
姜明哈哈一笑,看着一旁已经把酒喝到嘴里的芳芳,等着一亲香泽。
但是先前进来那人却依然没有出去,他迟疑了一下,又道:“二少,这件东西不一般,您……您还是出去看一眼吧,卢先生也在外面等您了。”
姜明听到卢海全也在外面,强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对胡世林道:“你们先喝着,我出去看看。”说完起身便走了,留下含着一口酒的芳芳,吐了也不是,咽下也不是,只得尴尬地坐在那里。
姜明有些摇晃地走到客厅,见客厅中间一个女人躺在一个黑色的袋子里,卢海全就站在一旁,脸色不善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
姜明见卢海全在场,也不敢过分放肆,揉了揉带着醉意的眼睛道:“这……这是谁呀?”
刚才进屋的那人小心地道:“这就是刚才有人送来的东西。”
姜明见地上的女人长发遮面,眯着已经有些不聚焦的眼睛瞧了两眼,道:“把她扶起来,我看看是谁。”
那人立刻上前,扶起了地上的女人。
长发顺着脸侧滑落,一张精致白皙的脸庞露了出来。
姜明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看清楚这女人的长相后,不由瞪大了眼睛,咧嘴哈哈大笑了几声,指着她对卢海全道:“这……这不是易言的女人?”
姜明虽然没有直接见过何采诗,但是却也对易言展开过调查,对独乐乐中的几个人都不陌生。
卢海全脸色阴沉,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你不知道?”
姜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走到何采诗面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我……我哪知道去!我今天不就喝了点酒嘛!”
卢海全见他说话的样子不似作伪,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转头语气冰冷地对旁边的人道:“这女人是谁送过来的?”
那人心中一颤,赶忙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把东西放下,按了门铃就走了。我刚看了监控,没拍到脸……”
姜明见状,看着何采诗,脸上现出一副淫笑,道:“嘿嘿,今天真他妈是……双喜临门!管他是谁,既然送来了,那就是本少爷的菜了!”说着伸手就要去摸何采诗的俏脸。
卢海全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姜明这个人浑身毛病多多,最大的一点,就是好色无度。
其实关于姜殿元选择家主继承人的想法,卢海全虽然不便名言,但是多多少少也有些想法。
姜涛为人有大志,能御人,但却输在与姜殿元一般的阴险狠辣上。
尤其自年幼起,便已经对姜殿元诸多怨恨和不满,如果让他继承姜家,姜殿元自己能否安度晚年,都要打上个疑问。
而姜明虽然不成材,但是却对姜殿元颇有感情,而且敬畏居多。可以说,只要姜殿元不死,姜家就还是在他一手掌控之中。
之所以姜殿元会如此早就放出培养姜明的信号,一方面是在警告姜涛和自己手下的一班老人,要认清形势。另一方,想来也存了让姜明留在身边多锻炼学习的意思。
如果姜明此时已经身在云南,自然会有姜殿元管教和约束。但是如今,卢海全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戴姜殿元管教姜明了。
他轻咳一声,拦在了姜明身前,把他拉了起来道:“二少爷,这个女人你不能动。”
姜明心中早已经想着晚上三飞的场面,一股欲火接着酒劲已经冲上了脑门,这时候被卢海全拦住,不禁脸一沉,道:“卢先生,这点小事你也要拦着我么?”
姜明好色如命,平时也没少用下作的手段玩弄女人,卢海全之前也曾劝说过,但最终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了。但是这次,卢海全却没能遂了他的心愿,心头不禁有些冒火。
卢海全一只手快速捻动佛珠,沉声道:“二少爷,你要清楚现在是什么时期,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却是最好不要做的。而且,你就没想过,易言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么?”
姜明脑子晕晕乎乎的,早就不转了。见卢海全问着问那,撇嘴发出一丝不耐烦的声音,下意识地问道:“估计是那个朋友送给本少爷的礼物吧,卢先生你想太多了。”
卢海全心中暗骂白痴,嘴上却耐心地道:“把易言的女人从宛城市绑到京都市,你觉得谁会花费这么大的力气,难道单纯是为了讨好你么?”
姜明似乎也回过了味儿来,他揉了揉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道:“那到底是谁送这女人来的?他想干什么?卢先生你想到了就告诉我吧,别卖关子了。”
卢海全见姜明不再精虫上脑,也松了口气道:“首先,这个人一定知道你跟易言之间的事情,而且对你也十分了解,这才能准确地送到这里。其次,易言如果发现他的女人不见了,你说他会怎么样?”
姜明接着酒意哈哈一声道:“还能怎么样?他又不知道人在我这里。”
卢海全恨铁不成钢地道:“那人既然能把人给你送来,难道就不会通知易言?”
姜明不屑地道:“通知他又能怎样?就凭他手底下那几个人,敢来京都市,我一定弄死他!”
卢海全沉声道:“如果再加上王家和楚家呢?”
酒壮怂人胆,如果姜明完全清醒,估计还能领会到卢海全口中深切的警告意味。但是此时,他那已经被酒精麻醉得七七八八的大脑,却反应不过来了,他打了个酒嗝,对卢海全挥了挥手道:“哪有那么多如果?再说了,人又不是我弄来的,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卢海全道:“二少爷,你这是徒然树敌啊。依我看来,咱们还是把这女人放了吧。”
姜明眼睛一瞪,一股酒气喷到卢海全脸上,道:“不可能!凭什么要放?难道本少爷还真怕了他易言不成!”
卢海全还要说什么,屋子里却传出了胡世林的声音:“二少,什么东西这么稀罕?还没看完呐?芳芳都等急了。”
屋子里随之传出一阵哄笑。
姜明回头应了一声,对卢海全道:“我不管,这女人既然到了我手上,我就不会轻易吐出去。易言那小子不是很狂么?老子这次非玩死他不可!”
他说完,醉意朦胧地对旁边的一个人道:“你,把人给我看好了,没有我的话,谁都不准放她走,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说完转身摇摇晃晃便去了。
卢海全看着姜明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摊上这么个不知轻重的二少爷,他也只能求神告佛,千万不要真的出什么事情才好了。
他呆立了片刻,对身边的人道:“把这个女人送到我房间,我要亲自看着她。”
事到如今,也只能由自己看着了,这样起码还能确保姜明不会真的对何采诗做出什么事情来,跟易言、王家和楚家之间,还有得谈,不然……
听着屋子里又传出喧闹的声音,卢海全只觉得自己忽然又老了十岁,一股有心无力的感觉袭上心头,摇着头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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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路上,一辆黑色的大切诺基已经飙到了极限速度,像是一个黑暗中的幽灵,在飞速向京都市驶去。
车里几个人都十分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易言闭着眼睛坐在副驾驶上,心乱如麻。上次开车去京都市,易言心中悠闲,还美美地睡了一觉,但是这次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体内的噎鸣精魄似乎也感受到了易言愤怒和不安的情绪,金色的洪流不时躁动着。
一丝丝猩红夹杂在其中,似乎在不断吞噬着金色洪流,愈发壮大了,更加剧了易言心中的暴戾之气。
易言仅仅握着拳头,不长的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努力抑制着想要发疯一般的情绪。
自从上次噎鸣精魄融合之后,易言已经发现了隐藏在其中的猩红如血的细丝。慢慢地,他也发现了这些细丝对自己情绪的影响。
《噎鸣心经》中对这种情况没有任何说法,他曾尝试着催动金色洪流同化这股异种能量,但却毫无效果,于是只得暂时作罢了。好在平时只要自己稍作控制,还是基本上可以不受影响。
但是今天,易言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顶点,不仅不想控制,反而想要依从这股暴戾,疯狂地发泄和报复。
那猩红的异种能量似乎也感受到了易言的情绪,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在金色洪流中不断翻腾,渐渐地,竟由头发丝般粗细,变得像是一根根细线了,缠绕在金色洪流表面,仍然在不断壮大着。
一股夹杂着凌冽杀意的气势,逐渐从易言身上蔓延开来。
王小野和黎晓星并无太大感觉,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压抑。
二老K和五哥却忽然警觉地抬起了头,看着坐在前面的易言。两人对视一眼,都发觉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不解。
易言分明只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虽然会打架,但是却从未杀过人。但是这股像是从战场携带而来的杀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种杀气,即便是服役多年的老兵身上都未必找得到,怎么会出现在易言身上?
两人在震惊之余,不由暗暗产生了一丝担忧。易言说到底只是个普通的年轻生意人,难道也要走上血腥杀伐的道路么?
易言忽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低头看向手机。与此同时,手机的短信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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