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两讫!
那包装盒,和夕颜的,几乎是一样的。
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打开了盒子。
里头的项链和夕颜的那条,几乎如出一辙。
除了吊坠中的黑珍珠,换成了更加珍贵的粉红珍珠之外。
里头还有一张小纸条。
那隽秀的字迹,绝对是出自慕云的亲笔。
她颤抖着指尖,把纸条凑到了跟前:“微微,我和夕颜送你的两条项链,刚好可以凑成一对,是不是很方便你配衣服呢?”
“滚!”微微把夕颜送的项链,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珍珠本是金贵的东西,被这么一摔,白金框子歪了歪,珍珠表面也出现了裂痕。
她不肯罢休,取来了笨重的椅子,用椅腿对准那珍珠,用力地捶下去。
一次,两次……
直到那黑珍珠,被捶成了无辜的粉末。
而她,也已经泪流满脸。
展慕云,竟然用行动告诉她,他比她先一步知道夕颜的行踪。
并且,他已经重新和夕颜在一起了!
她忿忿地取来那张纸条,“我和夕颜”这四字,实在碍眼得让她发狂。
她把那纸条撕得粉碎,狠狠地推开窗门,往下方一撒,碎纸屑漫天飞舞。
楼下的两人吃惊地抬眸看去,却看见了她满脸的泪。
何恬低呼了一声,已经爱女心切地奔上了楼。
她着急地问道:“孩子,怎么了?今天是你生日啊,大好的日子,怎么哭了?是谁欺负的你?”
微微埋首到母亲的怀里,崩溃地大哭着。
“别哭,别哭……”何恬抱紧了女儿,“来,告诉妈妈……”
微微泣不成声:“慕云,他不来……他不来……我请了他多少次,他都不肯来……”
何恬的安慰梗在了咽喉。
“他不是替你张罗了这次螃蟹宴吗?”她只能这样宽慰着。
慕云似乎是对微微铁了心,这样大的生日宴会,他没来,也没有打一个电话,想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晰了。
可对微微来说,更致命的,是那两份几乎一模一样的礼物……
他是想表达,那两份礼物,都是他挑的么?
她快疯了,他可知道……
“妈,我太难受了……”她泪如雨下,看得何恬是心疼异常。
“孩子,不是你的,就终归不是你的……”她叹息着,可微微是绝对听不进去的。
劝了半夜,她才算肯放心离开女儿的房间。
“这可怎么办啊。”她忧心忡忡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庄衡心头却有一丝庆幸。
还好,慕云跟微微彻底脱离了关系。
在庄衡眼里,微微和夕颜,才是他最重要的宝贝。
两个女儿,不要为了同一个男人,伤了和气,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展慕云,就彻底远离他们家的生活吧。
待微微找到另外一个同样优秀的男人的时候,自然就能忘记展慕云了。
她现在,只是还没遇到而已!
“你说,我们要不要替微微找个男朋友?”
庄衡摇头,揽住了她的肩:“你这个女儿,你又不是不了解,她能任凭别人摆布她的人生?再说了,追她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她是不需要我们操这个心的。关键是她自己有没有决心要走出过去那段感情。”庄衡劝慰着,“你身体不好,先休息吧,她这么大的人了,该是自己做主的时候了。”
何恬长叹了口气。
要是微微的感情路,能跟夕颜的一样顺利,就好了啊……
从微微生日宴回来后的翌日,慕云就察觉,夕颜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了。
本来,她喜欢自己做些菜,在自己的房间里,和慕云随便吃一些,两人也算是其乐融融——如果恋希不要捣蛋的话。
但是,从那天起,她就捧着饭盆,也跟其他同事一样,挤起了孤儿院的食堂。
有时候,甚至买了食堂的票,到仁爱医院的食堂去用餐!
慕云完全不懂她的逻辑。
但是,她去到哪,他便要跟着去。
哪怕东西再难吃。
于是,每顿饭都会上演着同一段对话:
“哎呀,你走啦,你在这里会耽误我的啦。”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回展家吃饭行吗?这里的饭菜,你不会合胃口的。别吃坏你的胃。”
“不成,要走一块走,要留一块留。”
“喂,展慕云,我这是吃饭,不能在拼命啊。”
“你得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哎呀,你挡到我了,你坐这边行吗?”
慕云只觉得,她非常地可疑。
她经常端了饭盆,满食堂大堂的眼睛乱转。
看到哪个谈笑风声的男人走过,她总会看人多几眼,有时候,甚至把饭盆拿在手里,顺便就坐在那人身边用餐了。
慕云简直难以忍受了。
她是在干什么?
她不知道,她看着其他男人的那种专注眼神,会彻底激怒他的吗?
如果这样还能忍,那他就不是展慕云了。
所以,很快,夕颜就被他揪到了二楼贵宾的会餐室里去了。
门一关,窗帘一拉,这里就是一处绝密的隐私空间。
可夕颜气得脸都白了。
她一起身,就准备开门出去。
慕云纹丝不动地挡在了她身前。
“你在这里坐着,我让厨师煮多些适口的饭菜来。”
“不要。”夕颜瞪着他,“你别滥用职权哈,虽然你是这医院的院长,可我也没资格享受着贵宾会餐室。你在这里慢慢吃,我到楼下去。”
慕云眼眸里都快冒烟了。
他猛地把她压制在了墙上,捏住了她的下巴,顺便,用自己的大长腿把她踢蹬的两条玉腿牢牢地困住。
“你干什么?”她想咬他。
他却道:“看我。”
她愣愣地盯着他那张俊脸三秒钟。
他确实比外面所有的人都要帅。
但那又怎样?
她是得替妹妹留意合适的对象,难道,他准备争取当回入幕之宾?
“看完了。”她推了推他的胸膛,“好了,放开我,等会误事了。”
他的眼眸危险地凑近了她,咬牙切齿的:“外面的人,就都比我好看吗?你看他们,干嘛不看我!”
夕颜心头烦躁得紧。
他明明就跟微微认识,那说话的口气,却似乎跟对方一丝关系都没有。
微微开出的条件,又惊人地跟他那样符合……
谁都有私心……
她真的害怕,如果把慕云带到了家人面前,微微见到了这样的他,难道就不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吗?
自己这样的丑小鸭,到底有什么资格能和微微这样的孔雀公主去竞争?
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竞争?
那可是自己的亲妹妹啊……
所以,她很急。
如果微微能早日心有所属,她是不是内心就可以不用如此不安?
她的恐慌,他却全盘不能理解。
他只是抓住了她的手,表情甚至有些伤心:“为什么不理我?夕颜,是不是我最近做错了什么?”他的唇瓣挨近了她,“你说,我改,好吗?!”
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追问,硬生生地被她压制住了。
她一转头,眼神却生出了几分复杂:“你又不是我的谁……我怎么敢不理你?你可是我们孤儿院的大金主……”
这话,已经带了几分委屈。
她和若汐也已经分手分了个干净,他却只顾天天逗弄着她,从不曾出口半句承诺和爱语……
她甚至在想着,他是不是把她当成了空窗期的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工具,而现在,他玩得已经有些厌了?
她的话,让他俊眉深锁,指尖已经先一步挑起了她的下巴。
他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她赌气阖眸接受着。
他不过是想得到她的身子么?
磨了这么久,她却始终顾忌着若汐的存在,死都不肯松口。
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若汐的羁绊,如果他要,便给他吧。
拿了她的身子,兴许,他也就兴趣淡了,也就会疏远她了吧?
所以,这一吻未毕,她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衣扣。
雪白的肌肤,在暧昧的灯光之下,焕发出象牙白一般的光泽。
她能感觉到,身上压制住自己的人,呼吸一窒,旋即,他滚烫的手心,已经抚触在她还穿着胸衣的曲线上。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波动的心绪,深吸了口气。
亲昵的吻,沿着她的颈,缓缓向下。
两人有过差点擦枪走火的一回,而现在这情景,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已经豁了出去。
他把她抱到了一旁干净的圆桌上。
被调成坐姿的她,虽然是省力了一些,但因为前方他的进攻而不得不往后靠去,甚至得用自己的手臂撑在桌上,才不至于整个人被他的攻势压倒在桌上。
身上的人,鼻端发出了一声低喘。
她没有空去想,这是胜利的低喘,抑或是情动的兴奋。
她只知道,他长臂一伸,已经揽紧了她的腰肢,唇瓣覆下。
她咬紧牙关,死死地忍住。
只为了驱散他在她心湖投射下的阵阵涟漪……
她不会在乎的……
她对自己说,她不在乎,所以,谁都不能伤害她,她是柔韧的夕颜花,没有人能把她真正击倒,除了她自己!
这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游戏……
一场富家公子哥征服的游戏……
“来吧。”她木然地道。
他的手已经解下了她的胸衣扣子。
她还是情不自禁地用手去遮。
可那样脆弱的表情,还是在那一瞬击败了她。
这严格地来说,是她重生的初夜。
可是,却是在随时都可能有人出现的餐厅二楼,楼下人来人往的声音,从门缝里也能听到个大概。
唯一能当床的,只有一张平素吃饭的圆桌……
夕颜无法想象,如果在上面……呃,那个那个了……明天还有别的高层来这里吃饭的时候,那个画面,实在……
于是,夕颜浑身颤抖着,却被身上的人,搂了个满怀。
“冷不冷?”他把她的衣襟重新拢好,一双手,却在衣服下方,依旧揉揉捏捏的,让她平白涨红了脸。
“冷你个脑袋。”她低头咬牙道,“你要不要?不要拉倒!”她把衣襟抓紧了,垂下的眸子,就是不看他一眼,“你就别说,是我不给你的了。我们两讫了,你也别管我了。”
慕云没听明白。
他把她的小脸抬了起来:“这个地方等会随时有人来,我可不愿意,你只属于我的身子,让别人看见。”他甚至替她扣上扣子,那表情,温柔得好像面前站着的,是世上他最爱的女人一般,“要换做别的地方,你估计这一整天,都别想下床来了。”
这露骨的话,她听得是恼羞难当。
她瞪了他一眼:“没有别的机会了。我们两讫了。”
他愣了。
“两讫?”他慢慢重复着她说了两次的这个词,“你介意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就是,”她的心头悸痛着,“就是我们两个不要再见面了的意思。你为我做了很多,你想得到的,不过是我的身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引起你那样的兴趣,不过既然你想要,我给就是了。可现在,是你自己说不要的……”
她没有机会把话说完。
眼前的人,眼神里掠过狂怒。
但是,他的语调却放得极轻:“我要得到的,不过是你的身体?这就是你所想的?”
她脑袋里塞的是什么?
稻草?
还是豆浆?
他眯起了盛怒的眸子,全身的气息,已经透露出重重的危险。
她本能的害怕了。
她尖叫了一声,想逃,却被他从背后禁锢住了身子。
她挣扎着,却如同掉入庞大蛛网的小蜜蜂一般,连手脚的挣动,都泛不起蛛网的一丝震动。
她的后背,被人的胸膛压住了。
她的脸早已涨得通红。
她明明还穿着整齐,为什么就是他这样的一个挺腰的动作,就让她羞得无以复加。
他的声音已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夕颜,我不是没有欲望,我是不想这样仓促要了你!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只知道,上天入地,你都只能是我的女人!要两讫,下辈子都不可能!”
她猛地转头。
他眼眸血红,眼底,依旧是眷恋缠绵。
“看那些人,做什么?”他更上前一步,两人的身子密实地挨在了一处,他的唇瓣,就覆在她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