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战
陆神点头称是,立即传令下去,让各营兵士做好了作战准备迎击敌人。黑压压的敌军如天边朔云朝城寨围拢了过来,相连数十里地,旗幡在猎猎风声中飘扬而起,战车辚辚作响,战马昂首嘶鸣,刀甲浮光跃金,士卒喊声连天。
各营寨的将军李晟,金武大将军,还有苏曼,雁天泽,陆神侄子刘韬等人皆簇拥到了寨楼之上观望敌情,随时准备接受陆神的军令。
万众敌军中走出来了一个将领,此人头戴紫金琉璃彩边头盔,满身金甲闪烁光辉,眼睛绽放凶光,身躯凛凛枭雄姿,腰间系着白玉镶银带,身披凤凰涅磐大月红袍,手执着一柄金光七色狼牙棒,脚穿踢山倒海绿皮朝天靴,坐着爪黄飞电马,稳定自若有大将风度。此人正是孙万荣,旁边站着的一位也是跟他反叛朝廷的副将李尽忠。
两人看着对方的将帅各已站在了寨楼之上,下面横槊执戟,握枪扛刀的士兵们表情凝重,将这城寨围护着,大有枕戈待旦,气吞万里山河的气度,而一条八百里长的护城河水流湍急,波涛汹涌,是一道可供凭借的屏障。
敌军副将李尽忠嘘声叹气道:“大哥,看来天子万民的称颂果非虚言,看来唐军军营的元帅陆神确实是位高人,早已料想得到了我方军士会趁着他奔波疲劳,扎寨未问之时,会攻袭他们,以做好了作战的准备了,看来我们刺来难以仪式攻陷他们,还是下令撤军,日后重加考虑,在徐徐图之吧。”
孙万荣却笑道:“贤弟之话,所说有理,但是我军奔波前来,耗费粮草,若是以此而悻悻而归,岂不让唐军耻笑吗,既然唐军做好了准备,一时间难以强攻得手,但是我方契丹军士擅长野战,骑马投矢,以一敌百,天下无敌,若是能够阵前挑战,辱没唐军,引他出寨作战,必能打败他们,初战就可以大增我军的威风,让唐军日后对我方将士闻风丧胆。”
城楼之上的娄师德认得出他以前防守边疆时的这两个副将,立即怒叱道:“孙万荣,李尽忠,你等小将之才,泛泛之辈,先前我麾下兵将,今番却为叛军头领,你世手朝廷大恩,衣冠隆重,却不思报恩,勾结不良,欺君犯上,先是杀死了朝廷之上所派来的营州官员,攻陷城墙,掳掠百姓,致使民生离乱,耕织荒废,后又指摘朝廷之政,辱没圣君,今天兵已到,望你及时悔改,痛心回首,尽早投降。于朝廷负荆请罪,或有生路,切不要顽强抵抗,自取死路啊。”
孙万荣呵呵大笑道:“契丹本族,本不想反叛朝廷,只可惜女皇当政,母鸡司明,致使天序混乱,阴阳失调,武氏亲贵执掌权柄,虽使天下伏虎我狼,黎民有倒悬之苦,苍生有变乱之危,先帝子嗣斩杀殆尽,贪官污吏横行不法,我擂鼓而进,三军相应,先杀了营州饕餮生民,横暴严苛的太守,即是替天行道,为民伸冤,而后大兴义兵,表明忠心,一定要杀伐武氏亲贵,罢黜女皇,迎立先帝血脉做着天子之主。”
李尽忠也喊道:“陆元帅和娄丞相皆是先君提携而身居高位的大臣,反却不似报恩,违逆民意,屈居于裙下,承欢于主母,虽对天子臣民有功却不明事理,虽自诩清高却愚钝自足,何不加入我部,推翻女皇,迎立新军呢。”
陆神深知此二人别有用心,打上了“迎立先君”的旗幡,但却反乱杀民,视为奸臣之属,若是这种口号流毒于天下,馋惑士子,必会使天下陷于危难之境,亿兆生民投于水火之窟。这样的人不可不杀。
陆神遂喊话道:“你等叛乱之军,居心不良,意想谋权篡位,使天下变乱,眼下天下承平日久,国泰民安,四海欢庆,而你们却逆天违命,专事勾结,虽贼势成众,花言巧语,却是自讨灭亡,污秽行迹而已。”
孙万荣,李尽忠两人被陆神都说出了用意,勃然大怒,两忙朝三军挥了挥手,万军丛中一位身高八尺,手按弓箭的敌将前来,李尽忠果然显出了奸诈之心,对着敌将说道:“易寒子,你乃契丹名将,箭法卓越,天下闻名,现在建功的机会到了,好好地羞辱他们一番,让他们出战。”
易寒轻轻点头嗯的一声,右手从箭囊之中摸出了无根羽箭,右脚望马镫上一蹬,挂在腰间的穿云跃华长弓,窜上了半空,他臂膀前伸,长弓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之间,然后以非凡的箭术,极快的速度,拉弓搭箭,“咻咻”几声,将立在寨楼之上的旗幡一并射落下来。”
当场的兵将都看的目瞪口呆,连苏曼也不得不佩服他精湛的箭术,对陆神等人说道:“我之前闻说契丹有一位神箭手,传言他是战国箭神更羸的后代子孙,今番一见果然不假。”
娄师德问身边的苏曼道:“副元帅身手卓越,想必这人如何啊,可又没有办法,将他射杀。”
苏曼叹气说道:“实不相瞒,我的箭术断不是他的对手,我的射出的剑嗖嗖发声,而他箭术的境界却却已经达到了箭心一致的地步了,射出的箭速度极快,从他射出的羽箭嗖嗖的音响跟我比起来便能胜败立判了。”
刘韬身边的李晟走了过去,想将城墙之上的帅旗挽过来时,咻的一声,易寒有射出了一支箭,将李晟的手腕钉住在横槛之上了,鲜血直流。
众人还没有回悟过来时,易寒又在敌军的欢呼声中,挽住了五根箭翎飞射了过来,在这中万分紧急的情景之中,本来箭术和易寒相当的陆神没有带上的弓箭,他手握夏禹轩辕剑,身手极为敏捷将朝娄师德和苏曼面颊飞来的羽箭拨落了下来,雁天泽幸好反应及时,肩膀一晃,但还是让飞来的羽箭划破了盔甲。庆幸的是,箭术举世无双的易寒,耻于在箭镞之上抹上剧毒,不然这会儿雁天泽早就倒在血泊之中了,而只有是这样内心端正的人才能将一门技艺掌握到的登峰造极的境界。
在孙万荣,李尽忠的鼓动之下,自认为箭术无人能比的易寒挽起长弓,射出飞箭来,而此时让谁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刘韬拉开长弓,抓上一把羽箭,咻咻咻,箭呈现半弧形射去,一根两根——天空之上,双方射出的羽箭,箭镞相碰,纷纷落地。
各营帐的唐朝军士以枪捣地,喝彩欢腾,陆神见到刘韬年纪尚轻,却能有如此卓越不凡的箭术,大感欣慰,心中异常激动,想着:如果文旭能活到现在,见到他的儿子能有这样的表现不知道的多高兴。”
而刘韬镇定自若,挽弓又射出了五根羽箭,空中掠过了一道道光华,箭翎上沾上了雾气,箭镞顶着一个光点,仿佛是晨阳抹上去了光辉。
而飞速极快的羽箭朝着敌将去时,却在他们的眼眸之中凝成了一个极小的光点,易寒大喊一声大好,扬起长弓将箭波拨落,而敌方兵众临近前来的几位将军可就没有这种觉悟了,他们被迎面而来的羽箭或是射中了喉咙,或是射中了颌下,惊喝一声,翻身落马。
孙万荣,李尽忠急得左顾右看,大声喊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易寒万万没有想到唐军兵营之中竟然还有跟他一样箭法如神,实力相当的人,而这人竟还是以为十七八岁的小少年,顿时间他恼羞成怒,气得连嘴边的胡须都吹直了,调转马头,说道:“请两位将军不要着急,我这次一定一箭结果了那个小少年,替不幸难得三位将军报仇。”
易寒朝着众兵士挥手喝道:“来人啊,将我的巨天阙端上来。”而他口中所说的巨天阙,就算唐太宗李世民身为秦王之时,领军征战突厥部落军部所发明的一种巨弓,威力无穷,难以抵挡,万夫莫敌,震撼人心。
陆神和苏曼手遮额头,望去时,只见叛军丛中推出来了一辆小车,小车上嵌着一柄两翼伸张,华丽粗大的长弓,陆神此时也名人将他在忠州当太守是命令铁匠为他打造的鹊华朝天弓抬上来。这柄弓箭可非同一般,它是弓身是用檀香树的枝干雕琢而成,而弓弦是用豹子疾驰最快的部位,最为坚韧的韧带做成的,弓箭的两端飘着上好的鹤羽,置于万军丛中又能辨认,箭尾有陆神亲为设计的两道羽翅,末端有沟槽以便于搭在弓弦上。乃是一把举世罕见的长弓。
陆神手搭住了刘韬的肩膀,说道:“滔儿,我来抬弓,你来拉弦,我们叔侄两人合力,一定能给敌军颜色看看。”
刘韬微微地点了点头,敌将易寒翻身落马来,身子坐卧在小车之时,孙万荣,李尽忠指望着他能开弓射将,夺回声誉,甚至奢望他能一箭定输赢,射死陆神呢,于是跳下马匹,还亲自到军前替他擂鼓助喊。
易寒侧卧在小车上,两脚蹬住了长弓的两翼,小车偏向了重量大的一方慢慢倾斜,他调整了方位,对准了目标,长长嘶吼了一声,拉住了长矛般的大箭,一松手,赫赫一声,卷起了阵子雾气,染上了橘红色的太阳光泽,流光熠熠,极快地射了过来。
敌将之心可谓歹毒,他知道陆神,苏曼和周围旁将能够闪避他的攻击,看到娄师德年岁已高,行动缓慢,竟然将箭射向这位有功土社稷的大官,而娄师德一命关系到三军士气,陆神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敌人的阴谋得逞的。
陆神反应极快,他将鹊华朝天弓横托了起来,方便刘韬拉弦引箭,刘韬看着叔父亲自为他抬弓,热血上涌,信心倍增,力量蓄满怀,拉弓如满月,将长箭释放出去。
千万军士一时之间将目光都所锁住在这两柄势如飞龙,飙空似电的长箭上,嘭的一声,两箭相击,气浪激动,木屑飞扬,粉碎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