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当真
“两位师姐,师叔是如何知道我回来了的,而且还两位?”飞雪一时惊讶,忙问那二位来接他们的弟子,二位弟子对视一眼,笑着回答:“自从师妹二人进了报国寺,便有门人把消息传了上去,就连掌门师伯都知道师妹你回来了,所以安排了月桂师叔在虎寺接待你们,师叔便叫我俩在这儿来等二位。”
秦舞阳被那奇怪的石心所吸引,没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他问飞雪:“雪儿,这石心为何这般奇怪,还能发出那种钟声?难道你你们飞雪城先人装有机关在里面,能让石头发音?”
他着话让那二位年轻弟子噗嗤一声乐了,飞雪也忍不住莞尔:“傻小子,这哪有什么机关,完全是天成的,这是我们飞雪十景之一的双桥清音,这是清音阁呢。”
“双桥清音?听起来当真好有诗意,真是景如其名。”听飞雪那般说,秦舞阳不禁望着那清音风景,随声感叹到。
“飞雪山有十大奇景,每个景色均各有特色,这双桥清音如此,旁边那大坪霏雪亦是这样,也是很著名的一处景点呢!”旁边的一个年轻弟子接了秦舞阳的话,她大眼一眨,纤细的手指指向那清音阁旁边的一侧孤峰,对秦舞阳说。
飞雪也说:“傻小子,樱瞳师姐所指的大坪峰也是飞雪十景之一,你若冬天下雪时过来,便可看见那峰顶上的冰雕玉挂,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听二人这般神乎其神的一说,秦舞阳心中也很来兴趣,便随着她们的手指看去,只见一座孤峰拔地而起,立于那飞雪群山之心,峰高数百尺,峰顶白云团团,苍松葱翠,顶上宽阔无比,但此峰孤兀而立,却是一块巨大的花岗岩,四侧光滑无比,竟无阶梯可以攀爬上去,望着那如同长剑一般直插青天的大坪峰,秦舞阳心中顿生豪迈之感,真想发足一腾飞上此峰,于上面饮酒弄剑,定是人生一大快事。
飞雪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与他道:“这大坪峰上,唯有掌门师伯的修为上得去,据掌门师伯说峰顶宽阔无比,乃一练武习剑的极好去处。”
“可惜我们只能看看而已了,这世间能有掌门修为的人,已无多见。”那一边的青罗也附和着飞雪的话,秦舞阳听了,轻哼一声,笑道:“那也未必,此峰虽高,也不过尔尔,想上峰去,信手捻来之劳即可。”
他这狂妄之言,让那樱瞳和青罗同时侧目,看这年轻男子的一脸傲气,心中不免生疑,一个弱冠少年何故这般狂傲?难道他真能登上峰去?
飞雪当然明白秦舞阳能登上峰去,此峰比起那秦岭中的无名谷,倒还低了不少,凭秦舞阳一身修为想登此峰当然容易,不过秦舞阳不知低调,处处想露出自己傲气,这乃修武之大忌也,飞雪心里正想着要如何打压打压秦舞阳的傲气,几人已过了好几座矮峰,眼看要到虎寺了,忽然,眼前的奇景让众人不禁惊呼起来。
此处已是半山腰虎寺旁了,以此为界,天空积云竟把山下与山上分为了两个世界,山下阳光灿烂晴亮如常,如在阳间世界,山上浓云密布黑暗阴沉,似处阴间地府,而他们所处位置却是那阴阳交界之处,此时头上金顶已是雷声阵阵,那山下阳间落起了瓢泼大雨,山上云阴中的阴间却只见闻雷声,不见任何雨点。
随着一声声齐齐喝呼,阴阳交界处又显出了一座大寺来,因浓云阴沉,尽看不见那寺庙的清晰样子,只隐约看见寺前的广场之上,有一大片人群在那练剑,那人群显然是飞雪城中的众女弟子,她们队列整齐身姿矫健,手中长剑哗哗如雪,翻飞起舞煞是好看,想必她们是在练飞雪的城剑阵,竟有这般浩大声势,当之令人景仰!寺后云雾里,那巨大的山峰如同一只卧虎,虎头向天虎身踞卧,有那蓄势待腾之意,飞雪告诉秦舞阳这便是伏虎寺了,乃飞雪城接待宾客之所,更是飞雪别院,秦舞阳以后就要住在这里的厢房当中。
几人穿过阴阳相间的云层广场,如得那云雾缭绕的虎寺大殿之中,老远便可看见垫门口等着二人,飞雪眼睛一亮,大叫了一声:“师叔。”便朝那殿门口飞奔过去,那殿门口站着一白一红两个身影,她们都应声抬头向这边看来,忽然,那二人中的红影也发出一声惊叫,撒步跑了下来,与飞奔过去的飞雪擦肩而过,直直奔向后面站着的秦舞阳。
秦舞阳呆呆望着那红影朝自己奔来,双目之光竟是惊喜交结,只见愈来愈清晰的看见,一个如芙蓉出水芍药笼烟般的女孩张开双臂投向自己,她不是别人,竟是那分别多时的芍药。
秦舞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此处遇到芍药,他心中百感交结,失声问道:“药儿?”
“公子。”芍药已奔到他的面前,柔泪婉转,已是激动不已,她也没多说,倏地投进秦舞阳怀中,竟然哭出声来:“你好坏,你这坏公子,药儿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真坏,一走就是这么久,你可知道我想你好苦啊?”那芍药已成泪人儿一般,可怜楚楚,让人心疼。
秦舞阳替她擦去泪花,柔声安慰到:“药儿别哭,我这不安全回来了吗?咱们这不安全见面了吗?是上天保佑好人得好报,放心吧,公子我会安安全全的。”
“以后再不许你丢下我,再不许你让我担心,再不许……”芍药像个小赖皮鬼,赖在了秦舞阳怀中,跟他约法无数章时,秦舞阳被飞雪一拖,生生拖离了芍药身体,飞雪拖着他,走向大殿门口而去,手紧紧箍着他手,却不愿意松开一点。
飞雪此时心中在莫名生气,看见秦舞阳与那红衣少女那般亲热,她自然也相当不爽的,自己喜欢的男子却与别的女孩搂搂抱抱,这成什么体统,心里觉得该整治一下这臭小子,哼,把我当空气是吧,小心我让你下不来台!她拉着秦舞阳直直走到了大殿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位三十四五,慈眉善目,端庄秀丽的中年妇女,飞雪走到那妇人面前,脸上笑容可掬:“师叔,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的朋友,墨家门主秦舞阳。”
她这一句话说得在场许多人都大为吃惊,皆纷纷侧目朝秦舞阳看来,想看看这墨家门主是什么样子,见是弱冠少年,全全脸上挂其疑惑的表情,而那边的芍药,却更是震惊了,她的公子秦舞阳,怎么会成了门主了?她认为如果不是自己听错了,便是那说话的少女发疯了,光天化日之下说此谎言,她意何为?
飞雪回脸看着秦舞阳,眉毛挑了挑,抛了个幸灾乐祸的眼波给他:“秦门主,这是最疼我的月桂师叔,你向她问个好吧。”说着竟暗暗朝秦舞阳手腕狠狠掐了一把,疼得秦舞阳呲牙裂嘴,险些叫出声来。
他忙对那月桂一揖说:“晚辈秦舞阳,见过月桂前辈。”
“听雪儿说你是墨家门主,素闻那墨家新主公子磐乃一壮年汉子,却非弱冠少年,不知少侠如何解释此事。”那月桂虽看起来慈善温柔,怎料一发话便咄咄逼人,毫不给对方退路,飞雪此下才感后悔,她以为自己的师长不知道墨家之事,想以此谎言瞒天过海,让她们认为秦舞阳是墨家门主,可岂知弄巧成拙,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她现在才替秦舞阳担心起来,面对师叔那灼人的目光,她的心咚咚加速跳动,不知秦舞阳该如何回答。
秦舞阳面对月桂的质疑,却是不卑不亢,他缓缓抬头,眉毛一挺:“前辈有所不知,那废物公子磐自丢了敝帮圣物便被剥夺了帮主资格,敝帮新的帮主是谁寻到圣物便立谁为帮主,所以,雪儿所言没错,晚辈便是墨家新任门主。”
“照少侠意思,你身上有圣物?”月桂被秦舞阳说得将信将疑,反问他。
秦舞阳傲然一笑,提声叫道:“闪电,出来。”随他身落,一道金影一闪,云雾中竟蹿出一只黄金色的大豹子,几纵奔到秦舞阳身边,像小狗一般伏身下来,秦舞阳从那豹子口中接下了定秦鼎,递到月桂面前,与她说:“前辈,这可是圣物?”
那月桂怎么可能见过圣物?整个墨家只有那么一尊圣物,而且是那历代帮主所使执,对于月桂这深居飞雪城,少有外出的人来,那墨家圣物自是稀奇之物,叫她如何得见?
她看了看秦舞阳手中的玉鼎,柳眉一舒,笑道:“墨家乃天下第一大帮,如今却是群龙无首,不知少侠你凭手中这尊鼎,如何能坐上那墨家门主大位?”
“世道纷乱,群龙无首,所以帮主大位,自然是有能者而居之,今定秦鼎在我手中,这已成既定事实,至于墨家乃天下第一大帮,要如何统领,在晚辈看来也非难事,古今以来,真正好的领导者,都是与群众站在一块为群众考虑事情的人,晚辈有信心把墨家整合,重振天下第一大帮的威风。”秦舞阳举起那手中定秦鼎,仰天说道,声音洪亮如钟,竟是掷地有声,字字清晰,倒不像胡乱编排之辞,更像是由心而发的呐喊一般。
他说得太好了,飞雪与芍药都给镇住了,她们第一次听秦舞阳说假话都说得这般振振有词的,比真的还要真一样。
这不得不让她们刮目相看。
而那月桂,竟已完全相信秦舞阳真是墨家门主了,她于是交代了飞雪先带秦舞阳去别院安顿,自己回掌门处禀报情况,向掌门引荐这位墨家新主,飞雪与秦舞阳对视了一眼,心底才松了一口气,忙爽快答应,三人于是送月桂离开后,一齐走向那虎寺旁的厢房,此时浓云渐渐散去,寺侧的数排厢房罗列有致,装修典雅,隐掩在那苍松脆柏之中,甚是幽静,秦舞阳等人各怀心事,一齐走向厢房去挂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