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你又如何
两国之间的纷争是极为麻烦的。
只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因为牵扯了修士与普通军士,最为重要的是,两国之间的纷争需要一个最为合理而不让整个世界感到厌恶的理由。
因为两国之间普通人极多,而整个大陆的修士都是需要保护普通修士,所以若是发动两国之间的纷争必定要死很多的普通人,他们的身躯不是铜墙铁壁,也没有恐怖的玄法,几乎神魂修士都能将几十个军士屠戮。
再加上整个灵荒界大多都是修士,普通人相比起来是极少的,所以更加不能让普通人就这么被屠戮,若是大晋王朝没有任何的理由就对安乐国宣战,那么一定会受到整个西泽修士的不忿与报复。
尽管大晋王朝现在隐隐要成为西泽最为强大的国家,但面对西泽这么多的修士,他们还是难以招架。
而若是修士之间的战斗,那他们随时都能以大晋皇室的身份与安乐国皇室战斗,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但即使消灭掉安乐国皇室的力量,那对于整个安乐国的影响来说并不是很大,因为即使安乐国皇室消失,安乐国还是会有很多的宗派或许取而代之,成为新的皇室力量,代替如今的莫家执掌安乐国。
这样做是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徒增伤亡。
更何况,大晋王朝皇室的力量不一定有安乐国莫家的力量强大,尽管上一战安乐国损失了千万将士,但是对于莫家的力量来说,是几乎没有损耗的,所以莫家的力量还是很强。
安乐国的知名强者比起大晋王朝的知名强者要多的多,更何况还有莫轻舟这样的顶尖强者。
打不打是一个问题,能不能打的过是另外一个问题。
所以若是想要完全覆灭安乐国,必须要动用普通人的力量,即使不能消灭掉整个莫家,但是若是根基没有了,莫家也不得不离开。
到那个时候,整个安乐国才能真正沦为大晋的附属国。
这是一盘很大的棋,而五辆马车只是这盘棋中一个比较重要的棋子,他们的情况,或许会改变两个国家的命运,或许会让整个西泽的格局发生变化。
让凉浮城没有想到的是,金翎门这么强大而又神秘的势力居然会被引进两国之间的纷争,是因为其他人的干涉还是自己咋来分一杯羹?
若是金翎门真的如他所想那般加入两国之间的纷争,那么它到时候选择支持哪一个国家?
无论支持谁,金翎门若是真的加入,那么恐怕会直接影响两国的格局。
金翎门虽然人数少,但每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会直接加速另一个国家的灭亡。
这便是凉浮城最为担忧的一件事情。
所以不知道金翎门要支持哪一个国家的凉浮城,根本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书生与戏子,他很希望面前的两人不是为他而来,然而这种可能几乎甚微,所以他深呼一口气,尽可能的平复内心的颤抖之意,隔着帘子,对着戏虐看着他们的书生与戏子说道:“两位前来所谓何事。”
他没有否认自己是凉浮城,也没有肯定自己是凉浮城,只是安静的平和问着他们。
听闻凉浮城的问话,书生嘴角的轻蔑笑容愈发浓郁,仿若要化作实质性喷涌而出一般。
他戏虐的看着原本装作没有看到他们,而此时却乖乖停下的马车,嘲讽道:“凉大将军就这么不待见我们吗。”
而说完这句话之后,戏子轻笑不断,又是很默契的说:“我们何时被待见过,呵呵。”
凉浮城内心微微一动。
两人很难对付,但他还是低估了他们。
他们同样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反而是抓住凉浮城方才的态度来大做文章。
强者自然有强者的尊严,更何况书生与戏子这样的顶尖强者谁敢无视?
所以一时间凉浮城不知道怎么答话。
“两位真是会开玩笑,若是天下人知道金翎门的两尊杀神这么为难我,恐怕会被外界嗤笑咯。”
想了想,凉浮城认真的说道:“我是凉浮城,就是不知道两位来此是为何。”
戏子第一时间就咯咯娇笑了起来,“凉大将军这么说就有些见外了,听闻凉大将军为整个安乐国攻城拔寨,立下汗马功劳,就是不知道如今坐着马车要去哪,难道是要回家吗,还是养老还乡。”
她继续娇笑,身子不断的颤抖,涌出无尽令人难以捉摸****焚身的气息,却是转过脸对着书生自顾自的说道:“看来我们早就被世人遗忘,出来也没人认识我们咯。”
在场的就是连驾车的车夫都能听出戏子话语中的嘲讽之意。
所以凉浮城面容渐肃,声音微冷,道:“这么说就没有意思了,想不到令天下修士颤抖的两尊杀神居然是这样的做派,不去寻求目标,何必来为难我。”
他这么说,便是在试探书生与戏子此次前来到底所谓何事,是否是有关两国之间的纷争。
似乎是为了让凉浮城震惊,或许也是不喜欢拐弯抹角,书生直接清冷的说道:“如你所愿,我们所来就是为你。”
“是来杀我么。”
凉浮城清冷的笑着,心中却是蓦然有些担忧。
书生与戏子的实力天下皆知。
若是真的有人雇佣他们来杀自己,五辆马车中所有人都阻拦不了他们,更何况他们一身的杀术早就出神入化,面对修为比他们高的修士都不会感到畏惧,更何况是修为同等。
更为重要的是,书生与戏子来了两位,即使遇到玄灵境巅峰的修士,他们也可以从容刺杀而后淡然离去。
一行人在此时是陷入了真正的危险。
然而关键时刻,凉浮城一部分担忧自己的安危,另一方面担忧的是整个安乐国的安危。
若是金翎门此次前来是支持大晋王朝,那么对于安乐国的形式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他心中泛起了冰冷之意,面容上也笼罩一层寒霜。
“那你们的意思是今日要留下我了!”
车厢内开始荡起范围较大的涟漪,往外扩散引得空气不断震动。
“谁说过?”
书生与戏子对视一眼,眸子中的嘲讽之意更加浓烈些许。
这么说来,即使一向脾气很好的凉浮城也是忍不住的一阵窝火。
而未等他开口,一旁的凉青书便难以忍耐的大声说道:“既然目标不是我们,那你们在此停留耽误我们时间究竟是为何!”
凉浮城微微皱眉。
书生与戏子面容皆惊。
“这是你的小儿子,不过百岁之龄修为就已经达到了灵元境中期,啧啧,天赋超群啊,让我都忍不住颤抖了。”
凉浮城皱眉的动作又大了一些。
他望了一眼身旁的小儿子,轻轻的哼了一声,便冷声回答:“既然你们在此无事,那我们便离开。”
然而本以为书生与戏子会有所动作的凉浮城,却是在此时兀自吃了一惊。
书生与戏子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嘲讽的看着他们。
虽然没有直视书生与戏子的面容,但凉浮城肯定能够想到书生与戏子面色的变化。
他闭上眼睛,不在言语。
“将军。”
而在此时,前面车夫传来了一道询问性的话语。
“继续前行!”他微微冷哼,冷声回答。
在他这句话刚刚响起的时候,这辆马车就极速飞奔了起来。
车夫面容急剧变化。
他手中的缰绳被拉的很远,好像是即将要脱手而出,马车要散架了一般。
而下一刻,车厢便传出了一声强烈的震动声,与此同时,猛烈的颠簸了一下。
这辆马车恢复常态,继续前行。
若是寻常的马车,在此早就被战马弄的粉碎,散架,而他们的马车却是异常的坚固。
坚固到书生都微微发出了一道惊讶的声音。
“咿,到底是皇室,财大气粗,马车内部都刻满了纹路。”
“啧啧,原以为会散架了呢。”
马车的狂奔正是因为书生散发出的浓烈无形杀气。
他身上的杀气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幻化出一些恐怖的东西,在放出的时候也没有造成恐怖的气势,只是在无形间喷涌而出,让人防不胜防。
杀术修炼到他的地步,便可以将身躯上的杀意完全隐藏下来,收放自如。
战马当即发出一道尖锐的嘶鸣声。
若是寻常的战马或许会被这股恐怖的杀气碾成血雾,唯有皇室的战马才会有这样的素质。
马蹄高高扬起,踏下之后溅起诸多土壤,地上出现两个深坑。
几乎在马蹄落下的同一时间,车厢内便传出了一道震耳发聩的吼叫声!
“书生,你不要欺人太甚!”
凉浮城胸膛急剧的跳动,心仿佛要蹦出来一样,身体中充斥着极度的怒意。
这些怒意让他瞬间爆发,整个车厢中溢出来的恐怖气势令天地变色。
因为这股怒意的恐怖,内部刻满了大片纹路的马车车厢也是不断的颤抖,车夫面容一片雪白。
而书生早就预料到这一切,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凉浮城这一句吼叫而感到生气,反而是微微一笑,“欺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