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的决定
“在你这样想的时候,你和她,就已经比不起了。”他回头,“回德国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嘭。
关门的声音回响着,西服外套,成了和煦帆留给钟晴的唯一一样东西。
“比不起了么?”她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团子汐和自己的对比。
那一刻,她突然弄不清楚,钟晴到底是谁?
是那个名贯欧美,画风奇特的天才画家Camera?
还是那个为了生存,为了名利而不择手段的钟晴?
可是无论哪一个似乎都比不上那朵纯洁的白莲花——团子汐呢。
钟晴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是带着一丝落寞的笑。
“那么,纯洁如白莲花也是需要衬托的啊。”她似乎到了该做什么决定的时候了吧。
那样安静的一夜,在他的气息回荡着的房间,她竟也沉沉的入睡了。
————一个星期后————
病房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到,心电图上的起伏线还在波动着,楚天孤独的躺在病床上,身边无人守候。
团槿静静地站在门外,她还在庆幸着楚天能够熬过那最难熬的一夜。这里的医生说,从那日后,楚缙再也没来过这里。
团槿意外的是,钟晴竟然也再没来过。
医生允许她进入病房一个小时。
楚天的食指上夹着白灰色的夹子,嘴上扣着严密的氧气罩,眉头上的横纹大概是岁月所留下的深刻痕迹。
“伯父,我来看您了。”团槿整了整楚天的被子。“虽然妈妈最终还是没能嫁给您,但是我想,她心里一定是有您的。”
“伯父,他,我是说您的儿子,也并没有做错吧,他其实从小就崇拜您,但又总是因为您不够关心他,所以他有些怨您而已。”
“您一直想要修复您父子之间的关系,他何尝不是呢?僵持了这么些年,就变得谁也说不出口,怪谁呢,您早想明白了不是么。”
“那些想说的话,您一定要带进棺木里面吗?”
“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似乎隐约记得,妈妈说过,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到了黄泉下,也没把自心所想畅而欲言,那时候小,不懂什么意思,现在长大了,想想生前死后,她的话就很容易理解了不是么?”
“伯父,我知道你能醒来,可您到底是不愿醒来还是不敢醒来呢?”
团槿抚弄他花白的头发,他安详的样子,一定是梦到了什么舒心的人吧。
“你是否做了一个跟妈妈长相厮守的梦,然后便沉陷于虚幻的梦境中不甘醒来?”
“伯父,妈妈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我相信,她愿意在那个世界等您。”
她微笑起来,像极了年轻是的团怡青,一样的温柔,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暖人心的气质。
“您何必折磨着未亡的人呢?他坚强了那么多年,没得过您一句称赞,就是妈妈泉下有知,也不会说您这个父亲做的合格啊。”
“而且,我多想听您继续讲讲,那些我所不知道的,妈妈的故事啊。”
话说到这里,她带着泪水笑了出来。
“至少您还可以醒来,把尘事处理好再安稳地离开,至少,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