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认可
薛宁见他骤然变脸,心里不免有些慌。自己又不是大罗神仙,怎么可能一针见效,立起沉疴。
难道是自己说错了话?狐疑归狐疑,她却不敢分心打听,怕自己手下没轻重,把不废的顾旭白治成真正的废物。
连续在背上的几处穴位上扎上银针,薛宁停下动作,出声提醒道:“我要脱你的裤子了。”
“唔”顾旭白淡淡的应了声,心中却是风起云涌。
和薛宁认识还足两月,她在不情愿的情况下成了自己的妻子,也没想过趁机加害自己。而某些人,假装知己般与自己相处数年,却毫不犹豫的在背后下死手。
一时间,心底的苦闷汹涌袭上心头,眸中恨意滔天。
这时薛宁在他腿上也扎好了银针,留意到他的神经忽然变得紧绷,立即惊吓提醒:“什么都不要想,这时候气血不稳,很容易出大问题的。”
顾旭白猛然回神,目光黯淡下去,颓然闭上眼:“谢谢你。”
“免了吧,我只是想尽快摆脱你,如此而已。”薛宁盯着时间,动手将他背上的银针取下,收好后俯身给他做按摩。
微凉的肌肤触感,令顾旭白脸上渐渐浮起一层可疑暗红,同时心中又无比的郁闷。明知她说的是实话,可意识到她竟急切如斯,还是不爽到了极点。
按摩需要很大的力气,尤其是有针对性的按摩,对力道的要求特别严格。薛宁按照以往爷爷教的办法,给他按完利于恢复的穴位,身上已是大汗淋漓。
“今天先这样,明天还这个时间我来找你。”收好全部的银针,薛宁抹了把额上的汗水,疲惫离去。
顾旭白楞楞的趴在床上,本想叫住她帮自己把裤子穿上,话到了嘴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艰难回头望一眼虚掩的房门,晦暗一片的心房,居然再度生出希望的火苗。
或许,薛宁真的有办法让自己站起来!
一墙之隔的隔壁,薛宁放好银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便去了前院。刚才从顾旭白房里出来,正好臭着脸的黄驰,才知道自己殴打宋立成的事,被人告到顾老爷子那去了。
薛宁对此坦然无惧,她巴不得顾老爷子借题发挥,把自己赶出顾宅,并办理好离婚手续。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她想太多了。来到前院客厅,顾老爷子一改往日的严肃模样,笑容和蔼的招手示意她上前:“我听说宋家的兔崽子冲撞旭白了,你有没有伤到。”
“呃……谢谢爷爷关心,我没事。”薛宁微楞,但是很快明白过来,干笑道:“这件事是我太冲动了,,不该把他的牙打掉。”
“打得好!”顾老爷子哈哈大笑:“顾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羞辱的!下次再有人言语挑衅,你就狠狠的揍他,打坏了也也不怕,爷爷给你做主。”
“谢谢爷爷!”薛宁汗了下,心道打人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下回再有这种事她坚决不出手。
顾老爷子赞赏的打量着薛宁,这一刻,他完全是将其当成自己的孙媳妇来看。
过了片刻,他满意的收回目光,笑呵呵的问道:“会不会下象棋,旭白那小子水平太臭,好久没人陪我这个糟老头子下过了。”
“会一些,不过我爷爷说女孩子不用棋艺太精。”薛宁松了口气,刚才被他盯着看的时候,双腿都有种发软的感觉。
“哦,这个说法倒是新鲜,那我今天就考考你。”顾老笑呵呵的站起身,脚步稳健的出了客厅,径自往院中的凉亭走去。
薛宁跟在他身侧,先前的紧张感已经荡然无存。不管顾老的地位有多高,此时他也不过是个,有些孤独的老人家罢了。
两人坐下没多会,警卫便将棋盘端了过来,另外还带了些水果。薛宁笑着说了声感谢,动手摆好棋子,谦虚道:“爷爷你先来。”
顾老眯起虎目,突然道:“小妮子,你是不是特别恨我逼你嫁给旭白?”
薛宁怔了下,想了想干脆点头:“恨。”
“你倒是直接。”顾老收起身上的骇人气势,神色一下子黯然不已:“旭白还年轻,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很痛心。而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一线希望,但同时也更加绝望。”
薛宁一头雾水的抬起头,不明白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们的结婚手续还没办,我不能为了自己孙子,而毁了别人的孙女。”顾老落寞的移开视线:“我老了,护不了他几年,因此希望你留下,帮他恢复自信。”
薛宁心中一动,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当家不假思索的答应道:“我尽量,但是不保证有效。”
顾老长叹一声,神色悲恸:“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句不中听的话,我真的很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顾家的一份子。”
薛宁无奈苦笑,没有接话。
午饭顾老留在这边吃,顾旭白得知后,自己控制轮椅去了前院。来的还有顾旭白的大伯顾峥嵘,以及伯娘蒋明珠。
薛宁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人,客气打过招呼便坐回顾旭白身边,不热络也不胆怯。顾老爷子吃饭讲究食不言的规矩,大家安静进餐,气氛看不出冷热来。
饭后顾老破天荒的没着急走,而是去了客厅小坐。顾峥嵘夫妻俩对视一眼,也跟着坐过去。
“小宁来京都快半个月了吧,闷的话可以让你大姐陪你出去逛逛。”蒋明珠是明白人,老爷子今天留下用饭,还特意安排薛宁坐在他身边,目的不言而喻。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薛宁现在是顾家的人,谁也无法改变!
薛宁笑笑,并未将她的话当真:“伯娘费心了,旭白左右无事,我想去诳街找他陪着就好。”
蒋明珠不过随口一说,见她不领情遂转开话题,聊起京都的风土人情。
话说回来,蒋明珠确实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就算此前不看好薛宁,但这一刻的态度却是十分诚挚的。
薛宁笑容淡淡,谁也看不透她心里到底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