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手术
当唐子暮把车子从停车场开出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季佳佳的身影了。
他抓着方向盘，眼睛不停地看着四周，始终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最近几天的季佳佳着实奇怪，好像很需要用钱，要不要找人调查她？唐子暮纠结着，毕竟只是员工，不对，还是好朋友吧。但是，调查别人好像很没有道德，她会很反感。想想还是算了，既然她不想说，应该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季佳佳平时下班的话是不打的的，但是为了赶时间去医院，她就拦了一辆的士。在车上，她叫了点清淡的外卖。
去到医院的时候，季敛半躺在床上。
季佳佳买了点花和水果过来，看到季敛半躺着，她连忙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
“爸，”她轻轻叫了一声，这个家庭的脊梁，一夜之间，沧桑爬满他的脸，她很少会这样近距离地看他，现在这样一看，与印象中的，他头上的白发多了好多，他脸上的皱纹更是像一把刀子般刻在她的心中。
“感觉怎么样？”半晌，她哑声问道。
“还行，就是腰那里动不了了，想去走走都不行，怪难受的。”他的声音已经不是年轻时候的磁性好听，带着沐浴过岁月的洗礼的沧桑感。“想翻个身都不行。”
“你多多休息休息，你太累了，妈平时的话你又不听，”季佳佳帮他拉了拉滑下去的被子，带着几分责怪在里面，“现在出事了，害得我们担心。”
季敛叹了叹气，只是深深地看着季佳佳，随后，沉默地看着落窗外。
“妈呢？”季佳佳从进来就没有看见自己的妈妈，她扭头看了看，还起身去厕所看。
“不用找了，去打水了，很快就回来了。”季敛刚说完这句话，季佳佳的手机就响了。
“喂？”看到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你在一楼下面？好，我马上去拿。”
季佳佳挂了电话，发现季敛在看着自己，“我叫了外卖，现在送来了，我就去取，你好好躺着先。”
说完快步离开了病房，两母女似乎有默契一样，这前脚后脚的，季佳佳走不久，宋芙蓉就拿着水壶回来了。
一进门，细心的宋芙蓉就发现桌子上的水果与鲜花。她把水壶搁在桌子上，对着季敛问：“谁送来的？”
“你女儿。”
“人呢？就走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花插在花瓶里，真好看。
“拿外卖去了。”
没多会儿，季佳佳就拿着外卖回来了。
“妈！”把东西也放在桌子上，“你们吃法先吧，还热乎乎的。”
“这么早就吃晚餐？”显然，季敛有点不愿意，虽然是自己女儿的一片孝心。
“你的身子需要调养。”季佳佳好声好气地说，“妈，你也吃吧。”她妈妈为了照顾老爸，应该没有怎么吃好。
“我去一下赖主任那里，回来的时候，我不希望看到你们还没有吃饱。”丢下这么一句‘狠话’后，季佳佳又出去了。
赖主任办公室。
赖主任很有礼貌地给季佳佳倒了杯水，就开始跟季佳佳讲开会的内容，虽然这不是季佳佳关心的，但她也认真地听着，尽管听不懂。赖主任最后说了季敛的病应该如何治疗。
“因为这是一个大手术，还会联系海外的著名专科医生过来，这费用可能会让你难以承担，还有就是药物方面，病人的病，需要一些很昂贵的药物。”赖主任语重心长地跟季佳佳说，他多少有了解过病人的家庭情况，这笔手术费，对于只靠眼前这个年轻的姑娘养家的人来说，无比是一笔沉重的数目。
“不过医院会尽量用最好的药物给最低的价钱。”看季佳佳久久没有反应，赖主任想，这小姑娘果然被医药费给震慑到了。像这样的情况，他当医生那么多年，也不是头一次见到，自己就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助她了。
“大概要多少？”季佳佳揣紧衣角，好似一个小学生在向老师询问考试成绩那样，她紧张地问。
赖主任报了一个数字。
“如果家庭实在苦难，我可以帮你申请分期付款。”
听了那个数字后，季佳佳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那庞大的数字给吓到了，在盘算以后，发现唐子暮今天在她卡里面打进去的钱足以支付这次的手术费，还有得剩，不过这得感谢她那仁慈的老板，预支工资就算了，还给她超额的。
“我……我身上的钱够，那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得知自己的钱够手术费，她也迫不及待想要爸爸做手术了，她不想再看的老爸那痛苦的神情。
听到季佳佳的话，轮到赖主任惊讶了，这小姑娘哪来那么多钱，很快，他让自己等到缓冲，“你先别急，这手术成功率很高，但不代表没有风险。你先跟我说，你哪来那么多钱，你不会是……”做什么违背天理的事情吧？
“放心，钱来得干净。那您说，这手术的风险！”急着做手术的事，她还忘了手术风险这回事。
“这个手术成功率是89。6%。”
听到这个数字，季佳佳那悬着的心稍微平稳一点，但她并没有开心多久。
“但是，病人病情特殊。”
一个但是，让季佳佳的心情掉下万丈深渊。“怎么……特殊了？”
“除了腰部的主病，还有，新检查出来的骨质增生。在动大手术之前，要给病人做个骨质增生的小手术。病人本身在骨质增生部位患病，所以，这对于病人来说，这不算一个小手术。”赖主任指着病例，严肃地跟季佳佳说。
季佳佳无力地靠着椅背上，感觉自己已经掉进万丈深渊的万劫不复之地，无限地堕落下去，堕落下去。“那么，该怎么办？”
赖主任知道她很难过，他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个手术，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病人要在短时间内进行两次手术。还是在同一地方，这对于病人来说是很残忍，很危险的。”
季佳佳甚至能想象老爸那痛苦的样子，“那骨质增生的手术能不能延迟，等……”
“万万不能，”赖主任很快就打断季佳佳的话，“如果不做这个手术，那么，下一个手术也无法进行。而且，大手术的日期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到时候就会牵涉到更多的神经，手术的难度也会加大。”
季佳佳觉得自己已经无力支撑身体的力量，要不是背靠椅子，她早就倒下去了。她该怎么办，她除了挣手术费，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