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自由的阳光
宛如青空,云之彼端。
“天气不错。”柔和的阳光像冬季的初晨的棉被,暖的人整个身心都是暖洋洋,麻酥酥的。张文远对着天空,抬起一只手,五指散开,学着动漫中角色的样子,遮挡着暖日,却又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着透过五指缝隙的不算耀眼的光线。
真是一个矛盾又中二的行为,既想直视苍天之主的太阳,却又畏惧其锋芒毕露的光线,所以不得不举起手掌进行遮挡。
这个行为的来源的典故到底是什么,张文远不得而知,自然他也就并不能详细准确的解读这个行为的最初意义。
更何况,张文远做这个行为也只是一时兴起,赶一赶时髦,并没有神经质的去思考这么多的人生哲学。他现在脑袋里装的更多的是尘世浮华,庸俗的赚钱之路,平凡的生活之道,阴暗的报复方案。
空灵,菩提本心,洗尽铅华的灵魂,这些,离张文远实在是太远太远。
清秀的相貌,着体而不浮夸的衣着,淡淡然的温和笑容总是挂在嘴角。
顶多,也就与道貌岸然稍微近一点吧。
远离市区的嘈杂尘埃,道路两旁栽种的是整齐的绿荫树木,遮蔽着阳光,留出一块块的绿荫小道。
“这是难得的好天气啊,是不是昭示着今天是一个诸事皆顺日子。”顶着冬季的阳光,躲避着不合时宜的树荫,张文远自己也是迷信了一把。
作为一个接受新思潮的人,张文远的每次出行都是秉着低碳生活的方式,这不,这次张文远去预定的地点,也是随性的坐了公交车。
然后公交车到站的地方,离张文远要去的地方还是差了一点的距离,自然,他就只好不得不下车,以更加低碳的方式装作四处欣赏风景,装作很欣赏沿途绿树柳荫的曼妙,洗涤灵魂的暖风,带着诗意的心情,挤上忧郁的表情,享受着自然万物的景观。
以两只脚一前一后,借助摩擦力,推动身躯向前移动的方式行进。
用张文远的话说,一切秉承着低碳生活的精神。
但真实的情况是……..
“小文远,你驾照考过了吗?”子涵烟跑到了他的办公室。
“你过了?”张文远眼皮也没抬一下。
“当年在大学就考了,轻轻松松,一次就过。”子涵烟说着话,有些小得意,“你呢?”
“没过。”张文远紧了紧握着的笔,感觉有点被打击到了。
“这好像已经是你第二次考了吧。”子涵烟显然非常惊诧,在她看来轻轻松松的事,怎么对张文远来说怎么难呢。
就好像人类从树上下来只是轻轻一跃,考拉却是要一辈子一样。
理解不能,但拜托,两方并不是同一个物种的啊。
“临场测试问题不大,主要是笔试部分太难。”
“我倒是觉得笔试部分要简单许多。”子涵烟随手帮张文远堆了堆桌上乱成一团的文件。
“拜托,你一个大学毕业生,好意思跟我一个高中毕业生比应试答题?”张文远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是哦。”子涵烟点了点头,也没想过安慰一下张文远,竟露出一幅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表情。
“走开走开,别在这烦我。”张文远被子涵烟这毫无同情心的表现气到了。
受了张文远驱逐的子涵烟撇了撇小巧的樱唇,背着白皙的手不太开心的朝着办公门走去,但脚还没有踏出几步,子涵烟就忽然间顿住,缓慢的转过身:“对了,我记得找你是有事来着。”
“说。”
“你的车借给我用一下,反正你也没驾照,暂时也开不了车。”子涵烟这个借东西的,还是摆出了应有的姿态。
“我觉得你下个月的工资会莫名其妙的少上一大截。”张文远对子涵烟说话好不顾忌别人痛处的方式深感痛觉,“那墙上挂着大的就是车钥匙。”
子涵烟拿到车钥匙脸上露出笑容:“没关系,一点工资换一部新车,我觉得还是挺值的。”
………….
一边心里面想着事情,张文远脚下的动作也没有停着,就这样一每小时不到3千米的速度,在没有数绵羊刻意注意时间的情况下,等到他抬头看见眼前的招牌。
“西山监狱”
嗯,感觉其实时间也没有过去多少嘛,再拿出手机望了望时间,呃,好吧,不长的距离,自己居然走了40多分钟。
西山监狱的门并没有多大,高高厚厚的墙遮掩了张文远目之所及的地方,大门是铁栏,没有丝毫锈迹。
气氛并没有如张文远想象中那番压抑沉闷,反而因为今日的阳光不错,和着周边郁郁葱葱的树木反而还有一种自然清毗的感觉。
远方的大门处,正好出来了一个人。
隔着远看,张文远依稀能辨出对方壮硕的身材。
“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啊。”阳光下的张文远眯了眯眼,“不愧是那个拳头时代成长起来的人。”
那个人从大门出来,似乎也是看见了张文远,就这样向着张文远径直走了过来。
张文远倒也并没有托大,而是加快步伐向着对方走去。
“张文远。”快要到近处的时候,张文远率先伸出了手。
对方愣了一下,不知是没想到张文远如此热情,还是因为常年住在监狱而对人与人之间的虚套交际感到了生疏。
“何正强。”反应过来的何正强赶紧伸出手。
握手浑厚有力,但又没有故意加大力气试探自己,力道恰好。张文远内心稍稍满意,初次见面,张文远对这个人的印象还算不错。
监狱里面的环境似乎抹掉了这个人的一些棱角。
和风温暖,何正强向后望了望自己呆了近五年的地方,再看了看外面广阔的世界,远处的沥青大道上飞驰过一辆又一辆的车。
风带动着树叶婆娑影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无拘无束的喜悦,自由的欢乐。
“是不是忽然之间就觉得整个世界大了起来。”张文远忽然出声道。
“感觉非常不错。”在里面呆了许久,何正强的情绪似乎都有一点压抑,说出的话嗡嗡的,语气有些干燥,缺少感情。
两人并排着,慢慢的走着。
一个人还穿着监狱里的囚服,一个人穿着还算得体。
“我觉得应该与从学校毕业时的情景差不了多少,撇过三点一线,走向社会,未知,但却很宽广,而且还多姿多彩。”张文远带着深有同感的语气说道。
“但那里深不可测,初出茅庐的人,总要付出些代价才能适应。”何正强的额头上有一个疤痕,触目惊心。
张文远都不知道对方是怎样在如此境况活下来的。
张文远眨了眨眼睛,笑了笑:“看来这监狱还是盛产哲人的地方,何先生说出来的话还挺富哲人味道的。”
“张先生说笑了。”何正强还是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