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招
苏重锦听完祝君安的消息很吃惊:“我天天呆在京城,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里有一封书信,也许里面会有答案。”祝君安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谁写的?”苏重锦接过来展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朝廷招安有诈,万望小心。
非常飘逸的行楷,没有落款。
苏重锦看完之后脸色沉了又沉,低声骂道:“楼南皇这老不死的敢耍花招,看老子怎么收拾他,真当我野凉山是肉包子任意揉捏了。”
祝君安也看到了信里的话,问:“知道这是谁送的吗?可不可信?”
“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项清啸。”提到项清啸,苏重锦感觉怪怪的,一方面他在暗算着苏重锦,另一方面,他对苏绣似乎还不错,苏重锦觉得有点人格分裂。
“你信他吗?”祝君安问,自从上次打劫遇上那人后,山寨就开始不平静起来,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苏重锦沉默,作为苏重锦,她不信他,作为苏绣,她似乎没理由怀疑他,因为以她目前的势力,根本不够项清啸看的,他没理由害她。
“信。”苏重锦答道,“我侧面问过我爹关于楼南皇对野凉山的态度,我爹也捉摸不透皇上的心思,现在突然发出招安圣旨,而且没有风声走漏出来,这事本身就有怪异,小心点没大错。”
“你打算怎么做?”祝君安摸摸嘴唇上的假胡子问。
苏重锦嘴角一扬,坏笑说:“既然楼南皇不厚道,咱也不必跟他客气,这样……”
苏重锦把自己的计划跟祝君安细细一说,祝君安嘿嘿笑说:“这么损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不过不得不说这是条妙计,既保护了你,又打了楼南皇的巴掌警告了他,最重要的是,你还可以报了私仇,一举三得啊。”
“你先去东中街的宅子里等消息,今天晚上我去找你。”苏重锦得意洋洋地说。
下午,楼南皇就让人送来了聘礼,虽然不喜欢项清啸这个儿子,可是苏誉这个宰相他很看重,所以这聘礼极尽奢华贵重之能事,给足了苏誉的面子。
苏重锦对这些压根没兴趣,回房以苏重锦的名义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了泯王府,又以苏绣的名义写了封信送给项清啸,然后和罗飞绮对练了一会剑,吃过晚饭,等天色暗下来,她换了一身深色的衣裳,就悄悄地出了门。
夜色如水,空气里还飘浮着阳光的味道,街道边的梧桐树上知了在死命地叫得不停。
苏重锦低头着一路快行,直奔泯王府,项清玄已经在泯王府外不远处的转角等待她了。
“泯王殿下好久不见了。”苏重锦看到项清玄热情地打招呼。
项清玄从小倍受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生从来没有遭遇过大波折,这次被戴绿帽子的事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短短几天时间,他整个人清瘦了许多,脸庞看起来很憔悴,连眼神也失去了光彩,与当日在街头调戏苏重锦的那个风流王爷判若两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项清玄面色淡淡地,目光落在苏重锦的脸上一瞬,又移了开。
“你的毒解了吗?我是给你送解药的。”苏重锦从怀里掏出两只小瓷瓶递过去,“两种毒,两种解药,给你。”
项清玄没接,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项清玄,你别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看我行吗?本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仇怨,是你先招惹了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毁了我名声,后来皇上要惩罚我把我关进大牢,害我吃了很多苦头,其实你父皇也知道我根本没怀孕,他就是宠你了,所以由着你闹,这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也中了我的毒,解药给你,我们就两清了。”苏重锦摆摆手,很大度地说。
还有那个跟踪她的眼线,要不是项清玄碍事,她早杀掉了,现在弄得一想起来就头疼,那个隐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而且到底是谁的人,她现在都没弄清楚。
想到这些,苏重锦心里很生气,楼南皇之后很爽快地就下旨把她嫁给了项清啸,再也没提怀孕的事,显然也是知道她没怀孕,项清玄肯定把事情真相全跟他父皇说了,不然这事情前后闹得满城风雨,楼南后碍于脸面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不得不说,楼南皇装糊涂的本事倒是一流。
项清玄冷笑一声:“现在算什么?嫁给我就那么糟糕吗?你不惜把身子给项清啸然后用来拒绝我?”
“我只是不想随便嫁个人,这没错吧?是,用的手段太极端,可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俩都是受害者,你别生气了,气大伤身。”苏重锦嘴上毫无诚意地解释着,又把解药递过去,看项清玄还在扭捏,她就硬塞到他手里。
“苏重锦,我就不明白了,嫁给项清啸有什么好?就因为你们有什么狗。屁婚约?他母妃在他刚生下来不久就死了,那个婚约是真是假都不好说,你清醒点吧。”项清玄执著地说。
苏重锦也对那婚约产生过怀疑,可是罗飞绮说是真的,她也就信了,她娘肯定不会骗她,其实事情发展到今天,真假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我们过两天就要成亲了,然后去沧海国,再说这些没什么意义,唉,有生之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故土,想想真是伤感,所以临走之前,我把解药给你送来了,希望你保重。”苏重锦说得情真意切,听得项清玄微微动容。
“锦儿,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项清玄眼中又燃起了一丝期待的小火苗。
“不愿意又怎样?皇命难违啊。”苏重锦吸吸鼻子,又装模作样地用衣袖擦擦眼角。
“锦儿……”苏重锦的楚楚可怜把项清玄的心都折磨碎了,只是一句话没说完,忽然背后一丝异响蓦然而至,他大惊,因为中了苏重锦的毒一直没解,再加上最近忧心过度,身体受损严重,要是放在平时,这种偷袭绝对奈何不了他,可是现在他却躲闪不及,只觉得背后刺痛,紧接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晕过去的最后一眼,他看到了苏重锦花容失色的脸,惊惶得令人心疼。